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老味道烤肉最裏邊的包間,姚曉峰一個勁兒看點兒,時間到!他對著玻璃桌麵弄弄頭發,覺得不滿意,塗了點唾沫在手心,把鬢角翹起來的幾根頭發壓了下去,然後就伸著脖子等待美女駕臨,幻想著一會兒喝完酒,和梅萍找個旅館好好享受一番。

以前姚曉峰並不是這麽色,但是自從搭上甄美美以後,他變了,常言道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用到他身上就可以說以前沒嚐過真正的美女滋味,嚐過之後就開始貪花戀色了。

八點多了,梅萍還沒來,姚曉峰有些急了,是不是放我鴿子呀?真不怕我把她的事兒抖出去?實際梅萍就算是不來他也不敢把她和田鵬的事兒抖出去,大彪二彪哥倆兒也不讓呀,這要是得罪了這哥倆再惹急了田鵬,自己在鬆江也混不下去了。

他正在這兒著急呢,就聽外邊服務員問:“小姐幾位?”

一個他盼了好半天的聲音響起:“找人。”正是梅萍的聲音。這把姚曉峰美的,一下就迎出去了:“我在這……”一句話沒說完他就傻了,外邊進來的不止梅萍一個人,還有臉上還沒消腫的田鵬,身後還有三四個大漢,外邊還有不少沒進來的正往裏走的呢。

壞了!姚曉峰一看就知道咋回事了,這是梅萍和田鵬都說了,這小子這是帶人來抓我來了。不過姚曉峰也不是傻瓜,之所以選中這個店,就是因為路線熟,一反身就奔後邊的廚房去了,他知道廚房裏有個後門能出去。

田鵬早就看見他了,對身後的人一指:“抓住那小子。”

田鵬身後的大漢往前上,姚曉峰往後跑,先後穿過廚房,撞得鍋瓦瓢盆叮咣亂飛。姚曉峰打架水平一般,但是逃跑速度不慢,出了後廚就撒開丫子了。

他來之前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雖驚不亂,直奔好兄弟物流公司。這裏離好兄弟物流也就是兩站地,跑到那兒就不用怕了。

田鵬本來不打算再和二彪他們鬥了,一是照顧自己和梅萍臉麵,再者和二彪硬拚也沒有必勝把握,雙方的仇來源於生意上,不是什麽深仇大恨,雖吃了些虧也就認了。

但是梅萍打電話來一說姚曉峰要借這件事來要挾她做無恥的事,田鵬一聽就火了,這是動了真氣了,豁出魚死網破也不能讓他們騎著脖子拉屎呀!幾個電話叫了好幾十人來,準備先到老味道抓了姚曉峰,然後直接奔好兄弟物流砸店。

沒想到來勢挺猛,一照麵姚曉峰就跑了,田鵬哪裏肯依,領著人在後邊往死裏追,追出不遠一看這路線,他明白姚曉峰是往好兄弟跑,就站住打電話告訴沒跟上來的人,告訴他們回去老味道門口取車,帶好家夥,到好兄弟門口集合,今天非得把好兄弟平了不可。

姚曉峰速度還真快,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好兄弟了,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一進門噗通就坐地上了,把正在和工人打撲克的大彪嚇了一跳:“我說小喬,你這是幹嘛呀?哮喘犯啦?”

姚曉峰急喘了幾口,說:“不好了……我給你們送信兒來了……田鵬……田鵬……”

大彪說:“你是說田鵬來了是吧?”

姚曉峰點點頭:“是呀,帶著人……”

他話還沒說完,大彪喊了一聲:“抄家夥!”身後的幾個兄弟就把早就預備好的鎬把拿出來了。平時和大彪混的都是打架老手,其餘兩個雇的工人是老實人,看這架勢有點蒙,大彪也不強求他們,告訴他們:“去,把二彪給我叫來。”

二彪這時候回家了,家也不遠,就在公司附近,那兩個工人撒腿就往出跑,剛到門口,被一大幫人拿著家夥擋了回來,田鵬帶人到了。

大彪一看對方人多勢眾,黑壓壓有好幾十人,在倉庫硬拚肯定不是人家對手,大吼一聲:“兄弟們,跟我往外衝!”大鎬把一掄,第一個衝過去,身後大概六七個人,都舞動家夥跟上去了,倉庫門口頓時叫罵聲震天,打得“劈裏啪啦”“稀裏呼隆”的,鎬把砸在腦袋上“嘎嘣、嘎嘣”的。

姚曉峰此時沒有參戰,這幫人一到門口他就聽見了,越過大彪他們就上了貨架子了,貨架子上邊有一個小天窗,他準備從那鑽出去。

田鵬一看倉庫裏就大彪他們六七個人,知道今天穩操勝算了,他就沒往前湊,在人堆裏找姚曉峰。別看大彪打過他,他最恨的也不是大彪,他最恨的是想要上他表妹梅萍的姚曉峰。他一看姚曉峰爬貨架子上往外鑽,拎著鐵管子就出了倉庫,一看地形,直接就往後院去,要堵住姚曉峰的退路。

他到了後院,還是晚了一步,姚曉峰已經上了後牆了,田鵬恨得咬牙根,“嗖”地一下,鐵管子飛出去,正打在姚曉峰後背上,後牆挺高,姚曉峰正準備找個低一點的地方下去呢,被他鐵管子一砸,直接橫著就下去了,田鵬在院裏聽見姚曉峰摔得“噗通”一聲,疼的“媽呀”一聲,知道他摔得不輕,趕緊也往牆上上,等他翻過去一看,姚曉峰正一瘸一拐地往馬路上跑呢。

田鵬在地上沒找到自己的鐵管子,找了兩塊磚頭拿在手裏,撒腿就開追,這回姚曉峰可跑不過他了,腿摔壞了。

姚曉峰剛到馬路邊,還沒越過綠化帶就被田鵬追上了,一磚頭飛過來就砸他後背上了,人在急速奔跑的時候平衡力不好,要是站在那不動挨一磚頭不一定倒下,正跑著呢一下子就失重了,姚曉峰一頭就紮進綠化帶的草叢裏了,還沒等起來,田鵬到身邊了,騎在他後背上,拿著另一塊磚頭,照著他腦袋就開砸,砸的姚曉峰腦袋“嗡、嗡”的,捂著後腦勺的兩隻手的手指都砸折了好幾根,沒幾下姚曉峰就受不了了,大喊:“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田鵬哪裏肯聽他的,也不吭聲,就是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