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楊星宇和甄歆用筆記本電腦視頻聊天。
作為教師，甄歆放假比較早，她已經回到縣城家裏，等著過年。
她回了縣城，楊星宇和她見麵就變得沒以前那麽方便，相比打電話或者發短信，他倆都更喜歡用視頻聊天。
不僅不要錢，還能看見對方。
唯一不方便的是目前的手機沒有視頻通話功能，隻能等他倆都有時間打開電腦的時候，才能進行視頻。
情侶之間，每天聯係很正常。
但每天聯係的話，聊什麽話題就很考驗彼此找話題的能力。
容易聊著聊著就發現沒什麽可聊的了。
冷場的次數多了，就可能讓彼此反思這份感情是否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當然，楊星宇找話題的能力還不錯，總能找到話題和她聊。
這不，今天晚上他倆聊著聊著，就聊到今天簽約新公司人事經理的事。
“這個邱傑，你覺得是那12個麵試的人裏，最出色的一個？”
甄歆聽楊星宇說了邱傑的畢業院校，就皺眉提了這個疑問。
楊星宇失笑搖頭，“當然不是！這次麵試的12個人裏，有幾個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工作經驗比邱傑豐富的，也有幾個。”
甄歆眼裏的疑惑更明顯了，“那你怎麽在這些人裏挑了這個邱傑？”
楊星宇：“因為我覺得他是最合適的，或者說性價比最高。”
“性價比？你用性價比來形容一個人？”
甄歆蹙眉。
楊星宇莞爾，“這是咱倆私下交流嘛，我才說得直白一點，做生意嘛！其實什麽都講究一個性價比，比如辦公場所的選擇，比如辦公用品的采購，等等，包括每一個員工的選擇，都要講究性價比的。”
甄歆微微頷首，笑了下，又問：“那你說說，這個邱傑為什麽是性價比最高的？”
楊星宇：“他畢業的學校很普通，上一份工作的薪水也不高，這會讓他對薪水的心理預期，也不會很高，另外，他的口才不錯，態度也很端正，沒有像有幾個麵試者那樣，因為我的年輕，而對我不夠尊重，選擇這個邱傑，我用起來應該會比較順手。”
甄歆眨了眨眼，有點好奇，“那你給他開了多少工資？”
“3600.”
“多少？”
甄歆以為自己聽錯了，表情很詫異。
“3600。”
楊星宇微笑著重複。
甄歆：“這薪水是夠低的！我爸手下的人事經理，月薪好像有五六千的。”
楊星宇：“不過我給他承諾的是每年領14個月的薪水，算下來，他實際拿到手的，每個月也有四千多，再加上一些住房補貼、夥食費、交通費和五險一金什麽的，那就更多了。”
甄歆微微點頭。
楊星宇忽然有點好奇她的薪水，“對了，聽你的意思，你的工資應該不低吧？我以前沒問過你，你在七中做老師，工資多少啊？”
甄歆：“……”
她給楊星宇一個白眼，“沒你的人事經理高！老師的基本工資普遍不高，而且我還是教音樂的，工資就更低了。”
見她不想說具體數字，楊星宇笑了笑，也不追問。
倒是甄歆，又好奇問他，“這麽說，你為了省錢，才選的這個邱傑？”
楊星宇搖頭，“那倒也不是！隻不過咱們的裝修公司才剛剛創建，連個辦公場地都還沒有，我覺得暫時沒必要請一個多好的人事經理，再說了，一個新公司能不能發展起來，我覺得最關鍵不在人事這一塊，邱傑的能力，應該足夠用了。”
兩人聊了一會，就聊到別的話題上。
甄歆：“對了，馬上就要到2月14了，你知道嗎？”
這句話，她像是隨口問起。
楊星宇卻明白她的意思。
2月14，西方傳過來的情人節。
今年的情人節挺有意思，竟然在春節之前。
他印象裏，大部分情人節好像都是在年後，但今年卻在年前。
有時候他很鬱悶，覺得國內的情人節太踏馬多了。
不僅有2月14，還有七夕、平安夜、520等等。
以前他就挺煩這些節日，感覺沒過多久，就要給女人送禮物，安排大餐什麽的。
當然，他如果正好單身的時候，他也會挺高興這些節日。
因為單身時，他就能趁這些節日，找到機會脫單。
而現在甄歆跟他提起2月14，楊星宇就有點無奈。
因為他不久前，才好不容易在甄歆和戚美瀾之間，平安度過平安夜。
這才過去多久？就又來一個2月14.
情人節，對他而言，已經變成情人劫。
“我知道，不過，年底了，我這裏越來越忙，很多賬都要對，很多貨款都要在過年前結給供貨商，還有員工們的工資、獎金，過年禮品等等事情，所以……”
說到這裏，楊星宇對甄歆露出無奈的笑容。甄歆看著他，蹙眉問：“你的意思是你沒空回來？那要不我去市裏陪你吧？”
楊星宇微微遲疑，“你願意來市裏？”
甄歆點頭，“有什麽不願意的？反正我最近閑著也沒事，我正好過來看看你，那就這麽說好了？”
其實楊星宇也挺想她。
之前她還沒放假的時候，他想哪天去看她，就能哪天去她住處，那時候他還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但最近她放假回家了，他老是看不到她真人，他還真挺想她，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行，到時候我再給你做佛跳牆。”
“好。”
甄歆麵露笑容。
……
2月13.
情人節前一天，楊星宇來到老城區的一家分店，臨時接替一名營業員的售貨工作。
站在店裏賣貨。
按理說，他的楊記烤鴨分店都開到28家了，他這個老板應該不必再親自賣貨。
而且，老城區這邊的10家分店，他都交給蒙駿在打理，這邊就算缺營業員，也應該由蒙駿親自頂上，而不是他楊星宇。
但……
蒙駿已經頂上了。
但蒙駿一個人，頂不了兩個營業員的缺。
是的！
這兩天老城區這邊的10家分店，突然有兩個營業員辭職了。
蒙駿給楊星宇的說法是：其中一個營業員的丈夫外出打工回家了，帶了不少錢回家，就想過個幸福年，老婆天天外出上班，他和家裏的老人孩子，飯都吃不好，就逼著妻子辭職了。
另一個營業員呢？
本來是一個離異少婦，帶著孩子艱難生活，所以才不得不出來工作，但……年底了，親戚朋友們熱情地給她安排了好幾場相親，然後她就和其中一個相親對象相好了，準備年後就結婚，說是結婚後，就不準備工作了，甚至現在就不想工作了，隻想早點辭職回家過年，順便準備婚禮。
可以說，這兩個辭職的少婦，都是幸福的。
她們都有光明的未來，卻把楊星宇這個老板給坑了。
他不得不從魚尾巷那邊趕過來，眼看就要大年三十了，他竟然還要站櫃台賣貨。
來的路上，他都是苦笑的。
但站在烤鴨店裏賣貨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就變得熱情了。
這是職業素養。
出乎他預料的是——甄歆竟然提前一天來市裏。
這天傍晚，他在店裏賣貨，正忙著呢！忽然接到甄歆的電話。
“喂？歆歆，什麽事啊？”
電話接通，將手機夾在臉和肩膀之間，楊星宇手上還在忙著給客人稱鹵菜，玻璃窗外的客人，還在跟他說自己的要求。
楊星宇用眼神和手勢回應，麵上還露出歉意的笑容。
“我回來了，你那邊怎麽那麽吵呀？”
手機裏傳來甄歆的聲音。
楊星宇給客人稱好半截烤鴨，放到砧板上，拿起斬骨刀，正準備下刀呢，聽見甄歆的話，隨口問：“你回來了？你回哪兒了？”
問完，他就一刀刀斬在麵前的烤鴨上。
甄歆：“市裏呀！我剛回到住處，晚上沒飯吃，你過來給我做飯？或者咱倆一起出去吃吧？”
楊星宇眉頭微皺，將麵前的烤鴨全部斬好，隨手裝進打包盒裏，才詫異詢問：“啊？你今天回來了？情人節不是明天嗎？”
甄歆：“是呀，我想提前一天來陪你嘛，怎麽？你不高興？”
“多給我點辣油！重辣！帥哥！我要重辣！”
這時，窗口外麵傳來顧客的要求。
楊星宇連忙回了一個ok的手勢。
甄歆：“誰在說話？哎，你那邊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鬧哄哄的？”
楊星宇苦笑，“我在幫忙賣貨呢！歆歆，我今晚恐怕沒時間過來陪你吃飯了，抱歉啊，等我忙完了，我就去找你，行不？”
甄歆：“……”
一陣啞然之後，她沒有再多問什麽，而是說：“這樣呀，那你先忙你的！等你不忙了，再給我回個電話。”
“好！”
楊星宇也沒跟她客氣，因為就在他接電話的這片刻工夫，窗口外麵的幾個顧客，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掛斷通話，楊星宇立馬拿出最快的速度滿足這些顧客的需求。
好不容易忙完這一波，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楊星宇鬆了口氣，連忙抽空給甄歆回了個電話，把自己這裏的情況詳細解釋了一下，等他說完，甄歆忽然說：“那這樣吧！我過來幫你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