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不攥出她的尿來
兩塊一瓶的白酒,賣到二百塊一壇,這是什麽道理?
不是我不明白,這個世界變化快。周洋世代釀酒,現在才知道釀酒可以這麽賺錢。當然,在中央台做廣告,如果不是於根順壓著,周洋肯定會跳得很高。做完廣告的效果,也讓周洋飛得很高,好在還是有於根順壓著。
毛無邪是帶著六千壇酒離開的。其中銷往俄羅斯的三千壇,回款需要一段時間。都的三千壇,消耗三百壇,其餘兩千七百壇已經回款。毛無邪要求元旦前兩萬壇過去,另備貨兩萬壇待調。
“賣三千,消耗三百,手筆忒大”周洋嘟嘟囔囔的,很是肉疼。
“我不用三百,給我五十壇算了”於根順就是瞧不慣周洋這點小家子氣,很想替周禮林教訓這孫子。看周洋也是忙得腳後跟打屁股,暫且記下。
“啊?你們是賣酒還是送酒啊五十壇就是一萬塊啊”周洋嘴巴直抽抽。
“算成本價你那酒本來是兩塊錢一瓶,一壇兩斤半,也就是五塊。五十壇剛好二百五。”於根順被周洋給氣樂了。
“什麽叫五塊錢一壇?光壇子就是五塊,草編又是五塊”這包裝成本也讓周洋咬牙切齒。於根順按照工藝品的要求來訂製壇子和草編,不計成本。這是賣酒還是賣包裝?舍本逐末要不是打不過你,哥早就抽丫的了
“再說了,兩塊錢一瓶的,那是當年釀的新酒。這壇裝酒是新釀酒加——”周洋跳腳說半天,卻沒聽見回應。扭頭一看,於根順正拿了一瓶二十年陳釀,“邦”地一彈,鐵皮瓶蓋“嗖”飛出好遠。瓶蓋還沒落地,於根順早已美滋滋地嘴對嘴開吹。
“我今年最大的錯誤,就是把你帶進這裏”周洋怒氣衝衝地跑過來,正趕上於根順用指甲蓋彈第二瓶。可趕上又能怎麽樣呢?要不是打不過你……
請神容易送神難。狗熊見到了蜂蜜,那還有的剩?
周洋惡狠狠地拿起一瓶,用牙齒咬開瓶蓋。尼瑪哥也喝點,喝一瓶少一瓶白費半天唾沫,口幹的。
這裏是藏馬山釀酒廠的地下倉庫。
以前,藏馬山老白幹僅限於平陽縣範圍內銷售,產能富裕不少。按照祖訓,周洋有意識地進行儲存窖藏。要說釀酒廠的效益還是不錯的,倉庫裏存量頗豐。哪個年頭的酒都有,最早的甚至是二十多年前。
在儲存過程中,一部分酒精會氧化成為醋酸,醋酸又和酒精反應生成醋酸乙酯。反應平衡後,就是所謂的佳釀和陳年好酒了。在天然條件下,這個反應會在十七年左右達到平衡。
這次全新推出的兩斤半壇裝酒,就是拿少量陳釀加新酒調製而成的。新酒陳酒本是以相同原料配比,運用祖傳工藝,同窖釀製,所以不存在口味和風格的差別。但陳釀的濃鬱醬香,卻整體提升了壇裝酒的品質。
有於根順這個富有犧牲精神的不倒翁在,周洋反複試驗,終於調製出了最佳口感。起碼於根順是相當滿意的,好酒
陳釀再多,畢竟有限。總量有限的消耗品,意味著無價。所以於根順說五塊錢的成本,不過是逗周洋玩而已。
兩百塊的售價,則是毛無邪定出來的。原話是,“茅台兩百多塊一斤,哥這兩斤半才趕它一斤,夠客氣的了”
“我看行。茅台喝起來,也就那樣。”於根順是無知者無畏。
“那就試試,不行咱們再降價好了……”周洋早已被震得目瞪口呆。反正也擰不過這二位爺的大腿。
調酒試驗的後果就是,於根順跑順了腿,不小心就會到地下倉庫溜達一圈。雖然周洋是防火防盜防順子,可又有什麽辦法呢?要不是哥打不過你……
於根順其實也不是很滿意,找來找去,卻始終沒找到“最後一壇”藏在哪裏。那可能是周禮林留下來的遺產?哥這人其實很懷舊的。哥喝的不是酒,是緬懷孫子輩的人,不懂的。
打死也不說周洋咬緊牙關,賭咒誓。昨天喝的,絕對是“最後一壇”於根順也不好真把他打死。
說起來,於根順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個“最後一壇”。事實證明,“最後一壇”就像那啥,擠擠總是有的。
當然,周洋拿出“最後一壇”時,都是最最重要的場合。且不說周洋的重要場合都是於根順促成。就算不是,於根順也會隆重出場。故人的孫子,焉能不竭力捧場?
但總的說來,從周洋越來越痛苦的表情分析,大概用不了多久,可能就真的是“最後一壇”了?
好說歹說,周洋終於推著於根順離開了地下倉庫。於根順還玩個“手把一”,帶了兩瓶。周洋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能調二十多壇啊,四五千塊要不是哥打不過你……
“你倆躲哪去了?”
回到廠長辦,卻見王思平正等得不著急。爐火燒得很旺,室內溫暖如春。一個叫小娥的小媳婦在伺候茶水果品,長得鮮嫩水滑,打扮得花枝招展。
小娥也結婚好幾年了,但一直不下蛋。也不知道是誰的毛病,兩口子的關係有點僵。前些日子,小娥的老公跟著毛無邪進京賣酒去了。
如今,月桂在周苗的嚴密保護和敦敦教誨下,穩坐後宮,輕易不太出手了。家裏的條件在全鎮數一數二,還有越來越好的勢頭,好日子要會過啊沒出息的男人,誰去勾引?有出息的男人,哪個老實?不管你在外麵如何,這家裏,可是老娘說了算
所以說,事業成功是家庭穩定的基石。周洋的日子是越來越逍遙了。不過,周洋這廝口味刁,專好小嫂子……
“給你弄了瓶酒。”於根順很慷慨地分給王思平一瓶。周洋嘴巴一撇,就知道拿哥的東西裝好人。要不是哥打不過你
“就一瓶?”王思平顯然也是個識貨的,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於根順那一瓶。這兩個混蛋分明剛喝過,不帶我玩給於根順一打擾,王思平倒是忘了繼續追問。
周洋是絕對不會再帶閑雜人等進入倉庫了。頭一回犯錯,還能怪遇人不淑。再一回犯錯,就隻能說腦殘無藥了。
“不要拉倒”於根順作勢去搶。王思平當然抱住不放。一瓶就一瓶,哥不是很計較的人。
“批複回來了”王思平把酒瓶小心地裝進衣兜,拿出了一紙紅頭文件。
“哦?”於根順接過文件,心裏還有點納悶。辦個手續而已,多大點事,又不急的,你至於跑過來找嗎?
任命胡九條、楊燁為藏馬山風景區管理委員會主任?胡九條是管委會前幾天給縣裏打的請示,這個楊燁又是誰?
“錢記的女兒……”王思平嘴角苦笑。
“哦”於根順這下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個空餉嗎?最近爺太忙,還沒顧上辦這事呢她倒是帶著帽子下來了專門來打爺的臉,是?
“電話”於根順“騰”地坐正了。小娥急忙把周洋辦公桌上的電話推過來,於根順卻看著王思平。王思平斟酌著說,“要不,咱們幾個再商量商量?不是小事。”
“沒的商量”於根順斬釘截鐵。
“我這裏隻有郭縣長的電話。”王思平無奈,隻好報出了郭大中的電話號碼。
縣委記和縣長的電話,鄉鎮領導自然是了然於胸的。再不成還有縣委辦和縣府辦。王思平考慮了一下,還是讓於根順跟郭大中說。有個緩衝,可能會好一點?
電話接通後,就聽於根順直截了當地說,“郭縣長,我是於根順。我看到了縣政府的批複,覺得不妥當。楊燁這人,別說副主任了,就是當普通幹部,管委會也不要”
郭大中在電話裏怎麽說,王思平就不知道。略作停頓後,於根順繼續說道,“光天化日,豈能容得這等官蠹?我這是通過正當渠道向郭縣長反應問題。管委會的意見是,楊燁把四年工資和學雜費吐出來,然後做革職處理。我保留繼續追究相關責任人的權利”
又過了一會兒,於根順冷笑著說,“我等著縣裏答複。我不攥出她的尿來,就算她不是癩蛤蟆”
電話掛了。小娥悄悄地躲到了周洋身後。順子哥經常來釀酒廠,一向都是很和氣,很隨意的。今天怎麽突然一臉殺氣?順子哥一聲冷笑,小娥居然打了個冷戰,下意識地朝火爐看了看。爐火好好的。
把縣委記的女兒,攥出尿來?
王思平和周洋麵麵相覷。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順子哥,咱們能稍微委婉一點嗎?
可是,於根順豈是別人能勸阻的?就算拴上一頭牛,那牛也得被於根順拉得倒退。如果那繩索足夠結實……
隨後,張五魁找了過來,開著那輛軍牌解放。
於根順讓張五魁拉上五十壇酒,先給黃海艦隊陸戰旅任豹那裏送去三十壇。祝賀五哥榮升副營長,給五哥送點好酒。五哥帶著兄弟們喝一點,也給家裏長輩和部隊長孝敬一點。
剩下的二十壇,送給預備役高炮團譚益團長,借人家軍車半年了,順便還了。一點心意,不成敬意。譚團長想更上層樓,還是要多跟上級領導走動走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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