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動

許藍被他一係列粗暴動作弄得發懵,回過神去開車門,可手還沒碰到把手,沈沐風已經遙控鎖住副駕門,自己也從駕駛位坐了進來,手臂一伸撐在她肩膀兩邊,把她牢牢固定在座椅上。

許藍又驚又怒:“你想幹什麽?”說話時嘴唇一牽,隻覺得火辣辣的疼,手指撫過,對光一看,指腹有一抹血跡。

“沈沐風,我招你惹你了?是你對我無禮在先,我懶得理你又怎樣?你居然仗著你在力量上的優勢強迫我!下一步你準備做什麽?打我這個敢給大少爺顏色的不知好歹的女人?”

沈沐風看見她嘴唇上的血珠,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可她太怕疼,一痛就方寸大亂,弄疼她是極為有效的迅速製服她的方式,他情急之下,沒控製好力度。

他咬了咬牙,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那你也咬我,咬到你解氣為止。”

許藍氣得笑了:“不愧是縱橫商場的沈總,從來不吃虧。”

沈沐風回過味來,忽然有些想笑,忍了忍,放緩語氣道:“藍藍,我隻是想和你好好談談。冷戰這種無意義的事情,我們別做,好不?”

“你想太多了,我沒有和你冷戰——冷戰是一邊端著一邊期待對方來找,可我真沒期待你來找我。”

沈沐風盯著她譏誚的雙眼,壓著的火氣又冒了出來,咬牙道:“嗯,你倒是逍遙得很!又是烤肉又是米酒,然後還看大片!”

“請問沈總希望我怎樣?窩在被窩裏一邊哭一邊等你電話,一分鍾看十次手機屏幕,還是跑酒吧哭著買醉?”

沈沐風噎住。

許藍皺眉:“你怎麽知道我吃了什麽,在哪個廳看電影……”略一思忖她就明白了過來,呂世哲雖然成天和他對著幹,但畢竟是從穿開襠褲時就一起玩耍的朋友,肯定不會坐視他吃癟。

“多管閑事!”她悶悶的吐出一口氣。

沈沐風拉住她的手:“好了,提別人幹什麽?藍藍,到底要我怎樣道歉,你才能滿意?”

許藍沉默了,她也有些茫然。

在沈沐風的概念裏,道歉不就是主動認錯,然後給予禮物或者溫存進一步彌補?他都做到了。

讓她動怒的,是他看待她的態度。即使他待他溫柔又耐心,舍得花大把時間,但他把自己放在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他的一切都是恩賜。

讓傲慢慣了的貴公子用平等的態度對待她,恐怕很難。

思忖再三,她緩緩開口:“沈沐風,如果你有認真思考爭吵的原因,你就不會問這種問題。可惜,我想的什麽,你根本不關心。因為你認為,像我這樣的人,你肯花時間關注,已經是我天大的福氣,我應該歡天喜地的接受你施與的一切,我怎麽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

沈沐風皺緊了眉,手用力的抓住座椅後背,以至於手背青筋凸起。他忍了忍,說道:“今天是我狂妄了。我以後會注意,遇到事情的時候站在你的立場上考慮。你給我點時間行不行?”

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

沈沐風個人條件出眾,又發號施令慣了,優越感已經根植在他的血液裏,要讓他完全做到平視她,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許藍雖然心中不甘,可事情隻能一步步來,爭吵費時,也費心血,更帶不來好處,她除了接受現實,還能怎樣?

所有複雜情緒轉變成疲倦和茫然,她閉上眼,輕輕道:“你如果真能這樣,當然好。”

她老實了,沈沐風卻一點沒有勝利的喜悅。他盯著她淡漠的臉看了半天,也沒等到她依偎過來,連一個甜蜜的笑也沒有。

他磨著後槽牙,把車開出停車場。

許藍倚在座椅上養神,沈沐風對她這寫著“別惹老娘”的臉恨得牙癢癢,可權衡利弊之後他也不想去招惹,替她將座椅放平,又摸了摸她的手,說:“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一整天的高強度工作和激烈爭吵帶來的疲憊讓她很快進入夢鄉,醒來的時候她一邊撐起身子一邊迷迷糊糊問:“怎麽,還沒到?”

“帶你去個好地方。”

許藍清醒過來,看向窗外,怔了下:“去哪兒?”公路外側不是鱗次櫛比的高樓,而是一片蔓延至天際的深黑,公路外沿有路燈,照出了樹林的輪廓。

“到了就知道。”

又開了一刻鍾,車下了高速,拐了幾個彎,視線豁然開朗,天際一彎月灑下清輝,銀色光芒映在海麵上,風吹水動,漾起魚鱗似的波光。

沈沐風把車停在路邊,拉著她下車,同她一起走向海邊。

穿過幾從濃密的灌木,海灘映入眼簾,許藍眼睛一亮,發出一聲輕呼。

大/陸沿海沙灘大多是黃沙,白沙極為少見,而她麵前的就是一大片白沙,反射月光,發出帶藍色的微光,讓人心醉。她上前幾步,蹲下,捧起一把沙礫,又細又軟,從指縫漏下,仿佛月光流瀉。

沈沐風從她身後抱住她,在她耳朵上輕輕一吻,柔聲問:“好看不?”

她用力點頭,目光貪婪的四望,將海景納入眼底,看了好一會兒,問:“這是哪裏?你怎麽找到這樣的好地方的?”

“這是n市遠郊的一個漁村,我一做酒店開發的朋友發現這裏的景致不錯,告訴了我。過段時間他會和禦景聯合開發這裏。”他一邊說,一邊給她指左側黑黝黝的小山:“除了酒店,也有高檔樓盤,我給你留一棟風景好的,以後來看海方便。喜歡不?”

許藍扭頭看他:“這會不會成為你下一次罵我虛榮貪婪的證據?”

沈沐風咬牙,捧著她的臉問:“你還要生氣多久?”

“不知道,下個月應該會饒了你。”

海風吹拂,將她的衣裙刮得緊緊貼著她的身體,優美曲線展/露/無/遺。他看得眼熱,哪兒能忍到下個月,一把將她撈進懷裏,身子用力的蹭了蹭解解心火,緩了口氣,一邊吻她一邊抱怨:“別開這種玩笑。我已經深刻反省了,你就高抬貴手,行不?”說著將她的腰按住,逼著她感受自己的灼熱,在她耳邊曖/昧哄道,“咱們在一起時間不短了,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喜歡和我做?清心寡欲也不舒服是不是?犯錯的是我,你何必懲罰你自己?”

許藍剛想說話,他就低頭堵住了她的嘴。結果是她再次戰敗,全身酥軟,倚在他懷裏大喘氣。

美景加上做小伏低,很難讓人硬得下心腸,許藍心中的火氣也消了大半,白了他一眼:“算了,誰讓我脾氣好呢。”

沈沐風終於等到她嫵媚的一瞥,心定了下來,伸手撫摸她的臉,剛想說兩句好聽的話加深效果,她忽然伸手,重重拍在他胳膊上。

沈沐風一怔:“你幹嘛打我?”

許藍把手攤開在他眼前:“你看。”

白皙掌心中間的一小灘血非常明顯,再仔細一分辨,還能看到蚊子的殘餘。

許藍道:“誰耐煩打你?好心好意幫你拍蚊子,你不但不謝我,還對我發脾氣。”

雖然她努力繃著臉,可嘴角止不住的向上翹。沈沐風抿了抿嘴,拽過她,在她臉上咬了一口,磨著牙笑:“藍藍真是可愛又善良,謝謝你了啊!”

許藍摸了摸臉,狠狠瞪他:“不謝!”

沈沐風刮了下她鼻子:“怎麽,生氣了?”

許藍目光在他身上亂瞟,眼睛微微眯起,慢吞吞的說:“怎麽會生氣呢——”

話音未落,她迅速伸手,打在他肩上。

沈沐風盯著她:“又是蚊子?”

許藍猛點頭,把手上成果給他看:“這蚊子好壞,吸了你那麽多血。”

沈沐風惱得要命,可她證據十足,他還不能說她,正琢磨著怎麽收拾她,她又抬起右手,這次他眼明手快抓住她手腕,可沒想到她左手一揚,他還是中了招。

她眨眨眼,歎了口氣:“你幹嘛呢,動靜那麽大,那隻肥蚊子跑啦。”

沈沐風咬牙切齒:“我不站著讓你打,這還是我的錯?”

許藍趁著他手勁變小,用力抽出手,撲過去在他身上亂拍:“就是你的錯!你不動,那蚊子不就被我打死了!乖乖站著!”

她怕疼,剛剛用力拍的那幾下反作用力大,搞得手掌也隱隱作痛,現在的力度就小了許多,沈沐風擋了兩下,見她隻是不痛不癢的發泄,悶悶笑了,暗地伸出腳。她拍得起勁,沒注意他的小動作,被絆得身子前傾,驚得輕呼一聲,本能的抱住他的腰。

他故意滑了一腳,躺倒在了沙灘上,許藍跌在他身上,隔了好一會兒才定下神。

沈沐風抬起她下巴:“藍藍,你這是什麽意思?想在這裏來?”

他的笑容異常刺眼,一股熱血衝上許藍的頭,她騎在他腰上,伸出舌尖在嘴唇一舔,媚笑:“沐風想嗎?”

一邊說,一邊解開一顆扣子。

月光流瀉,照在她身上,仿佛給她輪廓罩上一層銀色的薄霧,襯得她皮膚如冰似玉。他呼吸粗重了起來,輕喘道:“藍藍……”

許藍柔柔的回道:“沐風……”

沈沐風正想入非非,許藍神情忽的一變:“想啊?想得美!”

巴掌又招呼了過來,沈沐風氣得牙癢癢,抓住她的手,翻身把她壓住,她尖叫著掙紮,兩人在沙灘上滾來滾去,打鬧一陣,沈沐風按住她:“好了,打夠了沒有?”

許藍昂頭:“難道你不該打?”

她頭發散開,臉頰因為劇烈動作泛著桃花色,雙眸晶亮,嬌俏得讓他心軟如棉,歎了口氣,擁著她親了親:“好好好,該打。”

她沒想到他不僅沒火氣,反而脾氣軟得和麵團一樣,不由得一怔。

他的手指繞著她的頭發玩,柔聲道:“還說我高高在上呢。你亂打我,還不準我還手,不準我反抗,到底是誰更高高在上?”

許藍抿著嘴不發聲。

“還生氣不?”

她不說話。

沈沐風拉著她的手,在自己肩膀上打了一下:“要不再出出氣?”

許藍噗哧笑了,瞪他:“我還嫌手疼呢!你個抖m,挨打挨上癮了?”

沈沐風趕緊摸她的掌心:“打疼了啊?來我揉揉。”

“噗……馬屁精。”

沈沐風親親她嫣紅的唇,漂亮話脫口而出:“在藍藍麵前,我能不抖m,能不當馬屁精?我這是怎麽回事,見到你就犯/賤……”

他的雙眼仿佛兩個漩渦,多對視一會兒,神智就會被吸進去,許藍心一跳,臉頰驀地熱了起來,竟然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頭,臉蹭了蹭他胸口,輕輕道:“花言巧語。”

“你是不是沒被咬?你看,我多心疼你,讓蚊子都叮我,千萬別叮你……”沈沐風看著胳膊上叮的包,感歎一下自己異常招惹蚊子的體質,捏了捏她的臉,道,“好了,咱們回去。再呆下去我就要被蚊子叮得貧血了。”

許藍依偎在他懷裏,心跳劇烈,腦子裏莫名的亂,竟然沒聽見他說話。

沈沐風把她抱了起來,往空中一拋,她嚇得尖叫,以為自己會跌個七葷八素,結果他接住了她,她驚魂未定,四肢緊緊纏著他的身體:“你,你混蛋,混蛋!”

沈沐風抱著她往回走,笑道:“誰讓你魂遊天外?你如果想再呆下去,我就真的就地辦了你,信不信?”

她把頭埋在他肩窩,低低道:“混蛋。”

回城都是許藍開的車,因為沈沐風癢得坐不住,郊外蚊子毒,即使在路邊藥店買了止癢噴霧也不起效。

他隻能撓個不停,許藍在後鏡裏覷到如同猴子一般好動的沈沐風,樂不可支,等紅燈的時候便轉過臉欣賞,見他屁、股在座椅上擦了好幾下,終於大笑起來:“要不脫、褲子撓?”

沈沐風氣得要命。他聞言軟語哄她,帶她去看海,還大手筆說送海景房,她隻輕輕笑了下,自己被蚊子叮得滿身包,她竟然笑得這麽歡快!

惡毒的女人!

還特麽的不如繼續冷戰!

散布結婚流言的事第二天下午就查清楚了,沈沐風直接開車去了n大,打電話給沈乘風,沒人接,輾轉幾次才在他同學那裏得知他的去向,一路殺向籃球場。

大學裏的男生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天氣太熱,他們赤/**上身,汗水將皮膚染上一層亮光,引得場邊觀戰的女生們激動不已。

球被迅速的傳著,難免有失了準頭的時候,某人手一滑,球飛向場邊,嚇得觀眾四散跑開,驚叫連連,那球沒遇到阻礙,直接飛向疾步走來的沈沐風,他伸手接住,冷冷看向場內一個少年。

相貌英俊,衣冠楚楚,氣質成熟,神情冷漠,這樣的男人對於大學懷春少女簡直是一個衝擊,眾人的目光聚焦在沈沐風伸手,再也不看場上猶顯青澀的少年們。

沈沐風沒心思,也沒時間搭理那些眼裏冒桃心的小女生,對那個格外唇紅齒白的英俊少年勾勾手指:“滾過來。”

沈乘風被他嚴肅的神色唬得心咯噔一跳,趕緊回想自己最近做過幾樁壞事,走到他麵前,訕笑道:“哥,你怎麽來了?哎,我說,你以後別來學校找我了好不好?你一來,美女們就不看我了。”

沈沐風把籃球扔下:“閉嘴。”

他越冷漠,四周女孩就越心癢,沈乘風咬著後槽牙,一邊跟著他走一邊恨恨道:“沒腦子,沒品位的女人!不喜歡陽光少年,喜歡裝b犯!”待走到安靜處,他急問,“喂,老哥,你到底找我有什麽事?”

沈沐風看著他的眼睛:“為什麽對外散布我要和許藍結婚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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