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接過他的電話看看,是部新的手機,一按,果然開不了機了,後蓋上還有一道裂紋。鐵錘說:“是不是沒電了?”
“什麽話?我剛充的,別說別的啦,就說咋辦吧?”
“你想讓我賠呀?這也不能怨我自己呀,我走得這麽慢,是你自己撞過來的,怎麽能怨我呢?”
“哎呀!你這意思還想耍賴是不,你要是不撞我,我手機能自己往地上掉啊?”
這時旁邊有過來兩個年輕人,打扮得流裏流氣的,過來就說:“我們都看見你撞人家了,你還不承認啥?你裝傻充愣的是不是想挨揍呀?”
鐵錘腦筋再慢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夥兒的,碰瓷兒的,想訛他錢呀!鐵錘忍了忍氣,又好言好語地說:“兄弟,就算是我撞你了,我現在身上也沒有錢,要不這樣吧,我兄弟是派出所的,我到他那兒去借點給你。”鐵錘雖然是個粗人,但也有心眼兒,他想搬出警察嚇唬一下這幾個小子。
“是嗎?靠,我哥也是派出所的,你兄弟是哪個所的,站前的,還是西郊的。還是東平的?”
這一下把鐵錘問住了,他哪兒也不知道呀!這招沒好使,鐵錘正想該怎麽擺脫他們呢,摔電話的冤種臉一把把他衣服扯住了:“別裝了南蠻子,就你這德性有好親戚也沒人願意理你。快點賠錢吧!要不你還想走呀?”(南蠻子是東北人對南方人的一種渺視的稱呼,就像南方人稱東北人為東北虎一樣。)
鐵錘胸口起伏了幾下,又把氣強壓下來:“兄弟,我真沒有錢,你不讓我走,這三千多的手機我也賠不起呀!”
“這樣吧,我看他好像也真沒啥錢,小兄弟你就少要點,賠個千八百的就得了,就當可憐窮人了。”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打著圓場,其實他就是一同夥兒。
鐵錘說:“兄弟,我雖是外鄉的,但這道上的事兒多少也懂點兒,我明白你們是幹嘛的,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以後見麵還是朋友你說咋樣?”
這番話要是放在別人嘴裏說出來,那幾個小子也許還真的掂量掂量,可破衣婁嗖的鐵錘磕磕巴巴的說出來,他們都樂了:“就你這熊出還和我們裝社會人呀?趕緊他媽的拿錢,少廢話!”冤種臉說著就伸手來抓鐵錘的兜子。
“幹什麽,還想搶呀?”鐵錘見他抓著兜子不撒手,順手把兜子帶摘下來,在他手上一纏一繞,轉身一哈腰,“啪”的一聲就把這小子甩過去了,然後一抖手奪下兜子又斜挎在了身上。那個利落勁就像成龍的電影中的武打鏡頭一樣,把旁邊的兩個剛在幫腔的都看傻了。
挨摔的冤種臉爬起來可不讓了:“好小子,不賠錢還打人,活膩啦?”說著上來揮拳就打,到這份兒上鐵錘躲是躲不過去了,打吧!鐵錘一低頭,用腦袋接了他一拳,接著往上一拱,抬手就是一個肘子,正打在冤種臉的腮幫子上,打得他一晃,鐵錘接著對著他點了一下頭,額頭重重撞在他鼻子上,那小子當時就又坐地上了,而且鼻口竄血。旁邊的兩個年輕人也不能看著,一左一右來抓鐵錘,鐵錘速度極快,先向左上了一步,欺到左邊這人懷裏,抬腳重重跺了他腳尖一下,接著用身子一撞,這個就倒了。這時右邊的也到了,一把抓住鐵錘衣領,揮拳就照鐵錘臉打下來了,鐵錘一扭頭,他這一拳就打在鐵錘後腦勺上了,鐵錘沒當回事兒,這小子的手反倒咯得夠嗆,像打在石頭上一樣。鐵錘翻轉身背對著他,抬起右手,手肘用力向後一撞,正撞在這個小子的胸口上,這小子差點被撞吐嘍,手捂胸口就蹲下了。短短十幾秒,鐵錘就搞定了這幾個碰瓷兒的混混兒,而且連手都沒用。
就在鐵錘想走的時候,旁邊過來兩個巡警,和一個帶個紅箍的治安員,可能是見這邊圍著一堆人就過來看看的。冤種臉一見,連忙起身抓住了鐵錘的衣服,叫道:“你不賠我電話還打人,走,到派出所去!”他喊得很大聲,就是喊給巡警聽的,可鐵錘沒看見巡警過來,見他還耍賴,抬腿就是一腳,把他又蹬趴下了,冤種臉捂著肚子就叫喚起來。巡警一見,加快腳步衝上來,一邊一個抓住鐵錘的手腕,鐵錘條件反射的一揮手,身子一晃,一膀子就把一個巡警給撞翻了,回過手剛要再打這邊的這個,一看是穿*的,不由一愣,手舉在半空停住了。巡警趁他愣神的功夫“哢”的一聲就把他拷上了。
“你哪來的?還敢襲警,膽子不小呀!”
鐵錘一看把警察給打了,心說完了,再會說也解釋不清了,何況自己還不會說。他不會說冤種臉他們三個人可會說,趕緊過來向警察講述經過:
“警察同誌,這小子太橫了,把我手機撞掉地上了,不賠不說,還把我打成這樣。”怨種臉一邊說一遍擦著臉上的血,他傷的並不重,但是形象挺嚇人,滿臉是血。
旁邊那兩個冤種臉同夥兒也過來說:“是呀,我們就過來說幾句公道話,也被他打了,這小子可能練過功夫,下手挺狠!不知是不是逃犯……”
“行了,都跟我走,回隊裏再說吧。”巡警一邊把鐵錘雙手拷在背後一邊說。
到了巡警隊,鐵錘本想分辨幾句,但一想就算這事兒能解釋清,那一旦問到自己真實姓名,再上網一查,不說平安鎮的事兒,老家河南那兒還有一起傷害案子等著自己歸案呢。於是他幹脆來個一言不發,裝傻充愣。在警察麵前裝傻,那可是自討苦吃,他那天遭多大的罪就不用細表了,不過鐵錘真是條硬漢,硬是挺過來了,最後審他的幾個警察都打累了,以為他真傻呢,一致認為:不管他真傻假傻,襲警傷人是有證有據,先押起來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