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渾渾噩噩的走了回去,路過了天街,站在人流不息的街頭。
這些平凡、普通的人,一個個從她麵前走過,帶著笑容。
曾經,她也想和李懷過普通人的生活。
哪怕沒錢,哪怕每天要為生計著想。
但至少,他們是開心的,是幸福的。
李懷死後,沈心想過自殺,每每午夜夢回之際,念到的總是李懷。
不知不覺,天陰沉下來。
沈心盲目的走著,走到了楊粵的公司。
楊粵是名牌大學畢業,按理說,應該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但不知道為什麽,回國後,處處受挫。
最終,淪落到隻能拿幾千塊一個月的上班族。
透明玻璃窗,她看見楊粵被經理劈頭蓋腦一頓臭罵。
他頻頻鞠躬道歉,一遍遍撿起經理丟在地麵的資料。
過了幾分鍾,楊粵離開了辦公室,沈心拿出電話,撥通了楊粵的電話。
“沈心,我在工作呢。”楊粵壓低嗓音:“下班後,咱們去街上吃飯吧。”
“為什麽。”
楊粵的經濟條件並不好,上街吃飯的次數,能用手數的出來。
他停頓了好幾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今天,是你生日。”
短短幾個字,令沈心有些晃神。
楊粵,竟然記得她的生日。
他們不過才交往半個月。
還沒等沈心回複,楊粵就說:“別想了,你到市中心等我,或者,你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先這樣。”
楊粵將電話掛了以後,看著電話,唇角微微露出笑意。
站在樓下,能清楚的看見玻璃窗內的楊粵。
當沈心看見楊粵的笑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和許燕斐之間的事,似乎已經把不必要的人牽連進來了。
楊粵是無辜的。
他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好。
那天的沈心,茫然到了極點。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拿到許燕斐犯罪的證據。
她獨自坐在市中心的長椅上,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看了一整天。
楊粵趕到時,夜燈已經亮起,沈心坐在椅子上,望著遠處。
以前在看書時,不知道從哪裏看來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她總是這麽安靜,但是她能讓你感覺到風拂過心的聲音。
楊粵緩緩走到她的跟前,平穩氣息,遞上自己剛買的花束,笑著說:“送給你,生日快樂。”
沈心回過神來。
玫瑰花。
李懷也送過。
就在他走的前一天。
“謝謝。”沈心垂下頭,斂去所有悲傷:“明天,我們去領證。”
楊粵愣住,不知道該說激動、還是開心。
都說相親沒有真愛。
可是他確確實實喜歡沈心。
這種喜歡,已經讓他有些無法控製。
“嗯。”楊粵用力點頭:“我,我會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就算去跟叔叔借,我也會借來的。”
沈心看著人群從她麵前走過,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株漂浮在大海裏的浮萍,找不到方向、沒有依靠。
回到家後,楊粵親自給沈心做宵夜。
沈心從他的身後,緩緩脫下自己的衣服,緊緊的抱住了他。
“沈心?!”楊粵渾身僵硬,看著自己腰間那晶瑩潤白的雙手,腦子發懵。
“楊粵,我馬上就是你的妻子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楊粵不能說沒有和別的女性發生過關係,可是沈心不一樣。
接觸這些日子來,她的每一個舉動,都令他魂牽夢縈。
更何況這般親密的舉動。
楊粵不知所措:“你說,我能做的的,一定會做。”
楊粵慢慢的轉身,看著一絲不掛的沈心,皺起眉頭。
他不是沒有歪念,而是他舍不得。
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沈心的身上:“到底是什麽事?很重要嗎?”
“我給叔叔和嬸嬸準備了一份新婚禮物,但是我不好送過去,你能不能替我送過去,就放在一樓大廳就行。”
那天,很多人給許燕斐送了禮物。
許燕斐都放在大廳的角落裏,零零散散,也沒有人知道裏麵是什麽。
“你送了一對娃娃?”楊粵打開包裝:“你怎麽沒跟我說,我可以給他們買的。”
沈心笑了笑,沒有說話。
盒子是經過改裝的,裏麵裝有監聽器。
她不適合明目張膽的去送禮,但是楊粵可以。
雖然利用了一把楊粵,但唯獨隻有這樣,才能順利的監聽到對她有力的證據。
第二天,楊粵就將禮物送到了許燕斐的家裏。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沈心透過監聽器,聽到了一些關於李懷的事。
“好不容易從那個村子裏跑出來,被條子卸了一條胳膊,好在我反應快,直接給他爆頭。”
“這件事,不會這麽快平息的。”許燕斐淡淡的聲音傳過來:“你殺的不是普通人,是海州市最優秀的警察,但是這些年,卻意外的風平浪靜,很古怪。”
“三爺,你是不是多想了,我們都風平浪靜這麽多年了,再說,當年已經有人替你背了黑鍋,他們根本就沒有證據。”
果然……
李懷果然死在他們的手裏。
戴上耳機監聽一切的沈心,死死握緊雙手,紅了眼眶。
她甚至能夠想象李懷是如何被他們弄死的。
摘下監聽器,沈心久久不能平息。
就在監聽後三個小時,沈心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沈心,你趕快走,叔叔派人去抓你了。”
楊粵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咣’的一聲,被人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