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用力推了推,而後舉起手機照亮。
陰鬱的實驗室裏,全都是帶血的抓痕,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被摳破了。
南枝心尖一顫,胸口像是被刀絞了一般,前所未有的酸楚與憤怒纏繞在心頭,她隻覺得胸口堵得慌,窒悶的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恨恨的瞪著牆麵,咬的嘴唇都出了血。
難以想象,南婉寧生前受到過什麽樣的殘忍折磨。
南枝在實驗室裏來來回回走了不下五遍,除了滿牆的抓痕之外,並無任何線索,這裏很幹淨,像是經常有人來打掃一般,於周圍潮濕陰暗的環境格格不入。
難道不是這裏嗎?
南枝有些泄氣,周遭冰冷的溫度像是從身體裏滲出來的一般,寒意刺骨。
手機提示電量不足,南枝小腹隱隱傳來墜痛,攥著雙手放在嘴邊輕哈了口氣,強支撐著身體原路返回。
重見光明的那一刻,南枝一時沒忍住,竟直接幹嘔起來。
霍香遠遠注意到南枝,麵不改色的走過去,用身體遮擋住監控視線,“你沒事吧?”
南枝一驚,待看清是霍香後,下意識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雖笑著,但臉色卻異常的蒼白。
“你母親——”
話沒繼續說下去,霍香斂了斂眸子,語氣不悲不喜,“我趕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氣息了。”
從實驗室到宮殿,複雜蜿蜒的一段路,霍香詳細的介紹了整個皇宮的結構建造,南枝忽然發現一個漏洞。
每到淩晨邊境線會有侍衛換崗,那紀商是不是可以趁這三十分鍾的空白期從外麵進來?
可是這裏沒有信號,手機除了照明之外並無其他用處,就在南枝疑惑該如何與紀商取得聯係時,霍香開了口。
“如果你需要,給我個信物,我會幫你聯係到朋友的。”
他掌心摩挲著那枚戒指,長睫垂落遮擋住眼眸,雖看不清情緒,但卻有一種不報仇誓不罷休的氣勢。
信物?
南枝陷入了深思,她全身上下就隻有手機,並沒有——
“等等。”南枝似乎想到了什麽,慌忙摘下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遞到霍香手中,“這是我的婚戒,請你務必要把它交到紀商手中。”
男人點了點頭,將戒指放進外套內側衣兜裏,兩人臨近分別的時候,他忽然叫住南枝。
“請等一下。”
南枝停下腳步,轉過身看他,“還有事情嗎?”
霍香有些猶豫,像是不知道該怎麽和南枝解釋,組織好措辭後,道:“我在母親的衣兜裏發現一封信,裏邊提到了複活。”
“複活?什麽意思?”
男人搖了搖頭,神色有幾分沉重,“沒有說明,隻是提到南二叔所從事的實驗,似乎是想要複活什麽東西。”
遠處有人叫霍香過去,南枝站在原地,陽光透過雲層折射在宮殿五彩斑斕的窗子裏,像是夢一般,看的並不真切。
而與此同時,富麗堂皇的寢殿裏,黎箏一身華服站在窗前,雙手環胸,麵對著身後排排侍衛,麵色陰沉。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南枝那麽大一個活人你們都抓不住,父親養你們幹什麽!”
原本,她是想借衿衿之口,讓人埋伏在實驗室裏,隻要南枝一到,便打暈了扔海裏喂魚,卻沒想到竟出了差池。
眾人皆垂頭立在門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倒是為首的男人壯著膽子,磕磕巴巴的開了口。
“公主,實在不是屬下不得力,隻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地下城那裏竟挖出了一具屍體。”
“屍體?到底怎麽回事?”
侍衛將事情經過細細道來,黎箏聽著若有所思,“行了,你們先下去吧,記住,這件事誰也不準說。”
眾人退下之後,黎箏呢喃著“霍香”的名字,嘴角綻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