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燕斐‘試試看’這幾個字,給了沈心不小震撼。
她看過資料,許燕斐做不光明的事,已經很多年了。
這些年,他在外頭洗白,可說到底,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梟雄。
他有他的江山社稷、有他的偉大宏圖。
這些東西,他怎麽可能拋下。
一句‘試試看’,到底是故意說給沈心聽,還是他有金盆洗手的打算?
沈心並不傻,不會因為自己替他擋了一下,就以為他善心大發。
許燕斐走後沒多久,邱靜貞就來了。
這個女人,看似平凡、普通,但是能和許燕斐走在一起,絕對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你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很多。”
沈心微微皺起眉頭,有些不解。
“你是第一個讓燕斐把實情告訴你的女人。”
沈心笑了笑:“我也很好奇,三爺是你的男人,而我是他的請婦,你非但不恨我,還這麽心平氣和?”
邱靜貞坐在她的對麵,舉手投足間彰顯大氣。
她撥動頭發,一字一句:“因為我是公司第二大股東,你覺得,我為什麽要和一個低賤的女人談身份的問題?”
沈心不由得瞪大雙眸。
第二大股東!
邱靜貞竟然是許燕斐的左膀右臂?
那一瞬間,沈心的腦子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徹底的懵了。
她怎麽也無法預料,邱靜貞在這個集團裏,會是核心成員。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有這麽強大的背景。
“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沒為什麽,隻是想告訴你,在整個集團裏,沒有一個人是正常人,就算隻是一個保安,也許,都能要你的命。”
邱靜貞的笑,依舊看起來很平凡。
但是卻讓沈心後背一涼。
是的,現在她所處的環境裏,沒有一個人,是正常的。
他們都像是披著麵具做事,誰都不知道麵具地下,是人,還是鬼。
第二天,許燕斐到了醫院。
他身邊沒有跟著任何人。
沈心就坐在病**,不斷的回想著邱靜貞說的話。
“怎麽不躺著?”
許燕斐的話,淡淡的傳入沈心的耳裏。
她看著坐在她麵前的許燕斐。
擁有和李懷一樣的臉,卻做著和李懷不同的事。
“三爺,你昨天說的,是真的嗎?”
“你希望我做什麽?”他問:“不開公司?當個窮光蛋?”
許燕斐的揶揄,令沈心有些詫異。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殘忍到了極點。
好像想和他靠近一點,都要害怕會不會被他弄死。
“沈心,男人最喜歡的是權勢,女人最愛的,不也是這個嗎?”
“可是,我隻想要我的男人,平平安安。”
那一刻,沈心不知道是對許燕斐說,還是對著他那張臉說。
她不想李懷出事。
許燕斐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最終,他問了一個問題:“我和楊粵,你會選誰,如果你不是小姐。”
“我會選擇楊粵。”沈心想都麽想就回答。
許燕斐並不詫異,隻是笑了笑:“你很聰明,你應該,不是一個小姐。”
沈心眼皮一顫。
許燕斐的眼睛,像是能看透所有。
那天,他們竟然談了很多關於這方麵的問題。
她意外的發現,許燕斐很健談。
如果他不是這種人,應該和李懷一樣,充滿雄心鬥誌。
出院那天,是沈心自己辦理的手續。
離開醫院時,正巧看見了李懷以前的同事林譽寒。
這個林譽寒,就是當年來通報李懷死訊的警察。
而最詫異的是,林譽寒的身後,跟著許燕斐。
兩人上車,坐在車裏不知道談論什麽。
一個警察、一個犯人?
這兩個人有什麽好談的?
沈心跟了上去,貼在車的後麵。
“沈心混進來了,鄭菁荷準備拿她開刀。”
“我也沒想到她會為了你做這種事,要是知道,一開始我就告訴她,你沒死。”
“告不告訴,都沒用了,她一隻腳已經踏進來,鄭菁荷不會放過她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
許燕斐後麵陷入了沉默。
沈心一直等林譽寒下車。
跟著他走到了巷子口。
林譽寒的反應很靈敏,轉角擒住了沈心的咽喉。
“沈心?”林譽寒一見是她,立刻鬆手:“怎麽會是你,你跟著我做什麽?”
“我看見了。”沈心紅著雙眼:“你上了許燕斐的車!”
林譽寒並不詫異,他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長歎:“你還是知道了。”
“知道什麽?”
“實話告訴你,葉幸沒死,他現在依舊在執行任務,你要是真為了他好,就不要再問。”
沒死……
李懷沒死?
沈心踉蹌的退後。
這個消息,就跟當初看見了許燕斐一樣。
令人難以置信。
“你千萬不要去問他任何事情。”林譽寒掏出香煙,微微點燃:“他和靜貞兩個人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別打擾他們。”
“靜,靜貞?”
“是。”林譽寒點頭,但是又想起了什麽,看了看沈心:“那個……靜貞是葉幸的女朋友,這幾年,他們一直並肩作戰,葉幸為她擋了一槍,她也為葉幸失去了一指。”
沈心根本沒辦法消化林譽寒說的話。
邱靜貞也是警察?
她怎麽會是李懷的女朋友?
“那我呢?我算什麽?我隻是他任務的掩護嗎?”
當年李懷做臥底,和沈心結了婚。
但是從來沒人和她說過,他們的婚姻,其實是無效的。
那個蓋章,也是假的。
“有些時候,做任務,就是迫不得已……”
沈心踉蹌的退後。
霎時間,才明白,原來自始自終,自己在李懷的眼裏,僅僅隻是他做任務的一個掩體。
他有真正的女人。
她叫邱靜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