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忽然被人拽住了她的衣領。

她以為有混混,猛地轉過身來。

看見薄邢言的一張她欠了他幾百萬的債主臉。

喉嚨一噎,反射性地掙紮著。

她是很餓,是很怕露宿街頭。

可是並不代表她要去坐牢。

薄邢言嫌惡地收回自己的手。

還作勢在甩了甩。

年息咬著牙,上前走了一步,伸手解下了脖子上的一根項鏈,塞到薄邢言手上,“這是我最值錢的東西了,是我的媽媽的媽媽的媽媽的媽媽的……”

薄邢言白了一眼年息,甩了甩那破銅爛鐵,“我沒興趣了解你的祖宗!”

年息一怔,嘴巴微張,咬牙最後看了一眼,“你別告我,這東西放你著抵債,我攢夠錢了再還你,到時候你也把它還我!”

薄邢言倒是沒說什麽,隨便將那快他眼裏的破銅爛鐵塞褲兜裏,轉身往回走。

年息跟在薄邢言的身後。

薄邢言卻轉身將食材都丟在年息的身上。

年息一怔,“我不會!”

薄邢言的臉色又黑了一些。

這種感覺完全給年息讀取了一種,養了一隻廢物的感覺。

年息馬上驚慌失措地表態,“我可以學!”

她生怕薄邢言告她,一個勁地給薄邢言打下手,討好薄邢言。

希望能讓薄邢言對他改觀。

可是卻常常弄巧成拙。

正在燜雞的薄邢言淡漠地轉身,對著年息開口,“糖!”

年息心領神會,卻跑去拿了鹽。

可是,卻讓薄邢言生平第一次發現有人連糖和鹽都分不清。

他瞥了一眼年息手中的東西,眉心蹙了蹙,“你吃了它!”

年息一怔。

為了討主人歡心,海蜇拿著勺子舀了一口,就往嘴巴裏塞。

反正都是糖,吃就吃唄。

“你說,你有什麽用?”

“連打雜都是多餘的!”

“拿個糖也能拿成鹽”

“簡直就是廢物!”

薄邢言劈裏啪啦地對著年息,一陣恨鐵不成鋼的吼。

年息吃了一嘴巴的鹽,鹹的感覺自己的口腔都失去了分泌唾液的功能。

委屈地望著薄邢言。

年息忍不住了,推開薄邢言跑到洗碗池內大吐特吐。

薄邢言看了,表情一僵。

那是他用來洗完碗的地方,如今被年息當成痰盂一樣虐待。

薄邢言單手撐在一旁的琉璃台上,略顯疲態地掐著眉心,“走走走,我這不收你這種廢物!”

年息抓著薄邢言的手,“你別這樣!”

薄邢言嫌惡地抽回自己的手,劈裏啪啦地又吼了一陣。

年息一縮一縮的,半句話都不敢回。

安安靜靜地聽完之後,拿著薄邢言專用消毒**,刷了洗碗池一遍又一遍。

年息被餓扁了,這一頓吃得異常香甜。

薄邢言發現了年息的一個缺點。

年息不喜歡吃飯。

卻很喜歡吃菜。

挑食挑的不行。

薄邢言做的飯菜很好吃,好吃得她都喜歡。

一個晚上,年息心裏就知道一個結論。

薄邢言是個好人。

後半夜的時候,薄邢言家的門傳來門鈴聲,再然後被人用力地拍打。

年息被驚醒。

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種感覺,門外那些來勢洶洶的人,是來找她的。

她貓著步子,走到門口。

好在薄邢言並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她咽了一口唾液,隨而再往前,打開自己住的這個客房的門,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著門外的人,一個個高大挺拔,隻是僵硬地維持著那一係列的動作,那就是不停地按門鈴,拍打門板,大有再不開門,就動用暴力的意思。

年息蹲在門口,不敢睡,僵著動作一直等,生怕薄邢言被吵醒了,在她睡著的時候,讓他們把她帶走。

以前,她可以自欺欺人地覺得她喜歡的喬西洲喜歡她。

可是現在呢?

她當然知道,家裏人為什麽找她,不過是擔心和喬家的聯姻進行得不順利,擋了他們的財路。

忽然為自己感到悲哀。

苦笑自己還真是有價值得驚人。

薄邢言床氣本來就重,早上起床得過早,他都發很久脾氣,更何況,這會是半夜,離到他起床的時間,差得不止半個小時,而是幾個小時。剛打開自己臥室的門,打開燈,就看到門口玄關出抱著雙膝的年息。

像一隻很孤獨的貓,縮成一團。

他怔了一下,狹長的眸子眯了起來,瞥了一眼還在劈裏啪啦響著的門。

眼底閃過一絲陰鶩。

年息看著薄邢言離自己越來越近,有些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她該怎麽說服薄邢言不要把她交出去。

可是門外那麽多人,薄邢言就算不想把她交出去,好像也沒辦法吧?

所以,她一定要回去嗎?

薄邢言離年息的距離越來越近,看著薄邢言伸出來的手,年息驚慌失措地伸手抓了個正著,眼底的懇求之意,越來越烈,甚至有些慌。

真受不了這樣的女人。

煩得要死,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哭,哭哭哭,一點用都沒有,雖然年息還算不上哭。

薄邢言特別想吼她,可是看著她這麽可憐的樣子,心裏又一陣煩躁。

心裏飆出一句,“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