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天回到辦公室,神神秘秘地道:“今天我和王科長發現呀,原來這個董家大小姐和其他男人有一腿。”
“其他男人?誰?”警士們聽到花邊新聞,都饒有興趣地圍了過來,隻有周青玲坐在角落裏,對於孫浩天的輕佻一臉不屑。
“司機張猛。”孫浩天似乎很享受自己成為眾人的焦點。
章鴻慶指指自己的肚子,使了個眼色。“難道她懷的孩子是……”
“這可不能亂說。小心李欣同和你拚命。”孫浩天笑。
“我看你才要小心!”剛走進辦公室的王克飛在孫浩天後腦上重重地拍了一記。周青玲見狀,撲哧一笑,把茶水噴了出來。
孫浩天撓著後腦勺嬉皮笑臉。
“他們隻是站在那裏說話,你哪隻眼睛看見他們有一腿了?”王克飛問。
“王科長,如果不是見不得光,孤男寡女為什麽要躲到牆後頭說話呢?”
“就算見不得光,理由也有很多,未必是男女之情。”
“比如說,和這案子有關?”孫浩天試探著問。
“破案不能想當然。”
這時,夏若生走進大廳,向王克飛遞上一份文件。
王克飛看完了夏若生交給他的死因報告,一言不發,點了一支煙。
這一周來,他們隻是在原地打轉,新線索層出不窮,每個人都心懷秘密,但每一條路卻都隻通向死胡同。趙申民的老婆放了,但趙申民還關押在拘留室,他怎麽都不肯鬆口,如果沒有新的證據,沒有理由一直把他關下去。
董家和周局長逼得急,他倒是願意聽從章鴻慶一回,把趙申民交上去。但其實他心底並不信趙申民是凶手,這是沒辦法的事,即便刑訊逼供,趙申民認了,他還是不太信。王克飛不願意說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話,他更不希望自己妥協真的是因為恐懼。
“毒藥成分中除了芫菁,還有一種毒性生物堿?”王克飛一字一句念著報告上的話。
“嗯。”
“你直接告訴我結論吧。”王克飛煩躁地拋開滿篇陌生名詞的報告。
“這種毒性生物堿可能是一種致幻植物,它若和芫菁結合,便是迷幻與催情的合體。除了致死外,它們還能讓死者在幻覺中產生性衝動,並傾向於體驗最能令自己愉悅的幻境。”
夏若生瞥見了王克飛握住青瓷杯的手,一枚光滑的金環套在他的無名指上。
她繼續說:“也就是說,他們視覺中所見之人並非真人,而是他們最想看見的容顏,和最想得到的女人。有些人在服用藥物後,甚至會以為自己在和夢中情人**,其實他們不過是在撫摸自己罷了。這整個體驗就像是一場身臨其境的春夢,而藥性結束後,他們的記憶缺損,難以準確地回憶起之前發生過的事。換句話說,這些死者在生前看到的那個凶手是各不相同的,隻是現實與想象合成的容顏。”
一陣沉默。章鴻慶笑了起來。“催情?致幻?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哈哈!這更證實了獨腿的嫌疑,如果是箬笠,她需要給男人吃**?”
“恰恰相反,我們應該重新考慮凶手的動機。”夏若生用手指敲著桌麵,“如果凶手是趙申民夫婦,他們唯一可能的動機是謀財。我見過的所有謀財的凶手,必定用最直接的方法殺人。”
章鴻慶扭過頭,低低地打量了一眼夏若生,道:“夏醫生,那你來給大家說說,什麽樣的動機會用到這個芫什麽青?”
“殺人的動機無非這幾個,利益、複仇,或者自保。目前發現的這幾名死者,身份、經曆截然不同,似乎這三個動機都很難成立。但再仔細想想,也許凶手真的是在複仇。”
“複什麽仇?”
“風流債。”
“你的意思是這九個人都欠了同一個女人的風流債?”
“是所有男人欠了女人的。這案子是一個受過傷的女人在報複男人,我們應該調查一下箬笠的情史和家庭背景。”
“得了,說到底,我們還是在找瘋子?”章鴻慶擺擺手,“和舞女打了這麽多年交道,我敢保證箬笠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受傷的瘋女人。”
這時,一位拘留室的警員突然闖進來,向王克飛道:“王科長,趙申民說有要事,一定要與您本人談。”
當王克飛走進拘留室時,趙申民直直地站在床邊,看起來比上次審訊時更為消瘦了。
“我要和你們做一筆交易。”
“交易?你有什麽資格和我們談條件?”
“我那天漏掉了一條信息,關於其中某一具屍體的。”他眯著眼,信心十足,“這就是我的籌碼。我想,它對你們破案一定很重要。”
“條件呢?”
“放了我。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他×的在這裏再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