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潔茹皺眉考慮片刻,看著楊星宇,試探著問:“你今晚能在這裏陪我嗎?”
楊星宇搖頭。
雖然他剛剛在衛生間,看了她一些隱秘,但這點好處,顯然不足以讓他留在這裏陪夜。
而且,他留在這兒陪夜的話,八成還會有機會吃她的豆腐。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別說早就不想再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隻說倪潔茹是戚美瀾的表姐,他就想保持距離。
“抱歉,我每天都要早起,淩晨四點多就要起床做事,所以一定要休息好。還是給你找個護工吧!我可以替你出請護工的錢。”
楊星宇的拒絕,應該是出乎倪潔茹意料的,她表情挺意外,但楊星宇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勉強。
點點頭,歎道:“那行吧!不過護工的錢不用你出,也就今天一晚,明天天亮了,我就打電話給家裏,讓我媽來照顧我就行了。”
楊星宇有點訝異,“就今晚一晚?你不是不想告訴家裏嗎?”
倪潔茹苦笑,“本來是不想讓家裏擔心的,但剛剛上廁所,已經讓我明白我現在照顧不了自己,不喊我媽過來不行。”
楊星宇微微猶豫,在想:就照顧一晚的話,我是不是應該幫這個忙?
但他馬上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因為他晚上還要去陪甄歆。
如果他不去,估計一會兒甄歆就要打電話來問了。
他現在已經算是和甄歆同居,他晚上夜不歸宿,如果沒一個合理的解釋,甄歆肯定會心存芥蒂。
他不想讓甄歆誤會他更花心了。
“行,那我現在去幫你找個女護工。”
楊星宇說著,就往門外走去。
病**,倪潔茹看著他的背影,眼裏有很多疑惑。
她不懷疑自己的魅力,畢竟她一進市電視台,很快就被大家在私下公認為台裏的最美女記者。
所以她此時很疑惑楊星宇剛剛為什麽會拒絕給她陪護一夜?
不說他是戚美瀾的男朋友,按理說,應該討好她這個表姐。
隻說他剛剛在衛生間,看了她那麽隱秘的地方,難道他就不想再看兩次嗎?
莫非他不好色?
但不對呀!他要是不好色,那他為什麽會腳踏兩條船?難道他腳踏兩條船純粹隻是想證明他的魅力?或者純粹就是想炫個技?
又或者是……在他眼裏,我不僅不如瀾瀾,也不如他另一個女朋友?
……
07年,混社會的人還有很多。
一些髒活,隻要有人願意出錢,就有人敢接。
這不,這天晚上,易惟文就聯係上一個給舞廳看場子的大哥。
見麵地點被易惟文選在江麵上的一條漁船上。
這條漁船屬於江邊一家做船家菜的飯館。
易惟文和那位大哥坐在船上吃菜、喝酒,那位大哥的一名老兄弟在後麵開船。
幾杯酒下肚,坐在易惟文對麵的大哥放下酒杯,笑問:“易少!您今天請我來這裏喝酒,是不是有什麽吩咐啊?有事您說話!我洗耳恭聽,能辦的肯定都給您辦了!”
易惟文笑了笑,伸出筷子夾了魚臉上的一塊肉放進嘴裏,不輕不重地說:“是有點事請你幫忙。”
坐在對麵的大哥眉頭微挑,感興趣地追問:“什麽事啊?”
易惟文:“幫我抓兩個人過來!其中一個人如果抓不過來,打斷他一條腿也行,但另一個外號叫‘老虎’的,無論如何,你要給我抓過來!我親手收拾他!這生意你敢接嗎?”
對麵的大哥微微失笑,大咧咧地點頭,道:“就這點事啊?沒問題!我自己雖然不幹這些事,但我能給你找到願意幹這種事的人,就是價錢,易少您得給足了才行,否則,肯定沒人願意做。”
易惟文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輕笑兩聲,“錢不是問題!隻要你們能給我把事情辦得漂亮,多少錢,你說個數就行!”
……
江麵上,易惟文正在和人談事的時候,江邊一輛停著的白色麵包車裏,胡子拉渣的楚慶峰楚導一隻手拿著監聽的耳機貼在耳邊,聽到這裏,他已經麵露驚喜之色。
他本來已經做好長期監聽易惟文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今天傍晚剛成功在易惟文身上裝好竊聽器,當晚就有了這麽大的收獲。
這事情順利得讓他覺得都有點假。
當他在耳機裏聽見“老虎”二字的時候,他下意識看向坐在斜對麵的老虎楊星威。
老虎被他看得有點疑惑。“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老虎摸了摸自己的臉,問出心裏的疑惑。
楚慶峰立即豎起一根食指在嘴邊,示意老虎噤聲,同時,他也眯眼仔細傾聽耳機裏傳來的那些對話。
……
“證據拿到了?”
楊星宇接到楚慶峰的電話,聽了楚慶峰說的喜訊,楊星宇也很意外。
他沒想到易惟文的速度這麽快,不僅這麽快就查清楚他和老虎的身份,還這麽快就找到願意替他辦事的社會人士。
此時,楊星宇剛剛從醫院住院樓裏出來,正在去停車場的路上。
楚慶峰:“嗯,真的拿到了,順利得我都不敢相信,還好我們今天傍晚的時候,成功在他身上裝了竊聽器,否則肯定要錯過他今晚買凶的證據了。”
“買凶?”
楊星宇聞言停下腳步。
此時他已經來到一處花壇邊,四下沒什麽人。
楚慶峰:“嗯,他剛剛親口說,要把你和老虎都抓到他麵前,老虎是必須要抓過去的,至於你……他說如果不好抓,就直接把你一條腿打斷,這些話我全都錄下來了,但隻是錄音,可能沒法直接給他定罪,需要我把錄音現在送過來給你嗎?”
楊星宇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條腿。
——抓不到我,就打斷我一條腿?
這種富二代簡直無法無天!
普通人要是不小心得罪了這種人,一輩子可能就完了。
至於易惟文為什麽一定要把老虎抓過去,楊星宇也能大致猜到易惟文想對老虎做什麽。
肯定是因為老虎逼他喝過尿,所以易惟文想加倍加量還給老虎。
“錄音你拷貝一份交給老虎,讓老虎明天抽空拿給我就行,還有,你們爭取搞清楚他請的人是誰,把那個人身份調查清楚!不要打草驚蛇!”
楚慶峰:“你想等他們動手了再報警?”
楊星宇:“不然呢?僅憑一段電話錄音就想定他們的罪?定得了嗎?”
楚慶峰啞然。
數秒後,他又問:“那我們對他的監控,是不是可以撤了?”
楊星宇:“撤?繼續盯幾天吧!萬一他臨時改變計劃了呢?萬一他這幾天還有別的違法犯罪舉動呢?”
……
通話結束。
楊星宇回頭看了一眼倪潔茹所在的住院樓。
一個邪惡的念頭從他腦中閃過——趁她還沒跟易惟文分手,先給易惟文戴一頂綠帽子,出出氣。
但……
也隻是一個念頭而已。
他終究沒壞到那個地步,這種沒底線的事,他不屑為之。
笑了笑,他大步離去。
……
有些事,是不可能在楊星宇的掌控中的。
比如耿秀雲那裏。
這天晚上,耿秀雲和丈夫易學富睡在一個被窩裏,易學富早就鼾聲大作,睡得深沉,她卻睜著眼睛,毫無睡意。
不是被易學富的鼾聲吵得睡不著,而是她有心事。
易學富在晚飯時跟她說的話,此時還在她腦中回響。
“小武和小靜太小了,沒有二三十年的培養,他倆肯定接不了我的班,所以啊,我已經想好了,定遺囑的時候,多給小武和小靜分一些錢和房子,公司的股份也可以分一些給他倆,但公司的大權,肯定還是要交給惟文的!他畢竟是長子,也早就成年了,你說是不是?”
她承認易學富說得挺有道理。
但她心裏卻不甘心,也不敢讓易惟文繼承家裏的產業,因為她怕易惟文得勢後,會報複她和孩子。
於是,進一步打擊易惟文,讓易學富打消將公司交給易惟文的念頭,在她心中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