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賦 19 撲朔迷離 天天書吧

無視周圍的?,我一門兒心思全在新娘子腦門兒上,這關係到本宮主的切身利益,一點兒紕漏都出不得。

“大功告成。”

移開身體讓代言?能透過銅鏡看清自己的變化,也方便其他人觀賞。

許是本宮主的作品太過震撼,被定了身的兩個人竟忘了秋後算賬。

對於他們的反應,本宮主自然是極其滿意的。

自太子大婚之日後,一種名曰花細的女子飾物便以太子妃為源在宮內流傳開來,並迅速流入民間蔓延至大江南北,

逐漸升騰為一種女性文化。隻要是女人,無論年齡幾何,眉心額間若是沒有畫花細都不好意思出門。

這自然都是後話。

太子大婚當日出了風頭兒後我就又犯了“舊疾”,不得不臥床靜養,自然而然便重新被人忘在腦後。

翻窗戶進去的時候,蘇逸正靠在**看書,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碗沒有熱氣兒的中藥,苦絲絲的味道惹得我一陣嫌棄。

他的視線始終沒有從書本上移開,壓抑著咳嗽了兩聲:

“你怎麽這個時間過來了?”

我指著那碗烏漆麻黑的東西,頓時變得理直氣壯:“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乖乖喝藥?”

果不其然,一聽到那兩個字,他眉間的皺褶更深了。

蘇家阿逸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本宮主,但是他怕喝藥。

他倒不是經常生病,在山頂一起生活十多年我隻見過他生一次病,不過隻那一次便讓我抓到了把柄。

蘇逸放下手裏的書看看蹲在床邊的人,再看看旁邊桌子上比她的臉還要大的碗口,最終還是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重新撿起書本。

我瞥瞥嘴,早料到他的反應。

其實他的病本宮主治起來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可我偏不,有些事情要吃一塹才能長一智。

視線撇到青花瓷大碗上,端起來湊到嘴邊嚐了一口,迎上他皺巴的臉和不可理喻的目光,吧唧吧唧嘴:“還不錯。

“你們家的人煎藥的時候用了不少心思,真的不算苦,你嚐嚐。”

須臾之後,本宮主捂著肚子倒在床邊直打滾:

“這樣騙小孩子的話你竟然也信。”

“……”

他這場病來的莫名其妙,對昏迷前的情景依約還有些記憶,也曾就此問過我,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自己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蘇逸無聲頷首,臉上依舊沒有多少血色。

“這就對了,那是因為你的精氣被那塊破鐵吸走了。沒關係,你身體底子好,養幾天就過來了。隻是以後記得離它遠一些,嗯,如果你還有機會見到它的話。”

“妖妖。”

逃一般的步伐一頓,轉過身無聲把他看著。

“我跟它,我是說殤離神劍,直覺告訴我,我們之間有著不同尋常的淵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

差點兒忘了眼前這人有多敏銳,可惜他傷的隻是身體不是腦子。

“我知道的隻比你多一點點。殤離甚少吸食元氣,越是強大的劍魄對元氣的要求就會越高,單從這一點來看,你們之間的確算是有淵源,畢竟你是唯一一位從它口中逃脫了的人。”

蘇逸無力的勾勾嘴角:“你是在說我還是在誇自己。”

“都有吧。”走出房間老遠,我才敢輕舒一口氣。

倒不是怕他會發現什麽,事實上他也發現不了什麽,隻是擔心他會由此對殤離劍起了興趣,我可不想再費盡精力救他一次。

代言?嫁出去了,整個相府重新安靜下來,百無聊賴中日子過得更加難熬,正想著尋個理由離開,前廳就有人來報告說大小姐的師傅來了。

本宮主眼睛頓時一閃,是了,阿逸說過會派人冒名頂替來接我出去。

看到那個被奉為上賓,留著長白胡子,精神爍爍頗有仙風道骨的老人我眼角不自覺抽搐了兩下。

怎麽也沒想到,來的竟然是貨真價實的天鶴老頭兒。

我興奮的迎上去,無不恭敬的喚了一聲:“師傅。”

天鶴捋捋花白胡子,將徒兒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點頭:

“我途經此地正巧來接你同我一道回去,你師娘可是念叨你許久了,卻不知府上的事情有沒有處理好?”

“先生客氣了,本就沒有什麽大事,不過是家裏想借著?兒大婚的機會一家團聚。我雖然舍不得她,可還是修行要緊,婉兒待在先生身邊怎麽也比待在府裏學到的多。”

不愧是久經廟堂之人,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卻不知如若沒有蘇逸那番引子,我們師徒二人又該享受何種待遇。

在代世明的盛情招待下,天鶴不得不留宿一晚等我收拾行李與家人告別。

“徒兒見過師傅。”我看著撩起前襟跪的誠心誠意的蘇逸,眉頭一挑,不得不從椅子上起身,移到他身旁跪下,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問候了一聲。

天鶴捋了捋胡子,抬手讓二人起身。“逸兒,事情進行的可否順利?”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複國大業指日可待。”

天鶴有意無意瞟了我一眼,那個眼神令本宮主極為不忿。

“如今天下十二分,所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逸兒你乃天命所歸,為師相信你的能力,所以從不多加幹涉。你要做的不隻是光複承國,更重要的是安定天下,這一點你要始終銘記於心。”

“徒兒明白。”

“你去吧。為師有話要與妖兒單獨交待。”

蘇逸的氣息消失殆盡,隻見上位的天鶴老人迅速從凳子上站起身,屈膝跪在我麵前。

“姑姑。適才多有冒犯望姑姑恕罪。”

從鼻腔內發出一聲輕嗯,徑自坐在那把被捂熱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小鶴,許久未見,你這派頭可是越來越大了,看來是天上的瑤池水喝多了,膽子也跟著壯了起來。”

天鶴抹了把額上的汗,忙說不敢。天知道剛剛這位祖宗下跪的時候他五髒六腑都跟著顫了一下,怕會遭天打雷劈啊。

“你在上麵過的如魚得水下來做甚,好在我還沒有向阿逸交待你的死訊,否則今日豈不是要上演一出詐屍還魂。”

“姑姑,如今可不是還能開玩笑的情形。”

“出什麽事了?”

“您下山太久,凡塵俗世摻雜太多尤其還有皇室有所牽連,這是君上最不願看到的,這一次我好不容易幫您瞞了過去,隻期望您能盡快回到霾山之巔。”

“嗯,好。”

聽她這麽說天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小鶴,你可是越來越沒出息了,本宮主都不怕你又在顧慮什麽。”

一手輕撫上胸口,半真半假一副悲戚戚的模樣,“現如今,我連自己都不是,還有什麽是能夠失去的。”

“姑姑……”看著他糾結在一起的老臉,忍不住上前揪了一把:“你們仙鶴一族向來以美貌著稱,你長做這副模樣竟然沒被逐出去,簡直天理難容。”

“姑姑……”

天還未亮我便拽著睡眼惺忪的天鶴翻牆頭跑路,不辭而別才是高人行徑。

同來時一般,我帶走的隻有兩件蔻紅之前備上的換洗衣服,至於代世明慷慨贈與的路費則派人悄悄送到了蔻粉那兒,其實有時候我還挺善良的。

半路上連遇兩人,所幸我未雨綢繆,好吧,其實是懶得變回原型。

第一個是代言,大半月沒在我眼前晃悠我都快忘了這個大哥的存在。據說是特地追來的,隻為了送一條他在江南巡查時特意買給我的紗巾。

千裏送紗巾,禮輕情義重。後來巧遇蘇鴻,不過那熊孩子的關注點顯然不在我身上。他翻身下馬硬棒棒跪在天鶴腳邊,一臉堅毅,大有若是不收他為徒便長跪不起的打算。我和天鶴對視一眼,果斷架馬走人,為了防止他追來順便點了他的穴。

回到玉蔻宮已經幾日,這些日子天鶴一直不離我左右,我知道這定是某人的叮囑。妄我從小將他養大,卻是個吃裏扒外的鳥人。

我站在山頂,享受陽光垂直散落的萬丈光芒:“天氣不錯。”

“姑姑,今天是寧侯卸職回封地的日子。”

“恐怕是回不去了。”我望向上京的方向,嘴角揚起得意的淺笑,“今日同樣也是改朝換代,迎接新紀元的好日子。”

“姑姑。”

我回過身看了眼滿臉詫異的天鶴,薄唇輕啟:“淡定。”我們離開之前代世明已經在暗中調兵遣將,代言昭提前回京便是最好的證明。這也是我為何不辭而別的原因。阿逸將西峰雙俠編的神乎其神,代世明又怎會放過送上門現成的軍師。我想代言昭並不隻是來送一條紗巾這麽簡單,之所以沒有將我們強製帶回去,也許是代世明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

餘光瞄到蔻紅的身影,本宮主朝她招招手:“你來的正巧,本宮主今日心情不錯,告訴孩子們,今天中午加餐,我請他們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