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扶染被妙紅按在地上掐著脖子,立時就喘不過氣來,她兩手兩腳在地上亂踢亂撓,眼看著就要翻白眼兒了。
妙紅卻起了歪心,“這會子弄死你倒是可惜了,不如先讓我玩個痛快。”
她一手按住了溫扶染,另一手就試圖脫下溫扶染的衣物,因同時做兩件事,難免顧此失彼,溫扶染抓著這個機會,奮力一搏,竟反身把妙紅臉朝下按倒在溪水裏。
局勢登時反轉。
溫扶染不敢放鬆,使出全身力氣,直到妙紅被淹死方才罷休,放開了她的屍體,躺在旁邊的泥地裏不住的喘息。
待太陽落了山,溫扶染也歇息得夠了,遂找了些粗壯的樹枝挖了個深坑,將妙紅的屍體埋了下去,做好了這一切,她才端著那盆衣裳返回寺裏。
因她深夜方回,寺裏的宮女們都睡熟了,並無人去尋找她,溫扶染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翌日起來,盡量讓自己神色如常,隻怕有人發現妙紅失蹤。
哪知宮女們對於寺裏忽然少了一個人的事並不在意,或許是她們生性清冷,又或許是妙紅人緣不好,總之並無人提及此事,溫扶染放下心來,繼續在寺裏生活。
因沈漁霜使人來謀害自己,溫扶染認為,這是她心虛的證明。
先帝到底因何而死,沈漁霜無疑牽扯甚深,縱不是她所為,也跟她脫不了幹係,起碼也是知情的,若是能傳信給冷燁華,促使他查明真相,也能洗刷自己的罪名。
打定了主意,溫扶染就不再猶豫,立時修書一封,設法送進宮裏去。
感恩寺裏,對她的折磨還在繼續。
翠兒故意把生雞蛋丟在地上,蛋殼破碎蛋液流得滿地都是,“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打翻了呢,辛苦你要重新把地板清理一遍咯。”
溫扶染一言不發,走過去拿抹布重新擦地,這寺裏的規矩跟宮裏差不多,都是用抹布來清理地板的,跪在地上把青磚一塊一塊的擦拭幹淨,極是勞累。
好不容易擦完了三大殿並宮女們日常起居的廂房,已經過了午飯的時辰了,溫扶染走去廚房,看能不能有一碗薄粥喝。
“溫氏賤奴,掌事宮女吩咐過,今兒個沒有你的飯。”管廚房的宮女說道。
“為什麽?”
“因為你打翻了雞蛋,害得我們要重新去買,出力不說還要花錢,為什麽還要給你吃飯啊?”
溫扶染試圖講理,“雞蛋不是我打碎的。”
廚房宮女蠻橫的道:“掌事宮女說是你打碎就是你打碎的,你不服,去找掌事宮女理論啊。”
溫扶染歎了口氣,沈漁霜是下令要自己死的,她們能容自己活著便是存了折磨自己的心思,便是去找了掌事宮女又能如何?
說不得餓一日罷了。
……
“喏,這是你今日的飯食。”廚房宮女把一碗餿飯擺在溫扶染麵前,溫扶染早已習慣了,連著這幾日每天隻得一餐不說,還盡都是些黴變餿爛的,根本不能吃。
好在她也有準備,趁著做活的時候在山中采摘些野果野菜充饑,不再吃用寺中茶飯,眾人雖無奈,卻也隻得隨她去。
她自從小產過後,始終沒有好好調理過身子,更別提如今在這感恩寺裏孤立無援,日日受盡了折磨,別說新鮮茶飯,熱水都沒有一口,時間長了,難免落下些病根。
仗著在家中時曾習過些粗淺醫術,溫扶染在山中尋了些草藥嚼碎了服下,想要徹底養好身體是不能了,不過勉強支撐而已。
沉冤得雪之前,自己絕不能死,要不然即使到了陰曹地府,也還是不甘心啊!
她把全副希望,寄托在自己的那封信上。
溫扶染算著日子,信是早已送出去了,若是順利,冷燁華必是收到了,可如今卻遲遲沒有動靜,她失望之餘,不免猜想沈漁霜傳來的命令裏,是否也有他的一份?
隻是,三郎,你若要我死,不過一句話的事兒,何苦做出這些波折來呢?
妙紅之死終是被發現了。
“這妙紅怎麽還不回來,便是出去快活,這許多天了總也該快活夠了,別是逃了吧?”
“逃什麽,這寺裏有吃有喝的,出去了可沒這等好日子。”
透過眾人的議論,溫扶染才知道,原來這妙紅的癖好寺裏人人皆知,她是經常去城裏低等青樓,找那些個下賤女子行些苟且之事的,此番不見,人人都以為她又犯了老毛病,哪裏想得到她已經涼了許久了?
“不成,我得去告訴掌事宮女,她若真的逃了,走露了風聲咱們都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