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萬般皆是命,婚不可測,五度言情
許藍直直看著他的車閃著尾燈駛遠,用力的抹了抹眼睛,拿了瓶礦泉水,灌了半瓶冷水,深深呼吸好幾次,咬著牙發動了車。
她回家收拾了下行李,訂了飛杭州的機票,打車去機場,華燈初上的時候,她已經站在蕭山國際機場,拖著行李箱往航站樓外走。
楊悅夫婦已經等在了出口,Allen接過她的行李,放在後備箱,楊悅張開雙臂用力的抱了抱她,咬牙切齒:“跟你說啊,失戀歸失戀,沒什麽大不了,你可別為他消得人憔悴!如果瘦得胸/部縮水,看我不捶死你!”
許藍聞言,卻更想哭了,臉埋在她肩頭蹭來蹭去:“我這麽難過,你還凶我。”
楊悅惡狠狠的說:“別把眼淚鼻涕弄我衣服上!我好不容易從牙縫裏摳出錢買的Gucci!”
許藍吸著鼻子說:“明明是優衣庫當季新款,我上周才買了件,做家務的時候穿。”
楊悅擰了下她的臉:“眼睛挺尖的嘛!看來還不夠傷心!這還差不多!跟我走,Allen今晚下廚,你給我多吃點,兩塊牛排下肚,你會明白沈沐風還不如一勺黑椒汁!”
Allen在杭州一家頂級的西餐廳當主廚,也是餐廳股東之一,安排個包廂輕而易舉。從湯到甜點,樣樣都帶來味蕾的狂歡,當最後一塊白巧克力慕斯被她放進口中,楊悅看著她的眼睛問:“感覺好點了沒有?”
許藍連連點頭,咽下甜點,喝了口餐後酒,道:“真好吃,就是胃容量不夠了。”
楊悅翻翻白眼:“瞧你這出息。反正Allen是我的人,你想吃好吃的機會不多的是?”
許藍道:“以後我也找個大廚做老公,天天都有好吃的。”
楊悅沉默片刻,道:“隻要你想通了,把沈沐風這一關過了,要男朋友還不容易?我認識不少年齡合適的男人,各個職業的都有,不乏事業成功的人士,總會有靠譜的,如果你能接受跨國婚姻,我還可以讓Allen幫你留意。”
Allen正好進了包廂,聞言道:“許藍,你這麽聰明漂亮,我的朋友肯定會為了搶你而打架的。”
許藍用力點頭,努力的擠出笑:“我知道!我要找男朋友不是分分鍾的事嗎!”
她這強顏歡笑的樣子讓楊悅很不舒服,拉著她去了西湖邊散心,可是寒潮正好掃**江南大地,風一陣一陣的刮,吹得人臉頰冰冷,三人沒走多遠就決定回家。
楊悅陪許藍睡在客房,慷慨的把肩膀亮給她:“賞給你靠。”
許藍挪過去,腦袋蹭了蹭。
楊悅不由得失笑,又覺得有些心酸,攬住她脖子道:“藍藍,要不咱們好好說說話?也許說出來了,心就不堵了呢?”
“嗯。”
“以前……我讓你試一試,讓沈沐風喜歡上你,你不肯,講事實擺道理,你分析得很透徹……”她頓了頓,說,“你一直那麽理智,怎麽最後沒有控製住呢?”
許藍沉默了許久,道:“我不知道。”
“哎……”楊悅拍了下床,道,“真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種事情如果講得清楚,世界上要少多少愛恨情仇。”
許藍低低說:“也許在你麵前秀理智的時候,我的立場就不堅定了。”
“嗯?”
“他真的是個完美的情/人,溫柔耐心又有趣,最重要的事,他很舍得在我身上花時間,朋友聚會,他也會帶上我。”許藍望著天花板出了半天神,道,“他的表現符合我對男友的全部期望,我真的很難保持無動於衷。”
楊悅道:“很少有女人不心動吧。說真的,即使那些聲稱深愛女友的男人,也未必肯像他那樣花時間,我這樣和他關係不大的人來一次N市,他看在你麵子上,竟然對我如此熱情,有幾個男人能做到呢。”
許藍咬了下嘴唇,心中酸澀難當:“我想不通,如果真的僅僅把我當玩伴,他至於這樣費心費力?就算要給我麵子,很多事他可以讓秘書代勞,何必親自安排?還有……”
那一夜,他躺在白色細沙上,任她捶打發泄,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挨了打不僅不生氣,反而抱著她繼續溫言細語。她不是沒聽說過別的少爺對待女友或者未婚妻的態度,女方乖順的時候什麽都好說,如果敢彈他們一指頭,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的話言猶在耳——藍藍,我這是怎麽回事?見到你就犯/賤。
不知不覺間,她有了“他喜歡她”的錯覺,然後自己也越陷越深。沈沐風對她說出“你太不見外”那些話時,她才驚覺,這一切不過是她自作多情。
“楊悅,你問過Allen沒有?男人如果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又不能帶給他什麽好處,他會舍得花那麽多時間,拉下臉麵來討好嗎?”
楊悅道:“你這樣的是個特例,我真沒見過這樣的,Allen也說,隻有喜歡一個人,才會樂意為她付出時間精力,否則寧可去玩玩遊戲,做點自己的事,誰耐煩和個異性呆在一起。沈沐風的想法……理解不能。”
許藍把頭埋進枕頭裏:“理解不能,那就別去想了。反正……他明確表達出我是癡心妄想的意思,我就好好養養神,把他忘了吧。”
楊悅理了理她的頭發,柔聲道:“就是,上一次失戀比這次慘更多,你不也走過來了,沈……”
許藍忽的坐了起來,嚇了楊悅一大跳,連忙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提那個人的,藍藍……”
她閉了閉眼,苦澀的一笑:“我……我沒有這麽脆弱,隔了這麽多年,有什麽不能提的……我隻是想起一件事,今天下午我去了趟禦景,居然遠遠的看見了葉琛。”
楊悅愕然:“葉琛?你沒認錯?”
許藍用力的攥著床單,緩緩道:“我怎麽可能認錯他?他化成灰我也……”說著,輕嗤一聲,“化成灰當然認不得。”
楊悅問:“那他看見了你沒有?”
許藍搖搖頭。
“你現在已經認清楚他的真麵目了,不會再被他騙。要不,打聽打聽他現在的情況,如果有能力,就讓他——”
許藍打斷她:“報複?”
楊悅咬牙:“總不能白白吃那麽大的虧!他家庭不是早倒台了?俗話說,落毛鳳凰不如雞,他以前是貴公子,可那畢竟是以前,現在也許混得遠不如你!”
許藍心裏又酸又苦,忍不住冷笑:“悅悅,還有一句俗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葉家是倒了,可他也許有什麽世交親戚,稍稍扶持一下,依然能過人上人的生活。”她緩了口氣,道,“我看得出來,他現在肯定過得不錯。我這種小人物去碰他,無異於以卵擊石。”
楊悅沉默了。
“我不服,我真的不服,老天不公平!我……我又能怎樣?”許藍把床單抓得皺巴巴的,過了許久才緩過氣,躺了回去,輕輕道,“有些事,再怎麽努力也無能為力,隻能看命了。”
“藍藍……”
“我沒事。”她輕輕拍了拍好友的手,道,“我感情上真的挺不順,葉琛把我當小姐玩,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走出陰影,想交男朋友,誰知那些男人要麽嫌我事業比他們強,要麽就衝著我的錢來討好我。我都做好了一輩子不嫁人的準備了,反正自己手頭寬裕,不用和人搭夥過日子,寂寞的話,和人玩玩也罷,各取所需。”
楊悅強笑:“我記得,以前你對我說,你要遊戲人生,縱情聲/色,風/流到老。”
許藍跟著笑:“對我有那方麵興趣的男人不少,去一次夜店,至少能收五個電話號碼。可我總是臨陣退縮。後來,沈沐風拉著我和他一起玩……”她笑聲漸次低了下去,“我玩不下去,以前拒絕那麽多男人的邀請,想來也是因為自己玩不下去……我說得那麽凶,甚至滿口黃話,成天色/迷迷的看帥哥,可我……我根本就不是個玩家。”
楊悅抱住她:“乖,想得通你就盡情玩,想不通,你不管是繼續享受單身還是找個男人,都可以過得好好的。有些人的桃花就是開得晚!你看我遇上Allen之前不也被人笑話,說搞藝術的女的一定是**/婦,嫁不出去麽!”
“那樣說的都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傻×。”
“好啦,心情好點了沒有?太晚了,睡覺吧,要不明天黑眼圈遮都遮不住。馬上就冬天了,離過年也不遠了,藍藍,今年過年你如果不想回家,要不跟著我一起?Allen邀請我爸媽一起去美國過年,咱們去黃石公園自駕,怎樣?”
“聽著就爽!”
可是,許藍並沒有如願成行。她退掉機票,給楊悅打電話:“我去不了了,我爸爸得了急病,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雖然那個家她不想回,可是父親生命垂危,她無法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