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氣,我抬眸看向顧紀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即使發生了也沒什麽,我一個女人都不介意,你就不要再提起來了,就當沒有發生過。”
他給我這一通話震驚,瞪大眼睛看著我,幾次張嘴想要說話,卻一個音節都沒有吐露。
最後,他無奈一笑,站在原地點頭:“很好,原來你是這樣想的,虧了我還……”
我站在原地,靜默的看著他,一句話也不接。
都是成年男女,發生一些事情也是必然結果,沒有什麽是不能接受的。
靜默良久,顧紀霆突然轉身看著我:“就讓沒有發生過?你是不是在害羞?”
我正準備說話,醫生走出來,看了我們兩人一眼:“病人送過來得比較及時,已經沒有什麽事情了,現在正在掛水,等著清醒之後再觀察。”
“謝謝醫生。”我連忙說。
他哪裏是救了秦驍的命,分明是救了我的命,讓我不用麵對顧紀霆。
我率先走進去,在秦驍的床邊坐下。
身後響起腳步聲。
顧紀霆也跟著進來,站在我的身後沒說話。
病房裏安靜許久,顧紀霆道:“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喊我,還好他是酒精過敏,如果他借著酒勁兒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你怎麽辦?也和他說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些事情沒必要在意嗎?”
我轉頭,怒瞪他:“閉嘴。”
他垂眸看著我,緊皺的眉頭突然鬆開,燦然一笑。
我不知道他笑什麽,越發不滿,他卻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我讓顧紀霆先回去,我在醫院陪著秦驍,他不願意,堅持和我一起,我們兩人熬到第二天早上秦驍醒過來。
秦驍剛剛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扭頭看著我:“姐姐,我怎麽在這裏?”
“還能因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你酒精過敏。”顧紀霆搶在我之前開口,是,聲音低沉沙啞:“知道自己酒精過敏,還要喝酒,果然是年輕人,可勁兒地造自己的身體。”
秦驍這才注意到病房裏還有顧紀霆,原本明亮的眼睛暗淡,平躺在**,看著我解釋:“姐姐,我是為了拿證據。”
“那你拿到了嗎?”我垂眸,裝作沒有看見他眼睛裏的情緒,沉聲詢問。
靜默幾秒,他道:“我錄了視頻。”
他拿出手機,獻寶一樣遞給我:“就在我的相冊裏麵。”
我點開那段視頻。
視頻鏡頭搖晃,秦月月看起來也喝了酒,指著鏡頭,“我就知道你過來找我吃飯喝酒沒有好事,你是不是想要幫那個女人問東西?我告訴你秦驍就是小劉律師指使的我,他說隻要我把這件事情辦成,他就給我升職加薪,還給我一筆獎金。”
“你這樣做不對!”
“那又如何?”秦月月咧開嘴一笑:“她丟的不過就是一個案子,但卻能讓我得到一個機會,多好啊!”
看完視頻,我眉頭鎖緊,把手機還給秦驍:“你和她喝的酒?”
秦驍點點頭:“我直接去找她,她什麽都不和我說,所以我才想辦法把她灌醉,方便套話。”
我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語氣無奈:“秦驍,你作為一個律師,應該知道酒後說的話算不上證據。”
就算是那天我去和周陽喝酒套話,最主要的證據還是從他的手機裏拷貝的錄音。
“我知道。”秦驍的聲音很小:“但是我們現在知道實情了,也可以有點應對的法子。”
我點點頭:“沒錯。”
看他臉色不好,露出的皮膚上還有沒有退下去的紅疹,我的聲音不自覺放柔和了幾分:“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等著去上班了再說。”
秦驍休息好了,回去工作,把錄音錄像整理成文件上交給我。
我看著他整理的東西,心裏突然有了想法,抬眸看向他:“你對農民工討薪這個案子有什麽看法?”
“案子比較棘手,因為我們手裏的關鍵證據不多,但是數據不會說謊,很多東西可以舉證,隻要處理得到,我們勝訴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秦驍侃侃而談。
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秦月月,所以他也比較了解。
我把卷宗推到他麵前,目光灼灼看向他:“如果我說,現在把這個案子交給你處理,你覺得能不能勝訴?”
“什麽?”秦驍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點了點卷宗的封麵,沒有說話。
秦驍站直身子,神情嚴肅:“如果姐姐信任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這個案子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你隻需要再找一些補充證據,準備在法庭上的發言就可以了。”我說:“也算是給你練手,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就算是敗訴,也還有再次上訴的機會。”
“姐姐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關鍵證據,贏下官司。”
我頷首,擺手讓他出去。
對家既然衝著我來的,那我就換一個律師,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把案子交出去,我的時間就空閑下來,和顧紀霆之間也達成了一種默契,誰都沒有再次提起那天的事情。
就好像真的沒有發生一樣。
他喊我一起出去吃飯,是我平時比較喜歡的一家,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看著那些菜,總覺得油膩,沒有胃口。
不隻是今天,我最近都是這樣,不太想要吃飯。
所以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靜靜看著顧紀霆吃。
他察覺到我的動作,抬頭看著我,又看了看我麵前幾乎沒怎麽動過的米飯,皺眉:“不喜歡吃嗎?”
“沒有胃口。”我搖搖頭,目光在桌子上搜尋一圈,給自己盛了一碗紫菜蛋花湯,小口小口的喝著:“可能是腸胃不舒服,我這幾天都不想吃飯。”
“你應該是太緊張了。”顧紀霆偏頭思索,“是不是在擔心明天的案子?”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算是,這個案子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結束的,秦驍已經和對方周旋了快一個月,我其實對結果也有了心理預期。”
雖然嘴上這樣說,我也覺得顧紀霆說得有道理。
或許是因為案子帶給我的壓力太大,我太緊張,所以才會引起腸胃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