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前的光明漸漸褪去,海天之間透出一抹光亮,像是點燃的火把,燃燒著深藍色的海水,以及灰蒙的雲絮。

紀商和南柏鶴赴約抵達港口時,38號郵輪剛好靠岸停泊,兩人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往前走。

郵輪甲板寬闊簡陋,卻並無一人,孤零零的飄在海上,像是隱蔽在黑暗中的一頭猛獸。

紀商率先上去,沒走兩步,忽然瞥見船艙裏閃過一抹黑影,緊接著男人明朗的話音落入耳中。

“請問,您是紀商紀先生嗎?”

他隱蔽在黑暗處,紀商看不清他的臉,但男人腰間斜佩的寶劍,卻於黑暗中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是我。”紀商頓了頓,神色有些許凝重,“你是誰?我妻子在哪?”

男人警惕向四周查看,而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外麵風大,幾位請跟我來。”

月掛中空,海麵上掛起陣陣寒風,距離淩晨換崗,隻剩下半個小時了。

黎箏被打暈後,霍香將她關進了地下城,安排兩名侍衛看守之後,便帶著其他兵力占據邊境線,迎接那人的到來。

輪船駛入港灣後,於淩晨換崗的前夕,順利抵達凱撒帝國。

與此同時,整個海空天際都被燒的通紅,這是邊境線上獨有的景色,黎明的曙光從富麗堂皇的宮殿後冉冉升起,海天之間頓時光輝璀璨。

紀商從船艙出來,見到眼前景象的那一刻,瞬間怔住了。

近6丈高的月光白大理石弓形扇門,屹立在邊境線彼岸,門前有石獅壓陣,四周雇傭兵持槍巡視,可謂是一座堅固的牢籠。

剛剛在路上,侍衛交代了島上地形分布,所以當霍香迎上來的時候,幾人很快便確定下來。

南柏鶴及南宮家侍衛守在島外,隨時等候通知,而紀商則帶人上島,與霍香前往實驗室,眾人裏應外合,解救南枝。

而此刻,冰冷無比的實驗室裏,南二叔正在進行著最後一步。

他將南枝綁在**,移動到兩口水晶棺的中間,而後轉身掏出針劑,紮進南枝白皙冰冷的血管裏。

手臂的刺痛感喚醒神經,南枝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刺目的白熾燈光下,周圍模糊看的並不清晰。

直到男人熟悉的麵孔出現時,她才猛然想起發生了什麽。

“醒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南二叔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看來你的身體素質,比尋常人要好。”

南枝掙紮著想要起身,可雙手雙腳皆被皮帶拴住,一絲力氣都使不上。

“你到底要幹什麽,快放開我!”

她盯著不斷注射進體內的點滴,一種強大的恐懼感從心底升起。

“我警告你,紀商在來的路上,你要是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南二叔看著她不屑一笑,自顧自的按比例進行試劑,絲毫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

“你也是南宮家的人,你怎麽能做到這麽狠心!”

“我狠心?”

燒杯砸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男人猛地回過頭,目光猙獰而陰森,“我和南宮均逸同時出生,可他們卻為了所謂的規矩,把我扔給外人。”

他頓了頓,“我的哥哥成為家主,受整個M國的尊重,而我呢——”

南二叔用手指戳了戳胸口,強壓製著怒火,“我受盡白眼,寄人籬下,都是南宮家的人,憑什麽我是那個被犧牲的棋子!”

南枝躺在**,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手指尖夾著的針劑,在冰冷的燈光下,極為醒目。

“原本我都想好了,我會帶著玟曼一起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是他們不念血脈之情,趕盡殺絕,連一絲退路都不給我留。”

南二叔忽地扯出一抹笑,拇指緩緩推動著針劑,粗大的鋼針戳進血管裏,他在南枝驚恐的表情下,緩緩道:

“不過都不重要了,很快,玟曼就會複活了。”

冰冷的**順著血管流進皮膚,在剩最後一毫升時,實驗室的門被人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