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會一直陪著她,不會讓她覺得孤單。

所以後麵他就再也沒有想過調查。

“不知道您是她什麽人?是怎樣的契機才會查到她身上,”裴知予鄭重的問。

憑空出現的家人,他也不能完全放下心。

秦慕白緩緩回答:“家人。”

裴知予沉默。

家人?

血濃於水的家人?

“這些年我們一直在苦苦尋找,直到兩個月前我才偶爾知道黎漾的存在,一開始隻以為是巧合,後來看到她的照片才有一半確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秦慕白娓娓道來,“你知道的,時隔多年想要調查一個杳無音信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就是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想,才從休斯頓特意來到海城。”

二十年前想要跨國調查一個人沒那麽簡單,當時他們移民美國,也不是沒有顧慮,隻是那個時候逼不得已,留下母女兩人在海城隱姓埋名。

等到風頭避過去,他們在美國安定下來,再次回到海城時母女兩個人都沒有了消息。

找了好幾年都杳無音訊,一直找不到,但他們也沒有放棄過。

也是後來因為Eric的緣故,他查裴知予最終查到了黎漾。

但兩人是情敵,他想了想還是不要提Eric的名字,免得讓裴知予懷疑他別有用心。

“自從知道黎漾的存在,我一直在想辦法了解她,前幾天去了黎家,能確定下來她就是我要找的笑笑……但黎家那邊的態度我有點懷疑,為什麽和你結婚後她就和黎家沒了關係,黎夫人情緒看起來很激動。”

像是母女關係很僵。

期間還找了黎漾朋友,問她關於黎漾的消息,一臉防備,什麽都不願和他多說一個字。

最離譜的是覺得他是壞人!

最後什麽都沒問到,去找Eric卻巧合的碰到了黎漾,也不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麽。

眼下他想一次性把事情了解清楚,“你們……”

裴知予微微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遮掩了他眼中複雜的情緒。

片刻後他才開口,聲音低沉,“秦先生,我能理解您尋找家人的心情,但對於黎漾而言,她可能並不需要,這段時間她在外演出,希望你暫時不要打擾她……”

“我們結婚時有點誤會,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其中原因可能和你講不明白,您隻要知道我們感情很好就是。”

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想已經沒有人能夠打破,知道他的所有不足還選擇愛他,那他又怎麽能舍得放手。

他想和她在一起一輩子。

秦慕白聽罷點點頭,這些他可以做到,知道裴知予是真心對待黎漾,夫妻感情好,他當然放心許多。

隻是還沒有聽到和黎家的事,於是開口問:“和黎家是怎麽回事?”

“現在黎漾已經不再是黎家的女兒,以前因為一些事有矛盾,後來算是斷了關係,”裴知予避重就輕,“黎家找到了自己的女兒,自然會忽略黎漾,斷了也好。”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黎家以為他要娶的人是黎夢佳,最後逼著黎漾嫁給他的,她那麽高傲的一個人,怎麽也不會願意嫁給一個又老又醜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家串通起來給人下藥,這才是黎漾不原諒他們的關鍵。

“不愉快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不想再提起讓自己煩惱……你就算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麽。”

裴知予雙手輕輕交疊在膝蓋上,指尖輕輕摩挲,這些已經足夠了,說的太多沒用。

秦慕白聽著不自覺的皺起眉,他第一反應竟是覺得黎漾在黎家受到了天大的不公。

要真是這樣,他保不準會把黎家端了。

“是受了委屈還是其他,你要是顧及的太多,我可以出手,”秦慕白氣憤不已。

母親好生對待不是自己的女兒,黎家條件算得上優越竟然還讓黎漾遭受不公平待遇。

太欺人太甚!

越想越氣!

“婚後都做了,你不必如此,”裴知予回。

想著黎漾對黎家父母徹底死心,擺脫多年來的感情,他應該為她高興才是,現在的她別提有多自由,想做什麽都可以,也不用看養父母的臉色。

“這些你問太多已經沒有意義,不如直接說你和黎漾究竟是什麽關係。”

他對來人比較好奇,能從國外來到海城,若和黎漾沒有點關聯,怎麽會說多年來苦苦尋找。

秦慕白笑笑,把照片拿到自己手裏,讓裴知予看清楚,“我們難道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應該不難發現吧!

眼睛鼻子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他的整體基因還是隨父親。

裴知予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但聽他話裏的意思應該是和黎漾有很親近的關係。

兄妹?

他隻能猜到這些。

於是出聲表達歉意,“恕我眼拙,沒看出個所以然。”

秦慕白歎歎氣,“行吧!多麽明顯的眼睛,你竟然看不出來,醫生眼睛都這麽不好使。”

“……”

裴知予臉色平靜,沒說什麽,過了一會才問:“你們有相似之處,我不敢隨意猜測,隻是我想知道……漾漾父親還在對嗎?”

他如此大膽的猜測,還怕自己說錯提起眼前人的傷心事。

秦慕白靠在沙發背上,“還在,不過快不在了。”

裴知予:“……”

“老頭子聽到我找到笑笑的消息,激動中風了,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他說的不鹹不淡。

仿佛在以今天天氣很不錯的口吻來回答裴知予。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些給黎漾說清楚,把她帶回休斯頓,但是又怕她一時間接受不了。”

秦慕白有些猶豫,但是又覺得時間來不及。

真怕短時間內老頭子沒挺過來直接歸西,那告訴他這些消息之後,豈不是讓他更加遺憾而終。

都有了失散多年女兒的消息,自己沒挺過那時候見麵,到時候怎麽有臉麵對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