我和闖爺坐著客車回到了白河鄉,下了車以後,闖爺就做深呼吸狀,表情肅穆的說:“老白,我回來了!”

看到他的樣子,我照著他的屁股就踢了一腳。

“你才離開了幾個月,別弄得和跟落葉歸根一樣。”

“哈哈!”

闖爺小跑著往我家裏跑,還沒進門,老狗就迎了出來,和闖爺扭打成一團。過了一會兒,我媽看見了,樂嗬嗬的出來。

“闖,你咋來了?”

“我想你了,親娘!”

“那快進屋,我給你做幾個好菜去,你中午陪你爺爺喝點,你想吃啥?闖!”

“五花肉!”

“草,你掉肉裏了。”

我正吐槽闖爺呢,我媽就瞪了我一眼:“你快回家看你媳婦去吧!”

這麽一說,嚇我一哆嗦,趕緊問:“小玉咋了?”

“還不是擔心你,嘴上不說,丫頭心裏一定擔心極了。”

我一聽沒事,心落了地大大咧咧的說:“沒事。”我這麽一說,我媽又瞪了我一眼,我趕緊舉手投降,回家看媳婦去了。

陳小玉還不知道我回來,我一進屋,她驚喜的表情,就落在臉上了。我抱著她親密的聊了一會兒,正說著,就聽見外麵有人喊:“師傅,我來了,我方便進屋嗎?我給你買水果了。”

“師傅?”

這聲音我聽著眼熟,往外一看,喲,這不是小胖子邵念恩嗎?怎麽幾天沒見,認陳小玉當師傅了。

“進來吧!”

陳小玉脆生生的喊了一聲,邵念恩就屁顛屁顛的進來了。進來一看我在呢,邵念恩略顯意外,不過很快堆出一個笑臉來:“師娘回來了?”

“這稱呼對嗎?”

“那怎麽叫?”

“你就叫我大誌,或者大誌哥也行!”

“嗯,大誌哥!”

其實我挺欣賞邵念恩的,孩子不大,可關鍵時候,一點也不含糊。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兒,都不跑,早就能說明膽量和人心。反正我也閑著沒事,就問了一下,邵念恩拜師的經曆。邵念恩受了傷,但很快就好了。

從小就這樣,打架鬥毆沒少受傷,但是他的傷好的很快,邵念恩也不知道為什麽?而且,他從小就比成人有力氣,一身的怪力,長大之後,七八個壯漢弄不了他。

當初我清晰的記得,邵念恩被一箭穿了腿,那麽重的傷,後來他都能抱著徐茂林,連跑帶跳,比我都快,其實在蟻城轉悠的時候,邵念恩的傷就好的差不多了。

別說箭矢,誰的手被小刀劃破了,三四天那也好不了啊!

我沒有想到,邵念恩這個不動腦子,喜歡出力氣的,這時候腦筋還真的轉彎了,他見識了陳小玉卓越的本領之後,幹脆的過來問陳小玉,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小玉幫著邵念恩,測試了一下,這個邵念恩的身上,有先天之氣。所謂的先天之氣,可不是修仙的,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神仙。

氣功、武術,是中國一重源遠流長的文化。現在的武術,大部分都被認定為花架子,花拳繡腿,耍起刀槍棍棒來,劈裏啪啦作響,炫耀的很,但真正打起來,連板磚都打不過,俗稱板磚破武術就是這麽來的。

武術之所以會這樣,是以為它少了氣的輔助,氣是大自然中的一種能量,陰陽相生,能抵禦萬物。

好多人的奇異本領都是因為氣的存在。

氣功和武術結合起來,才叫武功!

陳小玉和我們解釋,氣的來源也分兩種,一種是先天,一種是後天。先天是與生俱來的,生下來就有,可能傳承的因素很多,比如遺傳,廢物汙染,血液變異,都可能帶來先天的能量。像陳小玉和邵念恩,都屬於先天。

有些人,就是後天,靠的是前輩們掌握的方法。楊老,王小虎,甚至是我,都屬於後天,我們這樣的人,在練武方麵,沒有什麽天賦,隻能靠著勤學苦練。當然,後天不代表著比先天差,王小虎就是刻苦學習的代表,十個邵念恩,也打不過一個王小虎。

不過,那是現在比較。

我可知道先天和後天有什麽區別。

記得腦袋上有個穴位,能把人的潛力逼出來,在我那段,相當於夢幻的經曆裏麵,王小虎和陳小玉都使用過這個方法,王小虎最多把一個倉庫炸了,而陳小玉直接把三屍蟲秒了。這不一樣,所以,聽說這個憨厚的小子,有什麽先天真氣,我還真的是挺羨慕的。

陳小玉吃著水果,還是皺著眉頭。

“不舒服嗎?”

“嗯,這個小家夥還沒有出聲,就鬧騰的厲害。”

我忍不住笑了,陳小玉有的時候,真的像神仙一樣,但有的時候,你不得不覺得,她其實也是很普通的人,懷孕的時候,和別人一樣孕吐,對味道敏感。

“那今天又不能練了?”

看到陳小玉不舒服,邵念恩愁眉苦臉的問。

“嗯,你自己去練氣吧!”

“我不敢練了!”

“咋了?”

我納悶的問,練氣嗎?閉目養神,接受大自然的洗禮,怎麽還不敢練呢?我覺得練氣,就跟睡覺差不多,接不到的時候,也不累,接到了,暖洋洋的,跟睡著了一樣。

“昨天練氣的時候,覺得胸口鬱悶,就扔出去了,跟炸彈一樣,鄉裏的領導,馬上找我了,以為我炸魚呢,你說現在都冷,晚上都結冰了,這時候誰炸魚啊!”

我聽了目瞪口呆,這信息量挺大啊,炸魚?在邊上練功,跟炸魚一樣,哪有這樣的。然而,陳小玉隻是笑笑,看樣類似的經曆,也在她身上發生過,不足為奇而已。陳小玉話鋒一轉,就問我:“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事情還沒有解決嗎?”

“回來改變一下風水。”

“改風水?”

我知道陳小玉疑問的意思,風水是個大學問,別說是我,就算是陳小玉畫屍匠的身份,對這些都不懂。

我和陳小玉說,把闖爺請來了,陳小玉聽了也挺高興的。中午我們我和闖爺一起吃了飯,然後我們就去準備改變風水的活。

我的感覺是,要改變九龍罩玉蓮的風水格局,得九個穴眼全動,可是闖爺說,用不著那麽麻煩。一個風水的因素很多,但大原則上是能不動就不動,比如我們家,算得上是九穴之一,但是我們家沒有發生什麽異常的情況,這就是說明,我們家還有別的風水保障,要是動的話,得跟看病一樣追根究底。

追根究底往往得不償失,有的風水不好,但人家過得也很好,有的人家風水好,但家裏總出事。這其中的奧妙,可不是幾句話就能說的清楚的。要不,怎麽能說,風水是一門科學呢?它永遠不會是一加一等於二,但卻遵循我們看不見的自然規律。

牽一發動全身,闖爺和邵念恩聊了幾句,就決定從邵念恩的住處著手。從一開始,長安就想在九穴上動手,所以,他買下了小林哥的房子,其他的也正在逐漸掌控。而邵念恩住的地方,更是在白河鄉剛剛重建完成的時候,就租賃下來了。

這家姓龔,多年來我們兩家都沒有打過交道。他們家是開飯店的,很早就開,在我們白河鄉算得上是第一批的有錢人。

龔家早期就買了好幾處地產,家裏其實沒有人,村裏人曾經還議論過,說大龔買那麽多房子幹什麽?這村裏又不是城裏,還能留著升職咋地。

可是這個大龔,思維活絡,四個房子,一個自己住,一個開了飯店,還有一個開了小旅店,最後一個開了商店。

飯店大龔自己幹,廚師服務員一條龍,全是他自己一個人,他這個小飯店,要是來上三桌、四桌人,一定把他忙死了。

小旅店雇了一個人,村裏的一個老娘們,反正沒事,就當看個房子,要是誰有親戚來串門,住不下的,就在他這裏住,十塊錢一個床位。

商店,大龔媳婦開著,大龔媳婦開朗,每天商店都聚集著,嘮嗑、嗑瓜子,熱熱鬧鬧的每天都和開會一樣。

闖爺把目光瞄到了大龔家,就是因為,大龔的媳婦前幾天上課,走到河邊的時候,突然車翻了,她斷了一條腿,貨都摔進河裏了。

白河鄉重建之後,長安給大龔一筆錢,大龔就把自己住的房子,給租出去了。大龔這個人也厲害,為了錢把自己的房子都租出去了。

但是他不知道,這個房子就是他們家的財位,把財位丟了,自然要破財,要受災。反正理由是這麽說,但我覺得,這個理由就是闖爺編造出來的。

邵念恩,就是隨口一說,被闖爺聽見,闖爺連看都沒有看,就斷定大龔家的財位被迫,然後就要去給人家看風水。

這有點牽強,隨便找理由。

不過,有的時候,不就需要這麽一個理由嗎?

我們一起去了大龔的飯店,大龔看上去特別累,看到我們來,也沒有什麽高興的表情,就是悶悶的問:“闖爺,你來吃飯啊!”

闖爺拍著肚皮說:“闖爺我剛吃完,這肚皮還鼓脹著呢?”

“不知飯,你們來幹什麽?”

“我來給你道喜了。”

邵念恩聽了瞪大眼睛看著闖爺,估計他在想,都明明和闖爺說了,家裏招了災,不但車翻了,還把貨都掉進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