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剛要說話,就見他眼神一凜,緊接著便被他扣在懷裏。
紀商腳掌用力朝旁邊滑了出去,同時,一個巨大的雪球碎裂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
約會滑雪後,南枝在雪場瘋玩了多半天,紀商管不住她,後來便也不管了,幹脆站在高處的雪坡上,偶爾有人打雪仗,球砸向了南枝,他立馬拋出另一個球,在半空將它擊落。
他不多說話,但卻用實際行動陪在身邊,給足了南枝安全感。
從雪場出來的時侯,南枝問紀商怎麽今天這麽好,雖然滑雪這件事以前約定過,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去問。
男人邁著步伐朝前走,聞聲腳下一頓,忽的垂下頭來,幽深清澈的眸子映出她臉上的錯愕,“結婚以來,還從未帶你出來過。”
嗓音輕柔,是他難得的神情模樣。
風刮起地上的積雪,視線裏都是白茫茫一片,南枝故意緊貼著紀商,而他則對她的“小心思”佯裝不知,任由她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自己的手臂上。
“紀商。”她輕聲喚他。
他淡淡“嗯”。
南枝歡喜望過去,“我們一直這樣,好不好?”
陽光灑落在雪地上,像是從天際墜落的鑽石,藏在皚皚白雪中閃耀著細碎的光芒,南枝睫毛上都是細碎的雪渣,輕風拂過,凝結在眼尾像淌了一滴淚。
她就這麽看著他,看他的頭發從淡淡的白,到濃濃的白,看他嗬出的熱氣噴灑在過來,瞬間**出一絲絲暖意。
紀商收斂神思,抬手將她被風吹在麵前的秀發別到耳後,“好,我答應你。”
南枝:“紀商,你頭發白了。”
紀商瞥了她一眼,“你也是。”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雪愈刮愈烈,鋪天蓋地都是風霜,一簾又一簾,一重又一重。
走到站台時,南枝回頭看向一路走來的腳印,紀商留下的很直,很整齊,而她的卻是深深淺淺,歪歪扭扭,像是在他筆直挺拔的人生道路上,肆意畫了一副潑墨。
南枝眨了眨眼,伏在他肩頭,深深吸了下鼻子。
他感受到了,那點被風雪掩埋,卻刻入骨髓的微弱哽咽。
酒店距離滑雪場很近,十幾分鍾的車程,外麵寒風四起,車內卻暖風陣陣。
很久沒有這樣輕鬆過,南枝靠在紀商懷裏昏昏欲睡,臨到酒店時,林懸跳下車開門,紀商將外套披在南枝身上,又攙扶著她起身。
絲絲涼意滲進來,困意清醒了大半,南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乖乖站在前台等著紀商辦理身份認證。
無意間轉身,恍然看見門口,一身黑衣的林懸正在和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交談,波瀾不驚的眸子裏忽然劃過一抹光亮,八卦的心激動不安。
南枝拽了拽紀商衣角,“紀商,你快看,那位是不是林懸的女朋友?”
身份認證完畢,紀商從前台手中接過身份證裝進錢包裏,轉身的那一刻,林懸剛好離開,女人嬌美的容貌便出現在眼中。
她微微一笑,大方得體卻又極盡嫵媚,像是阻止唐僧西天取經的妖精,處處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紀商略略點頭示以回應,並在南枝轉眸時,快去收斂思緒。
“走吧,上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