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警察受驚了

警燈爆閃,警報淩厲。

在警車的導引下,司機小許又重溫了昔日駕駛白牌的感覺。神馬交通規則,那都素浮雲啊哥開的是坦克……可惜,小小縣城沒有幾個紅燈可闖。

兩車很快就拐入了北京路,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有往縣委縣政府方向趕的,也有匆匆離開的,看上去都很興奮。就像縣委縣政府門前有一場大牌走穴演出,他們手上拿著有錢都買不到的貴賓招待券。

與往日不同,北京路兩邊停著不少大大小小的各色車輛,看上去都挺破。不過路上並沒有車輛行駛。行人走在路中央。

但警車開進,摧腐拉朽,所向披靡,行人都連滾帶爬地撤回了人行道,做賊一般心虛。警察抓賊,可不都是遠遠的就拉響警報嗎?

兩車一路通行無礙,向縣委縣政府方向疾馳……

縣委縣政府附近,三輛警車橫向一字排開,徹底隔斷了道路。車輛不能通行,圍觀者也被禁止通過。

警車邊上各站著兩個警察,胳膊肘拐在車前蓋上,有說有笑的。就像這隻是一個普通的豔陽天,他們隻是在給一個公司慶典維持秩序,待會兒還有紅包拿。管他豬腦子打出狗腦子來呢,別耽誤哥打醬油就行。

見一輛塗裝普桑疾馳而來,六個警察也不以為意,應該是哪個鄉鎮派出所趕來增援?效益好點的鄉鎮派出所所長都有普桑開了。

普桑刹車後,收了警燈警報的法力。那六個警察幸災樂禍地朝這看著,心說這是哪個所?動作真慢,所長該換人了,讓哥也開開普桑……

六個警察怎麽也沒有想到,普桑後麵跟著的車居然是悍馬更沒想到這悍馬隻是略微減,就一打方向,一聲轟鳴,徑直開上了三四十公分高的人行道

悍馬在人行道上疾馳三四十米後,拐入正道,複又疾馳六七十米,才“嘎”一聲急刹

六個警察的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就見普桑右後門推開,“噌”地跳出一個少女。這是六個警察吃的第二驚了。豔如桃李,冷若冰霜。平陽街頭,能見到這麽漂亮的花姑娘,呃,不,少女?

更過分的第三驚旋踵而來。那少女隻是略一駐足,就如一道人影掠過,飛身上了擋路的警車,“嚓”踩扁一塊車頂,又飛身而下,直奔悍馬而去兩腳不沾地一般,這是人能跑出來的度?

這時,普桑右前門打開了,一個年輕警察下了車,一臉苦笑地說,“哥幾個聽我說呃,別這麽看著我,我其實也是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悍馬上坐著的,是真的爺這小姑娘,咱們也惹不起哥幾個該幹嘛幹嘛,都不關咱們的事”

這個年輕警察,就是被陳關西派來一路護送的魏逐風,楚楠的同學。

是真的爺?警察的爺?這是什麽話?六個警察連續驚詫,心裏承受力很受考驗。

後麵的事情就沒那麽令人驚詫了。

六個警察還沒來得及八卦,就見普桑左後門又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大背頭男子,晃著一個證件,走過來說,“請問單位負責人在哪裏?我是台灣省台北市阿裏山法律事務所合夥人,華達企業大陸事業部席律師,楊英華律師我要求……”

這時,兩軍已經戰成了一團。而最危險的戰鬥,卻是圍繞著楚楠展開的。

戰事一起,顧大同就拉著楚楠飛跑,想從尚未接戰的夾縫中脫身。在這種農民兄弟的大規模對陣中,顧大同知道自己的忽悠神功無法群攻。而他更沒有萬夫不當之勇,可以力挽狂瀾,扶大廈於將傾。英雄垂淚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有心報國,無力回天啊

其實,以顧大同自身的功夫,加上多年來軍隊和警隊的訓練,徒手硬拿十個八個的蟊賊強盜還是沒有問題的。再加上國法威懾和忽悠神功,蟊賊強盜的數量還能翻倍。如果動用警械,甚至可以對付更多。

可是現在,各式農具漫天飛舞,數千人的混戰,誰知道啥時候會點背挨一下?挨了打隻能按倒黴處理,都沒地方哭去。所以,還是最上策比較管用。

況且,比顧大同自己更為重要的是楚楠。

楚楠未經批準,不走程序,私自完成了從女孩到女人的轉變,這件事顧大同還可以推卸責任。女大不中留嘛,爹娘都管不住,你讓我這當叔叔的怎麽管?再說了,事先也沒有一點征兆嘛再說了,那小子雖然混蛋了點,也不算太差的。

可是,如果楚楠在他眼皮底下,挨上那麽一鐵鍬一鎬頭的,顧大同就真的沒法向老楚交代了。

顧大同的認識到位,反應也很迅,但他低估了楚楠的執拗,或者說,傻勁。

身為藏馬鎮派出所所長,括號女,有個代,楚楠怎能眼睜睜地看著治下老百姓自相殘殺呢?顧大同會閉上眼睛,楚楠卻絕對不會

“張五魁石克亮讓你們的人住手混蛋”楚楠掙脫了顧大同的手,向已經接戰的雙方大頭目衝去

楚楠知道,隻有說服這兩個人,這場無聊的械鬥才有可能中止。而這次楚楠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五魁對她這個“嫂子”非常尊重,所以她至少有一半的把握。

也就是說,你要說楚楠傻瓜,她是不會承認的。頂多承認個半傻。呸呸你才半傻呢

石克亮不認識顧大同,但認識楚楠。不過他到場比較晚,並沒有看到楚楠被革命先烈英魂附體的狀態,更不知道有上百人山呼楚楠“嫂子”,上千人虔誠注目……

按照藏馬山的慣例,石克亮冷笑了一聲,閃身躲開張五魁的攻擊,反倒是向楚楠衝了過來他心道,你個外人多什麽嘴?還是個女人老子打斷你的腿也是白打,知道老子的姐夫是誰嗎?當然,你要是讓老子嚐嚐鮮,老子出錢給你醫腿

石克亮的想法是,張五魁比他更注重武德和規矩,也應該和他一樣,先放棄內鬥,合力把插手的外人打出狗腦子來,待耳根清淨之後你我再廝殺不遲

數以千計的混戰,現場並不能有效指揮,遠處已經“劈裏啪啦”打得熱鬧,不停地有慘叫聲傳來。但石克亮比較注重自身安全,再加上手下人數太過優勢,他早托付過本村近百名精壯農民,要緊密圍繞在以石克亮為核心的領導集體周圍

石克亮一動,立即有數十人隨後向楚楠衝來

楚楠毫無懼色,顧大同和張五魁卻暗自叫苦。這不是搗亂嗎?戰爭讓女人走開

麵對一個弱女子,石克亮當然要身先士卒,率先垂範,必須的石克亮衝到楚楠跟前,高舉鐵鍬,迎頭拍下老子先把你這娘們拍暈,再考慮讓你怎麽斷腿,雖然有點可惜了,嘖嘖,多好兩條長腿……

石克亮的鐵鍬還未落下,卻有一腳當胸向他踹來石克亮正在分心考慮大腿根上的問題,哪裏躲得開?

顧大同一腳踹飛石克亮,不由分說地拉起楚楠就跑。但此時前方已經接戰,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

張五魁也擔心楚楠有失,手持鐵鍬緊追石克亮。石克亮被踹中後眼前一黑,鐵鍬脫手而飛,“噔噔噔”不停地後退倒退。張五魁從背後追來,趁機一鍬削中了石克亮的右臂,石克亮頓時慘叫著坐在了地上。

雖然是械鬥,但雙方還是盡量地避免出人命的。械鬥追求的消滅對方戰鬥力,而不是消滅對方生命。因為殺人償命,代價實在是太高。如此一來,最佳的打擊部位就是手臂和腿了。

當然,械鬥中死人還是無可避免的。一種情況是毛頭小子打紅了眼,忘記了後果。另一種情況就是失手致死,烏合之眾的混戰,出手哪有那麽精準?隻能是打哪兒指哪兒。

而張五魁在戰場中非常冷靜,沒有紅眼,更不會失手,石克亮這條胳膊算是廢掉了。

那數十農民見石克亮有失,分出幾個去救護,其他人全都咬牙切齒地向張五魁、楚楠和顧大同三人圍了過來

張五魁附近的山民雖然沒有近百,也有數十人的。他們見這邊情況危急,也急於脫開對手,增援“嫂子”和五魁。

械鬥經常有捉對廝殺的形式,但並不講“一對一”的江湖道義。現在,每個山民身邊都有兩三個農民圍攻,想脫身哪有那麽容易?心浮氣躁之下,倒是好幾個山民被人聯手放倒了……

楚楠隻是半傻,倒也不會以身伺虎,割肉喂鷹,她一把抄起石克亮扔掉的鐵鍬,和張五魁、顧大同會合。

顧大同踹飛了幾個農民,也搶過來一把鐵鍬。三個人三把鐵鍬,背靠背成犄角之勢,各自揮舞防禦,並在顧大同的引領下向外突圍。

丁山也看到了這邊的境況,大喊了一聲,“保護嫂子”率領眾人向這邊殺來。但人數占優的農民怎會讓他們如願。敵人要保護的對象,就是我們要打擊的目標……

逐漸的,以楚楠三人為中心,一圈一圈套出去,形成了慘烈的攻防戰。

而在風暴的中心,終究是近百人對三人的捕殺。

百人對三人,戰鬥毫無懸念。

沒過多久,一把鐵鍬向楚楠腿上刺來。楚楠的鐵鍬揚在上麵格擋,根本來不及收回。旁邊顧大同見狀,急忙擺鍬替她擋開。也就在這時,兩把鐵鍬一上一下,同時向告訴他刺去

“啊——”顧大同一聲慘叫捂住了左臂。分心之際,張五魁也被削中了手臂。兩人同時同時負傷,但還是用單手持鐵鍬,咬緊牙關支應。

唯一沒有受傷的楚楠處境更加艱難,同時攻擊她的有六七把各式農具,還有外圍的農民使勁地往前擠,而且臉上分明不是好笑……

楚楠的頭已經淩亂,緊咬著下唇,苦苦地支撐。

這是楚楠第三次被人圍攻。前兩次她都是和於根順在一起的,也都是有驚無險。這一次,你個混蛋流氓跑哪裏去了?

楚楠很快就脫力了。又是三四把農具一起向她擊來,楚楠舉鍬格擋,鐵鍬脫手而出

亂七八糟的農具紛紛向她招呼過來

她身後就是受傷的顧大同和張五魁,楚楠如果閃身躲避,這些農具就會全部打在兩人身上。再說了,四周都是獰笑壞笑的農民,她又能躲到哪裏去?

楚楠的身體一僵,閉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