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這一聲槍響,可謂是無形中宣布了硝煙的開始。

車外,為首的男人持著槍,一雙鷹眼緊緊盯著南枝看,“速戰速決,在盛祈年趕過來之前,一定要殺了南枝。另外,上邊吩咐,小心她身邊的男人。”

“可是老大,南枝躲在車裏,我們根本瞄不準啊。”

手下人一臉為難,卻又不敢深說什麽。

男人狠狠睨他一眼,“全部火力集中那輛車射擊,狙擊手注意,隻要南枝出來,就給我一擊致命!”

眾人應聲:“是。”

車內,南枝握著槍的手微微顫抖著,可麵上仍舊保持著鎮定。

她知道那聲槍響會引來盛祈年,但是東山與碼頭的距離遙遠,所以她必須在他趕來之前,拖住局麵。

“紀商,南二叔心狠手辣,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南枝抿了抿唇,猛地轉頭看向他,“敵眾我寡,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事,但你還有甜甜,為了她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話音剛落,外麵突然想起了激烈而密集的槍聲。

“趴下!”

紀商一把將南枝扯進懷裏,而後快速躲進車座底下。

槍聲如雨點一般緊湊襲來,他這才驚訝的發現,懷中女人的身軀竟如此顫抖。

“枝枝?你怎麽樣?”

南枝從他胸前抬起頭來,胡亂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我沒事。”

槍聲越來越密集,也不知道盛祈年現在到哪了,她腦子有些亂,但唯一堅定的念頭就是——絕對不能讓紀商出事。

她體會過失去父母的感受,所以不忍讓甜甜也體會一遍。

紀商正揚著頭檢查外麵的情況,絲毫沒有注意到南枝在想什麽,自然也沒有看到她看向自己時,眼底劃過的那抹毅然。

忽然,南枝咬了咬唇,掙脫開他的懷抱,快速打開車門,順勢一滾,躲到路邊。

“南枝——”

紀商頓時覺得心跳漏掉一拍,下意識爬過去,卻被呼嘯而過的子彈逼回車裏。

這樣危機的情況下,他不敢想象南枝一介女子,能否成功逃脫出去。

子彈擦著耳邊劃過,隱隱留下來灼熱燒焦的氣息,握槍的手撞在石頭上,南枝來不及查看傷勢,憑借本能躲避飛射過來的子彈。

忽然,胳膊被人拽住,她還沒來及反應,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姨姨,跟我走。”

“衿衿?”

南枝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衿衿。

“來這邊。”

小女孩拽起南枝的手就往路下走,有路邊荒草作掩護,她跟在衿衿身後,沿著小路躲進石頭堆裏。

而與此同時,她剛剛摔倒的地上,忽然發出一陣爆炸,泥土四濺開來,甚至落到了她的麵前。

南枝後怕不已,但僅一瞬間便收回思緒,看著小女孩從容淡定的,從石頭底拿出防彈衣,又細致嫻熟的為自己穿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記憶力的衿衿,還停留在天牢裏,那個眼神堅毅的小姑娘上。

卻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獨當一麵,甚至超乎同齡人的鎮定和成熟。

“快穿上,我帶你去找南二叔。”

南枝微微一愣,而後瞬間警惕,“你知道南二叔在哪?”

衿衿點點頭,“我一直在跟蹤他,其實從你進南宮家開始,南二叔便按耐不住了,他怕你爭奪家產,所以處心積慮打壓陷害你,可惜都被紀商識破了。”

“紀商?”南枝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小女孩笑了笑,“姨姨,叔叔真的把你保護的很好。”

她還依稀記得,黎箏被南柏鶴送去緬口的那幾天,曾無意撞見南二叔和紀商秘密約談,前者以利益財寶為條件,並承諾紀商隻要和南枝離婚,就會助他在M國順利發展。

可後者卻不畏所懼,頂著政軍商三界的壓力,也要把南枝牢牢護在懷裏。

怪不得那幾天,紀商像是有心事一般,明明深夜隻身一人躲在車內吸煙,可回房時還會再風中站半個小時,直到煙味散盡。

南枝眼眶濕潤,可眼下,卻並不是兒女情長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