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最後，秦月月摔斷了腿，被送到醫院。
因為她也參與了綁架案，並且涉嫌故意殺人罪，所以也受到相應的懲罰。
至於其他人，因為牽扯眾多，處理更是麻煩。
不過這些都是警察的事情。
我在警察局做完筆錄，顧紀霆帶著我，準備回家。
“去醫院。”我突然說。
顧紀霆神情瞬間緊繃：“你身體不舒服？”
我沒有說話，用沉默算作回應。
他大概也猜到了，勉強咧開嘴角：“你昨天晚上都沒怎麽休息，要不然先回家休息，把手術的時間向後拖延一天？”
“已經約好時間了，直接過去，正好還能做一下檢查。”我目視前方，下巴微微揚起。
餘光裏，顧紀霆扭頭看著我好幾秒。
最終，他像是妥協一般，發動車子。
導航冰冷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內響起：“目的人民醫院，全程15.8公裏，請係好安全帶，準備出發。”
醫院，我坐在手術室裏的椅子上，手裏捧著一杯熱水，仍然覺得冰涼。
小護士從我麵前經過，看見我手裏還攥著藥丸，催促：“你怎麽還不吃啊？一會兒就輪到你做手術了。”
我低頭看著掌心的藥丸，突然生出一種衝動，把東西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猛然跑出去。
“馬上就到你了，你幹什麽去啊！”小護士在我身後喊。
估計見多了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一定要追上來。
跨出手術室的大門，我停在顧紀霆的麵前。
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兩隻手肘放在膝蓋上，雙手交握在一起，抵在額頭上。
感覺到我站在他麵前，他抬起頭，緩慢地看向我，狐疑的目光從我和手術室之間轉了一圈，開口，聲音沙啞：“手術這麽快就結束了？”
見我神色如常，他語氣裏多了幾分不確定：“你沒做手術？”
“我有話要問你。”我沒有回答，坐在顧紀霆的身邊，眼睛盯著牆壁上的標識，“這次被綁架，是因為你父親的事情，之前我們分開也是因為你父親的事情，就連最近我們吵架，也和你父親的事情有關，所以，你可以不可以告訴我你父親的事情。”
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我才扭頭看向顧紀霆：“不論是什麽事情，我們都要直麵他。不正是因為這樣，你這麽多年一直在尋找證據。”
顧紀霆緊抿著薄唇，隻沉默著不說話，兩隻手始終緊緊交握在一起。
我鼓起勇氣，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盡量放柔聲線，“不論事情的真相如何，我都願意和你一起麵對，相信我好麽?”
“安安，我……”顧紀霆欲言又止。
無聲的靜謐在我們之間蔓延。
他的答案也在沉默中。
握著他的手卸去力氣，我有幾分不甘心：“還是不願意告訴我，是嗎？”
顧紀霆反手想要握住我的手，溫厚的掌心落在我的手背上。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啞聲道：“我們不是說好了，一年之後，我再向你坦白嗎？”
聞言，我收回手，猛地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我答應你的前提是，在不影響我生活的前提下，你覺得現在對我的生活影響還不夠大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直接轉身離開，根本沒給顧紀霆反應的機會。
正好有電梯下行，我在電梯門關閉之前擠進去。
而顧紀霆，也隻能看著我離開。
手機鈴聲響起，我掛斷，並且在對方再次打過來的時候拉黑。
我何嚐不想給顧紀霆一點時間，讓他自己主動和我說他父親的事情。
但是，現實等不了，我的肚子更等不了。
我正在氣頭上，連平常住的地方都不願意回，幹脆掉頭去了我爸媽家。
看見我回來，我媽很意外：“你今天不上班嗎？”
“不想去。”我聲音悶悶。
我媽也沒多問，就說：“那你想吃什麽，我去買菜。”
仔細想了一圈，我實在沒有什麽胃口，就隨口說：“排骨湯吧，想喝你做的玉米排骨湯。”
我媽歡天喜地地去買菜，回來煲了湯。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我媽把香噴噴的排骨湯盛過來。
白色的湯汁濃稠，排骨燉得軟爛，玉米金黃軟糯。
是我媽的拿手好菜。
但是我聞到味道的時候，突然湧上來一陣惡心感。
我一時沒有忍住，放下碗跑去衛生間幹嘔。
“安安，你是不是……”我媽走進來，站在我身後，手掌撫摸著我的後背，欲言又止。
我抬起頭，把垂落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看著鏡子，對上我媽神情複雜的臉：“這個孩子該不會是……”
“不是。”我用水洗了一把臉，轉身靠在洗臉台上。
“不是什麽？”我媽迫切地看著我：“不是懷孕了，還是孩子不是那個人的。”
“孩子不是那個人的。”我看著我媽的神情，知道隱瞞不住，隻能坦白。
我爸聞聲健步走過來，“孩子是誰的？”
他麵容漲紅，瞪大眼睛，“誰敢欺負我的女兒，我定然讓他好看。”
臉上的水順著下巴滴落在身前，浸濕衣服，肌膚冰涼。
手無意識扣著洗手台的邊緣，我緊咬著下唇，猶豫著如何說出口，才能讓兩位不至於太氣憤。
“你這孩子，倒是說呀！”我媽急切地拉著我的手，輕輕搖晃。
“這個人你們認識。”
顧紀霆的名字就在我嘴邊，我卻說不出口，隻能委婉地給他們一個提示。
我爸和我媽對視一眼，兩人看向我，異口同聲：
“小顧的？”
“顧紀霆的？”
我點點頭，低下頭不敢看他們。
家裏一片安靜，預想之中的暴怒並沒有到來。
我抬起頭，看向二老，兩人皆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原來是小顧的，那我們就放心了。”
什麽？
“爸，媽，我未婚先孕。”我不可置信，提高音量，這下也不難受了，跟在他們後麵走回餐廳：“雖然我是二婚，但是未婚先孕終究不好吧，你們想一想那個時候我和柳夏……”
“既然你和小顧重新在一起了，以前那些晦氣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爸突然停下腳步，板著臉嚴肅地訓斥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