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兄友弟攻
沈乘風臉色微微一變,旋即笑道:“哥,我哪兒是散布謠言,你看你和許小姐好成那樣,結婚是遲早的事,我頂多是說話誇張了一點……”
沈沐風捏住他肩膀:“我和她好成哪樣?你見過?”
“疼!大哥你輕點……”沈乘風抽了口氣,道,“聽說你時常和她在一起,如果和她不夠好,至於花這麽多時間在她身上?我倒想親眼驗證,可是想了想,為了你好,我還是別見許小姐為妙。”
沈沐風不解:“為了我好?”
沈乘風挑了下眉毛,微微揚起下巴,讓自己年輕俊秀的麵容更加張揚:“隻有不懂事的少女才喜歡你這三十歲大叔,可許小姐已經成熟了,成熟女人明白,男人嘛,還是像我這樣的二十歲左右的小鮮肉比較有滋味,萬一她……嗷!!!!”
沈沐風氣得手癢,挽起袖子一邊收拾他一邊說:“你長進了啊,這種話也敢對我說!”
沈乘風痛得嘶嘶抽氣,隻是沈沐風對待親兄弟不至於下太狠的手,他還有精力瞧瞧別的,目光落在沈沐風的手臂上,怔了怔,讚道:“哥我錯了我錯了,您雖然比我大那麽多,但真是老當益壯,雄風不輸當年,玩的花樣繁多,看你手臂上被蚊子叮得密密麻麻的包,你昨晚是去哪個好地方野戰了是不是……啊啊啊啊!”
沈沐風拽著他拖了幾步,拉開車門把他塞進去。今天他開的是SUV,車內空間便於施展拳腳,沈乘風被揍得鬼哭神嚎。
這小王八蛋是導致他和許藍吵架的罪魁禍首,嫵媚婉轉熱情似火的女人忽然變成大冰塊,他費盡心思才哄得她恢複常溫,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次燃燒成一團火。好好的情侶變成這樣,他心裏已經憋著一股火。
為了讓美人停止冷戰,他不得不用碧海銀沙天上彎月來感化,直接後果是他滿身都是毒蚊子叮的包,個個都不比一元硬幣小,在車上就撓得和猴子一樣,成為她眼裏的大笑話,這也讓他深恨不已。
更可惡的是,他好不容易把生氣的美人拐進被窩。安撫暴躁的女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和諧了她,他施展全身解數,終於讓許藍防線崩潰,剛準備接受他的和諧,她纖纖素手撫到他後背的包上,然後,她哈哈大笑,營造出的粉紅氣氛破壞殆盡,他興致勃勃的擎天柱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大笑驚嚇得低下了頭。
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丟這麽大的臉?
仇恨一樁樁累積起來,引發滔天怒火,他怎能饒恕亂傳謠言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的那個混蛋!
此時在他麵前提蚊子就是找死,可惜沈乘風不知道有這麽多曲折,被沈沐風削得求饒不已,好不容易等到暴怒的老哥停手,他委屈得要命:“哥,至於這樣嗎,多大仇啊。連爸都沒這樣打過我……”
沈沐風冷靜了下來,嗤笑:“長兄如父,明白了?”
沈乘風耷拉著腦袋道:“我不過就隨口一說,而且也不是毫無憑據。那天媽要出席一個宴會,紅寶石首飾最適合她那身打扮,找爸借用奶奶的手鏈,老爸居然說送許小姐了。祖傳首飾可不是隨便送的,老爹都發話了,結婚不就是遲早的事麽……”
沈沐風點了點他的額頭:“不管家裏人有什麽動向,我不確認,任何人都不能放出風來。我結婚不是小事,對禦景的股價和投資人的意向都有影響,你不會蠢到不明白這一點!”
“結婚是利好消息啊,你看香港霍家放出婚禮消息的時候,那股價飛得……”
“然後呢?最後發現這隻是一個謠言,禦景的信譽會受到多大衝擊?再被人一利用,我們不就成了利用不入流緋聞炒作的三流企業?”沈沐風冷冷一笑,收回手,盯著弟弟那雙帶著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想和沈家搭上關係的家族勢力多了,我如果確定要娶許藍,那些年紀比較小,同時又優秀的大小姐隻能退而求其次找上你。到時候你有了妻子娘家的支撐,勢力水漲船高,而我沒有一個家世煊赫的妻子,等於少了個助力,你就能在公司運作上和我叫叫板了。”
沈乘風十分委屈:“哥,你說什麽呢?”
沈沐風拽住他手腕,將他攥得緊緊的拳頭抬起來放在他眼前:“乘風,你扮無辜裝可愛這一套玩得很熟,可惜畢竟嫩了點,總能讓我看出破綻。哄哄媽就夠了,別在我麵前耍花招。”
沈乘風抿住了嘴,嬉皮笑臉的神色一點點斂去。
沈沐風凝視著他的眼睛道:“男人有野心是好事,可是不想著和我聯合針對外人,反而想著算計我,就下作了。這樣的人,再聰明,也成不了大氣候。”
沈乘風臉色一沉,一言不發。
“你自認為聰明伶俐有手段,認為我獨占公司不讓你參與運作,心懷怨懟。但你為什麽不想想,你比我小多少歲?你學業未成,肚子裏基礎知識都不紮實,又毫無經驗,你又能做出怎樣成就?真正想和我一爭長短,那就別再掛科,門門拿優秀,放假來公司從基層開始熟悉流程,學習職場相處之道,別隻想著勾、搭年輕漂亮女員工。你如果真比我強,董事會那群人不是傻子,自然會把我踢下寶座,扶你上、位。”
他說完之後,便許久沒說話,沈乘風也沒再開口。
過了約莫一刻鍾,沈沐風淡淡道:“你想了這麽久,我希望你想的是正常競爭的套路。要記住,你再不服氣我,你也姓沈,和我聯合起來共同將禦景做得更大,比你我兄弟內鬥有價值得多。不要再做損人不利己的傻事,否則即使你奪權成功,麵對一個因為內鬥而導致股價嚴重縮水,強敵環飼的禦景,你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沈乘風問:“哥,你能保證今後不壓製我?”
沈沐風胸口仿佛壓了一塊大石,一口氣憋著,深深呼吸了好幾次,道:“憑你現在這點微末伎倆,還不夠資格讓我出手壓製。回去給我好好反省!”說罷開了車門,把他推了出去。
許藍晚上加班到很晚,回到沈沐風公寓已經是深夜。即使不開燈,CBD的輝煌燈火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家具的輪廓也清晰可辨。
在黑暗中欣賞夜景是一樁美事,她放下包,換了拖鞋,走到沙發前坐下,誰知坐到了一個人,嚇得她抽了口氣。
那人胳膊一伸把她拉進懷裏,她聞到熟悉的男士沐浴乳的味道,放下心,問:“怎麽不回房間睡?”
沈沐風把頭埋在她肩窩,輕輕說:“不想動。”
“哦,那你在沙發上睡吧,我搬不動你。”她一邊說一邊推他,想去浴室洗澡。
沈沐風手臂收緊,將她牢牢控製在懷裏:“不準走。”
“別鬧,我還沒卸妝呢。我想洗澡。”
沈沐風鬆開手,跟著她一起起身往浴室走。
許藍卸妝的時候他也在她身後抱著她,頭擱在她肩上,壓得她抗議起來,他才鬆手,替她放洗澡水。許藍洗淨臉上殘妝,從鏡子裏看見他往水裏倒精油,忍不住讚道:“哎,真體貼——”
話音未落,他就開始脫衣服,脫完就過來扯她的衣服。
許藍翻翻白眼,這人果然不可能安好心。
“我很累,今天不玩鴛、鴦、浴行不行?明天我還要去見客戶呢,得早點睡……”她手忙腳亂的阻止他。
他善解人衣,不把許藍的動作放進眼裏,她有些急了,剛想發火,他抱住了她,在她耳邊喃喃道:“我就抱抱你,好不好?”
聲音低低沉沉,疲倦不堪,隱隱約約透出悲傷之意,許藍怔了怔,捧起他的臉仔細端詳:“你怎麽了?”
他不答,把她打橫抱起來放進浴缸,從後麵把她圈住,出乎意料的老實,手不亂動,隻親了親她耳根。
洗完澡,他也沒有亂來,安安靜靜的擦身子,吹頭發,然後躺下,等許藍也打理好,便關了燈,將她摟住,鼻尖貼著她頸側,深深呼吸她身上的氣味。
他的反常讓許藍十分詫異:“沐風,出什麽事了嗎?”
“我很累。”
“今天早上陳若天來報日程安排,我聽了下,你應該很閑啊。”
沈沐風把她的手拉向胸口:“這裏悶得慌。”
許藍還想再問,他吻住她的唇阻止她繼續說話,良久,他低聲道:“沒什麽,睡吧。”
她累了一天,很快進入夢鄉,而他怎麽也睡不著,擁著懷裏又暖又軟的女人,鼻尖縈繞著她的味道,心裏的憤懣與悲傷一點點被她的暖與香驅散。
父親說得沒錯,在她麵前,他能放下心防,過得輕鬆而安心。
為什麽親如母親和弟弟,都不能給他這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