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麽?”她粗喘著氣攏著胸前的衣裳顫巍巍的問道。
那個玄色身影微微一震,轉身看向她,眼底滿是心疼,“阿染,是我。”
溫潤的聲音傳進她耳裏,溫扶染抬眸怔怔的看著,半晌便有熱淚灑落,“多……多謝你,南定王。”
南定王冷燁瑾——當今皇上同父異母三弟,一生逍遙自在,不問朝事。
他眼裏的心疼一點點劃開,緩緩的落在她身上,情不自禁便往前靠近,“阿染。”
冷燁瑾抬手想要碰碰她,聲音輕柔至極,生怕驚擾了她。
“阿染,我……我很想念你。”
溫扶染不動聲色的躲過,忍了忍心底的澀意,聲音哽咽:“王爺快些回去吧,更深露重。”
她如今這般模樣不能再拖累任何人了,每走一步都是局中局計中計,她一人受累便好。
“我……”微微蜷縮了手指,他緩緩收回來,心裏醞釀許久的話還未曾說出,一陣腳步聲倏然傳來。
沈漁霜帶著眾人急匆匆的走過來,看到她站在外麵時,眉頭不禁蹙了蹙,陰狠的目光在觸及的玄色身影時杏眼微微一勾。
“原先有宮人說瞧見你在這兒同男人私會,本宮不信,不曾想竟真的是你。”
溫扶染麵色一白,心裏有些慌,還未出口便見他轉身道:“皇後娘娘這是何意?”
沈漁霜聞聲又見了人,心下咯噔一聲,“三弟弟……你怎麽會在這兒?”
冷燁瑾不答反問,聲音越發清冷:“皇後準備如何處置本王?本王今夜路過這兒沒成想倒惹了是非。”
“三弟說的哪裏話,本宮也是為娘娘的清譽著想。”話都說這份上,人也無法捉拿,沈漁霜略有歉意的笑道:“本宮今夜唐突了。”
說著便轉過身子要走,卻被溫扶染喊住:“臣妾看娘娘氣色比之先前好了許多,這毒怕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吧?”
看似在問她,卻是已然八分肯定。
“娘娘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本宮怎會自己給自己下毒呢?”沈漁霜一字一句的說道,臉上卻露出刺眼的笑意。
溫扶染勾著眼角看她,眼裏是無盡的嘲諷,切切道:“皇後以為我會信?為了置我於死地,你還真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沈漁霜雍容華貴的笑了笑:“娘娘不必如此酸本宮。”
“呸——”她嫌惡的朝一旁吐了口唾沫,“簡直不要臉至極。”犀利的眼眸迅速的捕捉到沈漁霜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
翌日。
禦書房。
溫扶染已然一言不發的跪在書案前整整兩個時辰,膝蓋早已麻的沒了知覺。
“誰給你的膽子糾纏三弟?”他冷聲放下筆墨,眸光如錐子般尖銳。
她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搖頭否定道:“我沒有,他隻是路過。”
冷燁華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那種地方是能拿來路過的嗎?你當朕是傻子嗎?!”
溫扶染的手指甲緊緊扣著手心,心裏的悲戚一浪高過一浪,眼眶漸漸衝紅,胸口酸澀,的厲害,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嗎?”
那是他的親弟弟,他尚能不信,她又如何能奢望他相信自己。
在他眼中,自己怕就是個**。
冷燁華見不得她這萬般委屈的模樣,咬著牙,額頭青筋都暴起,切切道:“你既如此會裝模作樣,朕索性讓你裝個夠!”
一聲令下,頃刻間便有宮人太監湧上來,牢牢的將她摁住。
“在她左臉上給朕刺個‘奴’字,要清清楚楚。”他眼裏盡是憤懣不甘,心底湧起一道道的恨意。
溫扶染如晴天霹靂一般,紅腫的眼眶猩紅起來,拚死抵抗,“不……不要!”
冷燁華眸光森冷,如利劍一般刺穿她,毫不憐惜的扣住她的下巴,危險的氣息噴薄而出:“朕要讓你永世為奴,永遠低賤抬不起頭來。”
酸苦的淚緩緩滑落,她哽咽至極:“燁華,不要,求求你不要……”
聞言,他倏地怔住,她有多久沒有這麽叫過他了?
一想起她與親弟弟私會,心底的怒意便止不住,聲色俱厲:“還不動手?!”
溫扶染咬著唇畔搖頭,淚水撲簌簌的滾落,扭動著反抗,卻被宮人太監摁的死死的。
尖針一下一下的刺在她的左臉上,蝕骨的疼痛侵襲著全身,絕望的淚落下來,她的心一點點墜進冰窖,寒意刺骨。
帶宮人太監刺完‘奴’字,溫扶染的左臉凝著鮮血,她唇角發白,整個人半跌在地上顫抖著。
冷燁華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心疼,轉瞬即逝,嗓音清冷道:“從現在起,你再也不是什麽娘娘,而是這宮裏最下等的奴仆!”
她動了動嘴角,露出自嘲的笑,撕裂般的疼痛便隨之襲來,那麽想死,可依舊得活著。
心裏萬般滋味無情的攪和在一起,溫扶染胸腔裏堵的厲害,悲極攻心,一口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
她失了全身的力氣,無骨般癱倒在地上,目光一寸一寸的黯淡,眼睛幹澀的再也流不出淚珠。
“別給朕在那兒裝死。”冷燁華不屑的看著她,語氣裏滿是惡劣。
話音落下,溫扶染掙紮著眼睛,終究是憋著一口氣暈厥過去。
“溫扶染……?”他怔怔的喚了一聲,卻見她沒有絲毫反應,心下一時慌亂,猛的上前將她抱在懷裏。
殷紅的血跡蹭了他一身,冷燁華此刻卻無心計較這些,顫抖著手撫上她的麵孔。
眼底滿是心疼與害怕,他微微闔動嘴唇:“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