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存空間 第83節 新蜜月旅行

剛剛把龍美妮和龍天翔哄睡的珍妮驚喜地看到出現在門外的龍劍銘。

因為司徒燕身體虛弱的原因,龍天翔晚上隻能跟著珍妮,以便貪吃的小胖子能夠隨時得到母乳,也才能睡得安生。

龍劍銘在珍妮愈發性感的嘴唇上點了一下,放開了摟著珍妮的手走到房間裏兩張相距不遠的嬰兒小床前。這個房間,儼然成了一所育嬰堂。龍劍銘回頭抱歉地望了珍妮一眼,俯身起看小**的龍美妮。

小小的**躺著一個皮膚白裏透紅的小公主,真象龍劍銘看到過的玩具娃娃。可現在在他麵前的可不是什麽塑料搞出來的玩具,而是真真切切的自己的女兒。有這樣漂亮的女兒,是作為父母的驕傲。這樣的心理,龍劍銘每次見到女兒都會產生。

小公主睡著了,不能衝著她忙碌的父親露出甜甜的微笑,也不能用不太清楚的嗓音叫出爸爸這個相對媽媽難一些的詞。不過,看著女兒睡得安穩也是一種樂趣,在成天算計著國家大事之餘,享受女兒帶來的溫馨無疑能夠讓龍劍銘逐漸丟棄一些浮躁的情緒。

“看,她的睫毛好長,怎麽會這麽長呢?”龍劍銘趴在女兒的小床邊輕聲地發著感慨。

珍妮沒有回答他,她知道這樣的問題根本就用不著回答,他是在誇讚自己的女兒呢!這個時候的他,才真正是一個20多歲的大孩子,也許,到30歲、40歲的時候,還可以看到他呈現出這樣的神情。那,該有多好啊!

“看看天翔。”珍妮現在的漢語已經很流利了,隻不過還帶著些荒腔走板的尾音而已。她不希望他冷落了更小更胖乎乎更可愛的兒子,從最近的情況來看,他似乎放在女兒身邊的時間要比放在兒子身邊的時間多一些。真搞不懂他為什麽會這樣,中國人不是一向都喜歡兒子的嗎?

龍劍銘伸手在龍美妮搭在床欄邊的小手上。用食指輕輕摸了一下,才轉過身來看另外一邊小**的龍天翔。

吃了珍妮媽媽的奶,這小家夥似乎比剛出生的時候還要壯實一些,臉上,下巴上鼓起的嫩肉水靈靈的,在房間內柔和的光線下,確實顯得更加的可愛。又是一個洋娃娃般的家夥,不,不是洋娃娃,而是中國年畫上的童子。

龍劍銘存在一個隱性的心理障礙,看到兒子就想起了司徒燕。就想起了司徒燕在生產時承受的痛楚。也許,那天他不應該進產房!看到胖乎乎的兒子就想到了他瘦弱嬌小的母親,難以想象司徒燕可以孕育出這個大塊頭的兒子,也可以想象在生產過程中……

兒子睡得很踏實,均勻的呼吸越來越強壯有力,胖乎乎的小手不象他姐姐一樣總愛抓床欄,而是很規矩地放在身體兩側。

龍劍銘把椅子輕輕地挪了開來。又把兩張小床移到了一起。一手趴一張床的床頭,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這可是天大的好享受啊!

珍妮不會去打擾丈夫的雅興,其實她更欣賞丈夫的做法,更喜歡他沉迷在兩個孩子身上時臉上露出的表情,那是天真的表情。珍妮很享受在旁邊就這樣看著父子三人。

房間裏安靜得隻有孩子輕微的呼吸聲了。龍劍銘一邊看著孩子,一邊給兩個孩子編織著美好的未來。盡管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的想法基本在未來是不起作用的,但是他還是按捺不住要去想這些。

女兒從小就不安分,這從她睡覺的姿勢就可以看出來。也許自己和珍妮血液裏的軍人氣息已經傳染給了她,她會不會象她媽媽一樣做一位女軍醫官呢?她長大以後穿著軍裝的樣子會不會象她媽媽一樣好看呢?

龍劍銘偷偷地偏頭看了一眼珍妮,而珍妮卻一直在看著他,兩人的目光交會了……

英國大使朱爾典終於撈到一個和皇帝見麵談話的機會,那是在龍劍銘趕往天津大沽軍港的汽車上。大使被榮幸地邀請到皇帝的座車裏,享受了一次最高級的待遇。

“尊敬的皇帝陛下,作為大使,我應該陪同您一起去歐洲,去倫敦的,但是您知道,英國政府委托我本人就波斯問題與帝國政府保持隨時的、密切的聯係。因此,我隻能留在北京,真遺憾,不能看到您與國王陛下見麵時的盛況,不能看到中英關係新紀元的開始,是我本人一生的遺憾。”朱爾典的舌頭底下安裝了彈簧,舌頭尖上抹了蜜,把這個時候能說出來的最貼切、最好聽的話呈現出來。

“大使閣下,我們是老朋友了,不是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嗎?那是在長江口崇明島水域,噢,那裏不幸發生了一次中英海軍的衝突。今後,我相信絕對不會有類似的事件發生了。中英兩國關係不應該受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破壞!大使閣下,總理大臣和外交大臣已經轉交了您的請求,我想在我見到愛德華陛下之前,那些被牽連進技術走私案的英國人已經獲得了自由。”龍劍銘故意提醒了朱爾典一下,免得這個家夥在自己離開北京後又弄出什麽花樣來。

“陛下的寬宏大量會得到那些無知的人們的最衷心的感謝。當然,作為他們的大使,我首先在這裏向陛下表示最深的謝意。”朱爾典就在車廂裏摘下了黑紡綢的禮帽,向著身邊的龍劍銘彎了一下腰。“不過,陛下。英國在波斯經營了多年,很難在短期內撤出所有的東西,根據《中英新約》中關於貿易自由化的條文,英國人在波斯也有正常進行商業活動的權利。我已經得到了波斯使館的信件,英國民間團體有意加入中美聯合石油公司,或著是中波石油公司,請陛下考慮到英國在波斯、在波斯灣東岸問題上作出了巨大讓步,以及這些讓步中表現出來的巨大誠意,能允許英國國民加入中東石油開發。”

龍劍銘心裏暗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大使閣下,這個問題涉及到英國和中國在中東的利益。我想這可以通過我和首相先生,或者是愛德華陛下的會談來解決。大中華帝國和大英帝國將會繼續發展友好關係,不是嗎?可以肯定地答複您,英國人在大中華帝國的投資,按照對等的原則,會參照英國民興公司在倫敦享受的待遇來執行。”龍劍銘必須抓住機會,從現在就開始影響英國人,讓他們把腦筋轉移到商貿自由化問題上來。很明顯地是,當自己還在海上飄**的時候,電波就把自己劃才的話傳到了倫敦,讓英國人帶著點希望思考去吧!

朱爾典不能不相信龍劍銘的話,他從隨員名單中已經看出中國皇帝對歐洲之行的一些打算了。皇室裏,是德齡皇妃同行,誰都知道皇妃的少女時代是在經典的英國和浪漫的法國度過的!有皇妃的出行,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大中華帝國在向協約國家表示親近的意思呢?這是不能不認真考慮,並且在中國皇帝到達歐洲前就應該做好準備的。英國需要中國!歐洲麵臨地戰爭,需要英國海軍和法國陸軍更加的強大,而從目前來看,從中國得到一些東西是快速促成軍事力量增強的好辦法。而令人擔心的是,英國能夠得到的,德國也可以得到!這樣的情況必須想方設法予以避免。

“陛下,您對英國人民的情誼必將得到回報。我相信。在您訪問倫敦的時候,您可以感受到英國人民的熱情和友誼。”朱爾典當然知道,隨著中國皇帝的訪英,自己暫時會失去英國代言人的地位。大的策略,還是等這個皇帝與首相去談吧。

車隊經過了天津市區,大街上人們三三兩兩地拿著報紙聚集在一起,很多店鋪都掛著國旗,街道上有一層厚厚的紅炮紙屑還沒來得及清掃。天津,整個天津市區還彌散著一股鞭炮的火硝味道。

龍劍銘把頭別了過去,仔細地觀察著街道上的情景。他要從人們的衣著、言行、店鋪的買賣情況中了解麵前天津人民的生活狀態。作為北方第三城市,人口第二多的城市,天津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因此,他沒有對朱爾典的話表示回應。

德齡和佟敏惠坐在龍劍銘後麵的一輛車上,前麵是為這次訪問特意為皇妃配備的隨身副官荊戰中校。按照歐洲皇室的傳統,是應該給皇室成員配備副官的,那是歐洲皇室間刺探別國機密的一種方式,美其名曰:外交禮儀。而實際上,與中國幾千年的禮儀之邦相比,歐洲各國不過是化外蠻夷而已。

荊戰中校是通訊參謀出身,在擔任皇妃副官之前是總參謀部通訊處主任。這次是因為馮玉祥的特別推薦,才得以擔任這一光榮使命。也就是這位中校目睹了馮玉祥在漢陽街頭收留了如今有著皇子名銜的秦關。

德齡一直微笑著聽佟敏惠和荊戰說著共同的朋友——馮玉祥,她的微笑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曾經,她有太多的疑問埋藏在心裏,這些疑問毫無例外地都跟龍劍銘和自己的關係有著牽連。而身邊的終敏惠和前排的荊中校講著的馮玉祥將軍,也讓她想起了1905年時候的事情,有時候她總會想:為什麽自己在龍劍銘起義的時候恰好在北京呢?那是他故意還是無意的?或者說是在形勢左右下的無奈之舉?想這些問題都會讓她覺得心痛,不論自己給自己的答案是什麽。

現在,一切都雲開霧散了。

陪伴他出訪世界,也代表著大中華帝國皇室出訪歐洲,這和10多年跟隨父親出訪歐洲時有些相同卻又有太多的不同。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一個人陪伴他整整四個月的時間,跨過印度洋、大西洋、太平洋,經曆環球航行後,在英國、法國、德國、美國留下足跡後返回。那樣,全世界都會為自己見證這一段甜蜜的日子。也許,這是他為4年前被四川土匪鬧事中斷了的蜜月做的補償吧?

荊戰偶然在後視鏡裏看到了嘴角掛著微笑的德齡,才醒悟到自己一直在跟女官唧唧呱呱地聊天,完全沒有注意到給皇妃創造一個安靜的環境。中校責怪著自己也提醒著自己:現在不是在總參自己的辦公室裏,而是在履行一個更光榮的任務,是在代表著國防軍和皇室的形象。錯誤,可不能再犯了,禮節,必須得到再一次的最高度重視,否則在國外落個笑話就愧對陛下的信任了。

中校停止了和女官的談話,正襟危坐地緊緊盯著路邊一切情況。其實,德齡並沒有那麽多規矩。即使曾經有,也在最近兩年改變了許多。

以前的德齡喜歡把幾個嫫嫫和佟家姐妹都帶在身邊,後來鐵獅子胡同裏那兩位也成了她出門的跟班。不過現在就隻有佟家姐妹了,其他人都被打發走了,去過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生活。聽說,兩個“姨奶奶”一個嫁了陸軍航空兵的飛行員,一個立誌終身不嫁在一個鄉村小學裏教孩子們念書。

車裏的沉靜讓德齡反而不習慣,她寧願在女官和副官愉快的交談聲中去思考,這樣似乎思考的問題也會給自己帶來快樂。情緒,總是會互相感染。

“敏惠,這次去巴黎我們一定要去羅浮宮和凡爾賽,那裏麵有很多法國人從中國搶去的珍寶。英法聯軍和八國聯軍,幾乎把北京和皇宮裏東西搬空了。皇上前些天跟我說啊,以後等帝國真正強大了,等國際關係真正正常化了,這些東西啊,都得向他們要回來!民族的瑰寶不能老是在別人手裏,否則把皇宮騰了那麽大片地方出來做博物館又有什麽用呢?你得幫我好好記下來,歐洲王宮、博物館裏都有哪些帝國失落的珍寶,以後一一向他們討回來。”德齡找了一個話題說了起來,這也是愛好藝術的她一直以來的最大願望。

“陛下,這次去歐洲我們就可以向他們要回來啊,不是說現在都是歐洲人求我們了嗎?”佟敏惠的話是民間和宮裏人們經常自豪地提起的,她也把這些話真的當成了完全的事實。

德齡沒有回答,她已經看見中校的嘴角在蠕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