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人偶師

胡天啟哼道:“你口說無憑,誰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再說,昨晚我明明探到你去了萬花樓,還一下子就叫了兩個姑娘……”說到這裏,他的臉不由得漲紅。

“咳,”段中書尷尬地咳了一聲,解釋說道:“在下那是已經探到這家夥進入了萬花樓,不得已也跟了進去,為免引人注意,便叫了兩個女子,但在下對那兩個女子一直以禮相待,並未有任何越矩。”

胡天啟看向楚雲惜征詢她的意思。

楚雲惜道:“若想知道段道友所說是真是假,隻要回到萬花樓一問便可。”

胡天啟眨巴幾下眼睛,忽地明了,笑道:“是了,隻要去看看昨晚死掉的女子是否如這位段道友所說,直到死前仍舊擁有元陰就行了。”

三個人在這裏說話,那被圍住的白衣修士卻一直悶不吭聲,三人雖然都在時刻注意著他,並未發現他有什麽動作,可此時怎麽都覺得有些不對。

“這是個人偶。”段中書突然說道。

“什麽?”胡天啟道,眉頭皺起,手中利劍一劍就劈在那白衣修士頭顱之上,白衣修士被整個從中間劈了開來,卻沒有一滴血,亦看不到人類該有的內髒,隻是異常複雜的機械拚接,“居然真是一個人偶……”

段中書無奈道:“舊時在門中,他就已是非常出色的人偶師。”

楚雲惜瞪了胡天啟一眼,道:“抱歉段道友,若非我們沒搞清狀況就急於出手,也不會讓這家夥跑了。”

胡天啟紅著臉埋下頭去,真恨不得找個牆角去畫圈圈。楚雲惜是在替他道歉誒。

段中書道:“算了,我也不能確定剛才在城郊與我一戰的就是他本人。”

楚雲惜駭然道:“難道,他的人偶和他有一樣的實力。甚至氣息、靈力波動全都一樣?”

段中書道:“他的人偶和真正的修士隻有一點不同,就是沒有神識。但,有很多時候,修士都是收起神識的……”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楚雲惜和胡天啟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那家夥所做的人偶和真正的修士根本就真假難辨。

楚雲惜不可置信地道:“可是,人偶怎麽會說話?而且聲音也能和他本人一樣,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剛才那白衣修士說了可不止一句話,哪裏象人偶了?

段中書道:“也不知道他有什麽奇遇,竟然得到許多傳說中在九洲早已消失不見的音石。”

“音石?”胡天啟沉吟說道,“嗯漫漫丹途。就算人在千裏之外,也可以借音石來聽到對方說話,還可以借音石來傳遞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就和對方麵對麵說話一樣。”

段中書道:“他還擅長仿聲術,隻要聽過一次的聲音,他就能很真實地模仿出來。

“若是他想陷害什麽人,那豈不是異常的簡單?”胡天啟驚駭說道。

段中書點了點頭,道:“他在我門中時沒少陷害我門中人。”

楚雲惜奇道:“對了段道友。你如何知道我是天玄宗的弟子?我並未穿宗門服飾,而且身份玉牌也收了起來。”

段中書有些尷尬,最後嗬嗬一笑,盯著楚雲惜腳下的大鍋,訕訕地道:“太華真君煉製的法器一向很有特色。”

楚雲惜石化。敢情紅臉大叔的煉器習慣連褐贏洲那麽遠的修士都知道啊,他還真是實打實地名震四海誒。

那段中書道:“他每隔月餘就要吸食女子元陰。所以在下必須要盡快找到他,將他捉回山門正法,就先告辭了。”說著朝二人抱拳一禮。

楚雲惜和胡天啟皆一回禮。三人便分道揚鑣,楚、胡二人回到了延禧城。

“雲惜,咱們都沒拉著那個段中書來萬花樓核實一下,就這麽讓他走了?”胡天啟還在糾結凶手到底是誰的問題。

楚雲惜笑道:“仙儒林與我們天玄宗不同,修習的乃是儒門正氣。段道友身上正有這麽一種不同於你我身上靈氣的儒門正氣。而那個白衣修士身上卻是多種能量混雜,所以段道友所說應該不假。”

胡天啟很不服氣地哼道:“什麽話?難道身懷儒門正氣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而身上多種能量混雜的人就一定是惡人?”

楚雲惜沉吟道:“呃,倒不是這個意思。”她覺得自己說的乃是人之常情,怎麽胡天啟偏要反著想呢?想了想,怕胡天啟鑽牛角尖,便道:“如果你不相信,咱們就去萬花樓核實一下,如何?”

胡天啟道:“行是行,可到時候你要去打聽,我可不去。”

“你這家夥,敢情是在這裏等著我呢。”楚雲惜嗔道。

胡天啟嘿嘿一笑,道:“好雲惜,你就體諒我一次嘛,我實在不喜那些女人。”

“算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吧。”楚雲惜無奈地應道。

打聽的結果,楚雲惜料想的絲毫不差。那死去的兩個女子在萬花樓中都是清倌,隻賣藝不賣身,也就是說都是處子之身。而段中書昨晚所喚的兩個姑娘都還好好的,楚雲惜還故意把她二人拉出來讓胡天啟看個明白。

胡天啟終於不再糾結此事,悻悻地拉著楚雲惜往少融山而去。少融山雖高,且上無靈氣,但二人皆修行數年,走起山路來如履平地,不過兩日就已經翻過了少融山,進入修仙界。

胡天啟仍舊禦舟載著楚雲惜飛行,數日後終於進入了九蓮山地界。

站在天玄宗山門之前,仰頭望著那高聳入雲的九道蓮形山峰,胡天啟一時有片刻的失神。他突然指著最高最遠的那道山峰問道:“那道山峰當真雄偉非常,不知道在上麵居的是哪位大能?”

楚雲惜笑答:“那是器宗所在的第九蓮峰,居住的是我宗門的器宗宗主太華真君。”

“太華真君……”胡天啟想了想,道:“可是大名鼎鼎的煉器宗師陸太華?”

“正是。”楚雲惜道。真是奇了怪了,人家又沒誇她,誇得是紅臉大叔,她怎麽就感覺胸中一股自豪油然而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