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殺一儆百

神山小城的東胡留守部隊最近很鬱悶,有兩個可疑的人混進了城內,但是他們組織人手進行了全城搜查,卻始終沒能找到那兩個人,當時負責在城門口盤查的隊長清晰地記得對方其中一個人的臉上有一道非常明顯的刀疤,可惜在城內的中原人當中根本沒有這麽一號人。

東胡人對城內的中原人相貌都記不清楚,即便是有陌生人混在其中也難以察覺,後來城內的最高長官出了個主意,把城裏的人全部集中起來,然後挨個詢問,所有人都表示不清楚,然後那位驃騎校尉又想了個法子,叫做殺一儆百,於是推了兩個倒黴鬼出來,用大刀砍了腦袋,血淋淋地擺在地上,無頭的軀體栽倒在地上,脖子斷裂處還在汩汩地冒著鮮血。

果然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東胡人入城後沒有擾民,居民的生活跟以往沒有太大的不同,這種平靜的生活讓他們似乎忘了東胡其實一個殘忍嗜殺的民族,現在這頭餓狼重新露出了他們寒光凜冽的利牙,兩顆雙目圓睜,瞳孔放大的人頭詮釋了什麽叫做殘忍。

驃騎校尉很滿意這個效果,他一隻腳踏在人頭上,獰笑道:“如今各位是否有人能夠告訴我那兩個人的下落?”兩顆人頭的威懾力是十分強大的,人群開始**起來,有怕死的人立馬拔腿就跑,但是很快就被如狼似虎的東胡士兵抓了回來,下場自然也是人頭落地,片刻之後,地上已經擺滿了十幾顆人頭,鮮血已經將地麵染成了深紅色,總算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道:“昨日我在撫琴客棧看到兩個人,那二人並非神山人,我以前從未見過,但是兩人臉上都沒有刀疤,隻是其中一個人說話甕聲甕氣,像是個女人一般。”

“哦?撫琴客棧?”驃騎校尉有些得意,自己略施手段就得到了有價值的信息,手下那些飯桶追查了這麽多天什麽消息都沒有,還是得他親自出馬才行。那名透露消息的中原人急忙點頭,道:“是,他們在撫琴客棧出現過至少三次。”這人一說完立刻受到了周圍人的鄙視,這個家夥出賣同胞,實在可惡,可惜他們敢怒不敢言,隻能怒視著那人。

那人為了活命也顧不得許多,盡管感受到周圍火辣辣的目光,他還是強作鎮定。驃騎校尉很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錯,是好人。現在你幫我瞧瞧,那兩個人在這裏麵沒有?”

那人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在人群中找尋起來,他找得很仔細,因為城內大多數人都是認識的,所以他的速度還是很快,一盞茶工夫之後,他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驃騎校尉感到很失望,搞了半天,那兩個人還是沒有抓到,他手下的士兵明明已經把所有屋子都搜遍了,而且把所有屋內的人都抓到了這裏,怎會唯獨缺少了那兩個人呢?莫非這二人會上天遁地不成?

那名中原人為了博得好感,又出了個主意,道:“大人不必擔心,小人有個法子,必定能夠擒住那二人。”他話音一落,頓時群情激憤,有人開始罵奸賊,那人頓覺臉上無光,但是人在砧板上,不得不做出一些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那兩個人不死,今天死的人隻怕更多。

他想了想,道:“那二人也是凡人,必定要吃飯,大人隻需要派人候在各客棧和賣吃食的鋪子附近守株待兔,必定能夠把那二人一並擒獲。除非他們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哈哈哈哈,好,妙啊!”驃騎校尉非常高興,他再次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你真是機靈,可惜你不是我族人,太機靈了反而不好,為絕後患,我決定送你一程!”

那人還以為驃騎校尉要賞賜他,聽到對方說話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校尉就手起刀落了,他的人頭咕嚕嚕地滾到地上,一股汙血從脖子斷裂處噴了出來。濺了校尉一身,校尉厭惡地看著身上的血跡,自語道:“隻怪你太過聰明,最可惡的是竟敢搶我風頭,這般好主意我都想不到!”

中原人看到這一幕,對東胡人更加恐懼,內心也更加懷念北秦的統治,驃騎校尉揮了揮手,讓這些人都散了,而地上那些觸目驚心的頭顱被丟在地上,東胡人也不去管,都紛紛走了。東胡人一走,立馬有親屬嚎啕大哭地返回來把人頭和屍體都帶走了。

驃騎校尉派出了一百多人去各大客棧蹲點守候,用江雨寒那個世界的話來說就叫做布控,而被布控的嫌疑人現在在幹什麽呢?還是那間石室,還是那四個箱子,江雨寒躺在一個箱子的蓋上,手裏拿著一隻烤雞,還有一壺美酒,四個空箱子已經被塞滿了各種食物,這都是兩人幾天裏采購的戰果,至於錢嘛,他們在這間宅子的一間房間裏麵找到一個暗格,裏麵還有不少金銀元寶,兩人對錢都沒什麽概念,豪門富戶的公子小姐都是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身上幾乎不會帶錢,身邊總有跟班負責一切事務。所以江雨寒隨便拿了幾百兩銀子,買回了四箱子食物,那些金子幾乎沒怎麽動。

江雨寒啃了一口油光燦燦的烤雞雞腿,撕下一塊肉來嚼得滿嘴是油,然後臉頰鼓起,對周蘭道:“蘭兒,這兩天外麵不太平啊,東胡人開始來勁了,我看要煽動城內的北秦人反抗東胡人有點困難,奪回城池控製權也是十分棘手的事情。我們還是趁早另尋出路吧!”

周蘭也在吃東西,她吃的是北秦很出名的牛肉幹,名叫神牛幹,這種牛肉幹隻有神山小城才有正宗的,她慢慢地咀嚼著,聽到江雨寒的話,笑道:“的確很棘手,不如今夜就走吧,我們去昌州,鎮北王爺的封地,要不然去武州也行,我家在那裏呢。”

江雨寒點了點頭,道:“好好,反正我不識路,你帶我去哪裏都行。”周蘭吃吃地笑道:“就不怕我把你賣了麽?”

“能把我賣掉也算你的本事,我這模樣買回去當下人的話,那倒的確很嚇人。蘭兒,先不說這個,我這臉上的妝什麽時候可以給我卸了,雖然這樣子很好看,我也很喜歡,但是我已經三天沒洗臉了……”江雨寒摸了下臉上,隻感覺有些油膩。

周蘭咯咯地笑了起來,道:“我就喜歡你這模樣,最好能夠永遠保持!”江雨寒無語地搖了搖頭,道:“有了那道疤你就不喜歡了是麽?”雖然是玩笑話,但是周蘭聞言立刻止住了笑意,她知道現在看到的江雨寒是易容之後的效果,並不是真實的,他遲早還是會變回那個刀疤漢子。

“等到了武州我就替你卸了妝容,今夜我們要出城還要費些力氣。”周蘭道,江雨寒點了點頭,然後狠狠地啃了一口烤雞。

到了夜裏,兩人都換上了夜行衣,然後用兩件床單裹了許多食物,他們可不希望這次在路途中又靠吸食草根汁維持生命,嚐過一次那種苦頭,任何人都不願再去嚐試第二次。

江雨寒把那本珍貴的冊子縫在了衣服裏麵,然後兩人出了宅子,往城南摸去,東胡人在各大客棧等候了一天,連人影都沒看到一個,連城內其他的中原人都沒有去客棧光顧,大概是被白天的情形嚇壞了。一百多號人空候一天,這些人都忍不住在心裏罵娘,驃騎校尉也是人手有限,守衛城池的兵力總共才一千餘人,派出一百多人已經是極限了,再多的話城防力量就太薄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