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早朝後,姬箐箐徑直去了月華宮,為了不讓人懷疑,還專門帶上了禦醫。

月華宮院子裏大部分果蔬已經被移出去,又種上了新的品種。

“你們都在外麵候著。”姬箐箐把所有人都留在了院子裏,把紅袖她們也趕了出來。

薑平歪頭看了她一眼,“怎麽這麽大的火氣,來,嚐嚐我新製作的飲料,草莓味的。”

姬箐箐揭開塞子就喝了一口,她逐漸喜歡上了飲料的味道,冰冰涼涼,酸酸甜甜。

火氣都退了幾分。

“朕如果招君,你同意嗎?”姬箐箐忽然問道。

薑平正擺弄著銀水,輕輕點了點頭,“你是女帝,我是臣,我想攔也攔不住你啊。”

“你不反對?!”

姬箐箐剛下去一點的火氣又上來了,喝了兩口冰涼的飲料也沒用。

“我不反對,但是……你招進來的君要是半路死了,或者沒進後宮就瘋了,那可能隻是單純的意外事件。”

薑平淡淡的說道,開玩笑,三宮六院,除了月華宮,其餘的都隻能空著。

誰要敢有住進來的想法。

那就別怪他提起屠刀!

這事一點商量都沒有。

姬箐箐嘴角出現兩小酒窩,馬上又不漏神色的收了回去。

“早朝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薑平問道,姬箐箐不可能無故發神經,肯定是早朝上有人逼她了。

姬箐箐就把論才大典的事和他說了說。

薑平聽完就笑了,“有點意思。”

“你有什麽想法?”

姬箐箐來就是找他取經的,早朝上他們沒說,到了論才大典上,真要有幾個出類拔萃的。

肯定還會逼她招君。

她想不出辦法應對,但是相信薑平肯定有辦法。

“到那天你就知道了。”薑平仿佛不是很在意,把最後一點銀水塗抹上,吹了一口氣。

靜待著凝固。

“好了。”薑平把東西翻了過來。

“這是何物?”姬箐箐問道。

“這叫玻璃鏡。”薑平把鏡子一番,對著姬箐箐的臉。

姬箐箐先是被驚嚇了一番,隨後就被徹底吸引了,看著鏡子裏那絕世的容顏,頭戴鳳冠,自帶威嚴。

“這裏麵是朕?”

姬箐箐簡直不敢相信,她不是沒有照過鏡子,但這個時代隻有銅鏡,看的特別模糊。

她還是第一次這麽清楚的看到自己。

“沒錯。”

薑平把鏡子鑲嵌在了早準備好的木框裏,放桌子上立了起來。

“此物,朕很歡心。”

姬箐箐伸手就要去拿。

“你幹嘛歡心?我又沒說要送給你。”薑平給移到了桌子另一邊,讓她夠不著。

“不是給朕的,那你給誰的?”姬箐箐質問道。

“我難道不能自己照嗎?”薑平反問道。

姬箐箐嘴都撅了起來,能掛住一個醬油瓶,給了薑平一個眼神,意思大概就是。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天下都是朕的!

薑平被她看的心裏發毛,“給你了,你自己拿吧。”

“這還差不多。”姬箐箐彎腰去勾鏡子,因為距離太遠,一不小心就跌在了薑平懷裏。

但鏡子也拿到了。

姬箐箐絲毫沒注意自己失態,拿著鏡子換著角度照,女人果然都愛臭美。

這要是給她一個手機,她還不得一天自拍八百回。

薑平也樂得享受,就沒有提醒她,問道:“你查的怎麽樣了?”

“已經鎖定了一部分人,隨時可以收網,但幕後指使者還沒有出來。”

姬箐箐這些天也沒有閑著,通過禦醫這條線,找到了不少隱藏在後宮的鼴鼠。

真是不查不知道,人數多的都讓她背後發涼。

雖然大部分的人並沒有惡意,隻是放在宮裏的耳目,好提前得知宮裏的消息。

但是,臥榻之側豈能讓他人酣睡!

“既然鎖定的差不多了,那就開啟下一步計劃吧。”薑平等這一天也等了許久了。

僅僅是裝病,幕後之人肯定不會站出來,他什麽都不用做,等著薑平被毒死就行了。

還得給他下一劑猛藥。

“真的要這樣嗎?”

姬箐箐有些擔心,薑平的計劃著實有些瘋狂。

“他們都是聰明人,事後自然會明白過來的,不會對你的聖威造成影響。”

薑平抱著姬箐箐,換了一個舒服點的位置坐著。

“那就按照你的計劃辦……”

姬箐箐忽然全身一僵,坐下似乎有了凸起之物,意識到那是何物後,她終於察覺到自己坐姿不雅。

玻璃鏡中可以看到,她俏臉上一抹紅暈飛速的擴散。

很快連脖子都紅了。

“朕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對了,奏折還沒有批改,朕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姬箐箐立即想要溜走。

薑平一把將她摟住,把頭埋在她耳邊,“就一會兒。”

“不行,這還是大白天,朕晚上再來行嗎?”姬箐箐嚐試著和他商量一下。

“臣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這也不能全怪薑平,如此佳人坐在懷裏,是一個男人都很難控製自己。

何況為了裝病,止戈了這麽多天。

早盼著她來了。

姬箐箐還在猶豫,一陣涼意傳來,讓她清醒了幾分,低頭一看,他怎麽做到的?

“平君,你膽子未免太大了,朕還穿著金鳳紅袍,戴著鳳冠呢!”

薑平輕笑了一聲,“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姬箐箐還想問他這句話什麽意思,涼意之中傳來幾分恐怖的炙熱。

已經無法阻止他了。

“你快些!”

姬箐箐催促了一聲,想到外麵有人,她趕緊捂住了小嘴,另一手扶著桌子。

立著的玻璃鏡中,鳳冠都歪了。

最終。

姬箐箐又隻能在月華宮批改奏折。

整理好衣服後。

“平君,你可知罪!”

“臣何罪之有?”

薑平一臉茫然,她怎麽又變臉了。

“你犯了欺君之罪,說好了一會,你看看都什麽時辰了。”姬箐箐指著漸漸西斜的太陽。

原來是這個。

薑平挺直了腰,昂起了首,拱手道:“那陛下要如何懲罰臣?”

“就罰你給朕再做一頓燒烤!”姬箐箐不暇思索的說道。

嘴饞了就直說!

第二天,早朝!

群臣看著日上三竿的太陽,又往大殿上看了看,依舊是空的。

“你們說陛下怎麽還不來?”

“在下也不知道,陛下早朝可從未遲到過。”

“陛下該不會不來了吧。”

這時。

趙公公走了出來,“陛下口諭!”

群臣都跪下聽旨。

“平君病情突然加重,朕心急如焚,夜不能寐,故即日起暫停早朝,百官有奏可呈遞,由禦史送至朕批改,任何人不得覲見!”

趙公公宣讀完畢,殿外一片嘩然,女帝竟然為了帝君薑平,連早朝都不來了。

這……這不是荒**無度,耽誤國事麽!

這樣下去,北晉國要亂啊。

女帝怎麽會突然變得如此昏庸。

難道一個帝君薑平,比國家還重要。

“不行,我一定要見陛下。”

“我跟你一起去。”

“國事為重,陛下怎可廢早朝!”

“定是帝君薑平蠱惑了陛下,我們請奏陛下,誅殺此妖君!”

群臣激憤,全來到了午門外,長跪不起,大喊著要誅殺妖君薑平,還天下一片清明。

算是一道風景。

“平君,要不朕出去勸他們離開吧。”姬箐箐一下就慌了,沒想過他們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不行,現在出去,之前一切努力就白費了,再等等吧。”薑平也見識到了老晉人的毅力。

群臣硬是從上午跪到了黃昏,沒有一個肯離開的。

韓先立和張嵐也在列。

“讓人準備一些飯菜和水送過去。”薑平吩咐道,可別把北晉國的棟梁給餓壞了。

再派人在旁邊守著,暈過去就抬下去治療,並安排馬車送回家。

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

到了晚上。

“還有多少?”薑平問道。

“不到三分一。”魚幼回道,手扶著腰上的刀柄,有些愛不釋手。

果然如此。

白天都不敢走,到了晚上,看不見了,那些隻是做樣子的就開溜了。

半夜時候。

午門外就隻剩下了幾個人,韓先立和張嵐兩位大佬都撤了,其餘人就更不用說。

“爹,陛下真就一天沒出來,帝君薑平難道真的給陛下灌了迷魂湯?被妖媚住了?”

韓元武用力的捶打著小腿,一天下來,幾乎都沒有知覺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跪。

趁早回家算了。

韓先立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並沒有回他的話。

“嶽父大人,我看這也是好事,陛下天天不上朝才好,她失了人心,嶽父大人不就有機會了嗎?”

崔景勝錘著韓先立的腿,一臉的獻媚的說話。

砰!

韓先立一腳踹在他胸口,讓崔景勝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不愧是軍武出身的。

老當益壯啊!

“你這話倘讓我再聽到一次,我親手砍下你的狗頭!”韓先立指著崔景勝的鼻頭罵道。

崔景勝委屈的說不出話來,心想,嶽父大人實在太謹慎了,誰看不出來,他更有資格坐龍椅。

女帝除了大晉皇室血脈,她還有什麽。

真要說起來,姬箐箐能當上女帝,這其中還有韓先立一份功勞,他可是當初的支持者。

“還有你,當初我讓你進宮,你那個時候聽了我的話,哪有現在的帝君薑平!”

韓先立又把韓元武給指責了一頓,轉身就回屋了。

韓元武更委屈,就算是現在問他,他還是不會進宮,當了帝君又有什麽用,又不能帶兵打仗。

還得天天伺候著一個女人,有損男人的尊嚴。

第二天。

午門外又跪了一堆人,等到天一黑,就全部散去。

第三天的時候,除了幾位忠心耿耿的老臣會跪著,其餘人聽了宣就回去了。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

陳近墨來了,**上身,拉著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