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為什麽想要救這女子呢?他壓根就沒這麽想過,那女子是日本人,而且盛氣淩人,他對她沒有好感,不然怎麽會讓位置給那些粗野的男人呢?不過那些男人被他的身手一嚇,規矩了不少,他們也不想節外生枝。

等到劫道的土匪出現的時候,這幾個男人就暴露出本來的麵目,當先吃過虧的男人恨恨地抓住林瀟推搡著,“小子,沒想到你還敢對大爺下手,好啊,這會兒輪到大爺回敬你了。等到了山寨,看大爺怎麽玩死你吧。”這些土匪沒有立即檢查肉票的行李,而是由他們自己扛著,到嘴的肥肉什麽時候吃都中哦。

林瀟笑笑:“你也是綠林好漢,怎麽就不敢一對一單挑哪?你想以多為勝嗎,那樣我會看不起你的。”這句話說得大漢滿臉通紅,又惱羞成怒,“你他媽的還嘴硬,等到了山寨,看你還有多大的本事不乖乖求饒的。”

林瀟懶得去理他,這種土匪沒有出息,隻會拿老百姓出氣,有本事去和小鬼子對著幹哪,就算是死了也是爺們,這算什麽?烏合之眾,很讓他看不起。誰知背後卻傳來一聲尖叫聲,那是女人的尖叫聲,是那日本女子發出的。“不要——”

林瀟扭頭一看,隻見幾個土匪正抓著那女子不放,原因是她脖子上的一條翡翠太漂亮了,下麵還綴著一顆貓眼石呢。那女子雖然被綁,也在拚死掙紮。這時,就在那些同樣被綁票的人群中,忽然有兩個人拔出槍來朝著那幾個圍著女孩的土匪開槍了。當場打到了幾個,其餘的嚇得四散奔逃。

林瀟也倒在了地上,他不想管這事,無論誰輸誰贏,都與他無關,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這一開槍,卻讓他意識到這女子絕對是身份不尋常。她竟然還有暗中保護的人,不然怎麽會向這麽多的土匪挑戰呢?那是找死哦。

其中一個人撲到了女孩的身邊,迅速地割斷了她的綁繩,然後拉著她,拚命地向後跑,向汽車的位置跑,那輛汽車已在發動了。另一個人要對付這麽多的土匪顯然是力不從心,他一邊奮力阻擊,一邊大聲喊道:“小姐,快跑——”,但他喊的竟是日本話。

這時森林的深處又鑽出來一批土匪,領頭的是一個戴著狗皮帽,兩撇小胡子的男人,身材挺高大。他指揮著土匪接應來了。土匪們頓時彈如雨下,他們的槍法真不是蓋的,那是子彈喂出來的,常年在深山裏捕獵飛禽走獸,有很多的神槍手。隻兩輪射擊就把斷後的那男人打死了。

領頭的小胡子男人站穩身子,揮動著大肚匣子槍,一槍把那拉著女孩跑的男人打爆了頭,死屍栽倒在車前,半個腦袋不見了,腦漿混著鮮血流了一地,那女子嚇得捂著嘴,嘶聲尖叫著,癱倒在車前。長途汽車這時也不敢停留,繞過女子繼續狂奔而去。如果是中國人,也許會有人伸出援助之手,但是日本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那領頭的吹吹匣子槍口的硝煙,得意地一笑:“真是不知馬王爺長幾隻眼,煮熟的鴨子能飛了嗎?如果讓你們上了那輛車,三爺的名頭不就壞了嗎?”說完哈哈大笑,下麵是一片叫好聲,“三爺好槍法!”“三爺是抗日英雄!”

那三爺用一根手指轉著匣子槍上的扳機滴溜溜亂轉,看得人頭暈目眩,別把自己的小弟弟打了哦。然而這三爺卻全不當一回事,還把腦袋一擺,“去把那女子拖回來,先讓我看看,能不能入了老大的法眼。”

那女子顯然已經嚇昏了,被土匪們架到三爺的麵前時,眼神渙散,披頭散發,臉色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真讓人不忍心。可是三爺卻哈哈大笑地抓住她的頭發,拉過來仔細端詳了一陣,點著頭笑著說道:“是不錯,不過好像是個日本娘們哦,剛才的那家夥喊的是不是日本話?”他轉頭問著四周的人,那些人都點著頭。在東北日本人老多了,聽過也不奇怪。

三爺大笑著:“咱們老大肯定不會看上日本娘們,他的親閨女都死在日本人手上,我看哪,他會以血還血,活活把這娘們玩死的。唉,可惜了一朵鮮花。”這女子還隻有十多歲,即使是土匪見了也會猶豫的,鮮花般的年紀。

就有土匪說道:“那三爺何不自己留著受用呢,也算是憐香惜玉不是?”

三爺哈哈大笑,“放屁,再這麽說話,小心我閹了你,老大還沒享

受,誰能插手?怪隻怪她的命不好,誰讓她是日本人呢?唉,這事就算我沒有看見,快走吧。”

那個和林瀟過不去的土匪這時喊道:“三爺,這裏還有一個硬點子,在車上讓我好受了一陣呢。您要不要看看呢?”說著把林瀟拉起來,推到了三爺的麵前。

三爺轉身盯著林瀟,“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對我的手下動粗,難道你不想活了嗎?”

林瀟卻答非所問:“這位好漢槍法如神,看來也是英雄,為何要跟一個弱女子過不去呢?況且她還是日本人,帶著保鏢,難道你們想引來大股的日軍進剿嗎?”這是很自然的,汽車跑了,再追可難了,他們會將消息傳出去的,這股土匪就要遭受滅頂之災。

三爺眯著眼,微微點頭,“你不考慮自己的安危,卻替別人著想,也算是難得了。老子們在這山上占據多年,還沒有人過路不留下買路錢的。不過你說的不錯,那輛汽車上的人一個也活不了了。孩子們,給我傳出口令,格殺勿論。”

林瀟頓時目瞪口呆,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沒想到一句話就要害了所有無辜的人。他大聲喊道:“住手!你們也算是俠盜了,難道這種滅絕人性的時也做得出來嗎?那些都是咱們中國人,你們也要斬盡殺絕嗎?”

三爺冷笑著:“你真是悲天憫人,這時候還想著別人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誰讓你多嘴了,是你要對他們的死負責,他們都是你害死的。是你提醒了我們哦。哼,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我告訴你,小鬼子來了,腿在咱身上,打不過咱就跑唄,這片山林就是咱的家,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他還能咬了咱的蛋蛋?”

林瀟殺心頓起,“好啊,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的身份嗎?那我告訴你吧。”說著湊近了那三爺,三爺全不將他放在眼裏,還湊過耳朵來聽,這是本能的反應,誰知那土匪卻大喊:“三爺小心!”話音未落,林瀟的綁繩忽然鬆開了。

他一伸手,就神速地從三爺的腰間拔出手槍,三爺登時麵如土色,他也是武功高強之人,卻沒有想到會被別人輕易地奪走武器。雖然是猝不及防,但就是他有防備,還是比不上眼前的這人的身手,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林瀟看也沒看就反手一槍,“啪——”的一槍就把那出聲示警的土匪打翻在地,正中眉心,鮮血染紅了黑土地。林瀟本不想殺這些土匪的,他們都是窮苦人出身,也是官逼民反。沒想到這些人如此殘暴成性,喪盡天良,還想著濫殺無辜,對於小鬼子卻是畏敵如虎,這種隻會欺壓百姓的土匪留著何用?

三爺吃驚地看著正對眉心的黑洞洞的槍口,兩隻眼睛都變成了鬥雞眼,那槍的大機頭正張著呢。林瀟舉著那支槍似乎根本就沒有移動過位置,似乎本來就在那裏。以三爺長年嘯聚山林的銳利眼神,竟然沒有看出林瀟的動作。他知道碰上硬茬子了。

他看著周圍十七八個兄弟舉著槍正對著林瀟的腦袋和胸膛,而林瀟卻麵不改色,嘴角還露出不屑的神情。又有一個土匪拎起倒在地上的那日本女子,大吼著:“小子,你還不放了我們三當家的,想讓我把這小妞的臉蛋轟掉嗎?快放了三當家的,我們饒你不死!”

林瀟卻眼都不眨地又是揮手一槍,那土匪仍然是眉心中彈,倒在塵埃中,其餘的土匪都驚呆了。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因為林瀟的手法太快了,快到他們隻看到林瀟手腕一動,槍響人倒,而他的手槍還是對著三當家的腦門,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如果他們開槍,林瀟肯定會殺了三當家的。

三當家的歎息一聲:“弟兄們,這是我們從沒遇過的硬點子,大家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再遭殺戮。”說著,他轉臉對林瀟說:“兄弟,好身手,你是那條道上的?咱可是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虎威,還請多擔待。你放了我,我的人絕不會傷害你們,那些乘客和這女子都隨你回去,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林瀟冷笑著沒有作聲,那三爺似乎麵子上掛不住,又說了一句:“你和我們過不去,那是自找麻煩哦。我們的兄弟人數眾多,別說你跑不了,就是這些乘客都得陪你殉葬。即使你有三頭六臂,金剛不壞之身,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我們的人追殺的。這又何必呢?既然是誤會,我們兩不相欠,彼

此今後天各一方不好嗎?”

林瀟終於開口說話了,“你真是瞎了眼,竟然想著威脅我,難道我會怕你殺害這些素不相識的人嗎?你願意殺多少都可以,但是你的人一開槍,我保證你會死在他們的前麵。我平生最看不起欺壓良善,無惡不作的家夥。就憑你們幾個想要對付我,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那,那你想怎麽樣?你殺了我,你也別想活。”三爺的氣勢明顯減弱下去了。

“我想說的是你們這些人身強力壯,手中有槍,國難當頭,不想著報效國家,倒想著繼續為非作歹,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哪裏配做一個男人?就是日本人也是看不起你們的。現在你們都放下槍,然後去找兩輛馬車和一匹快馬過來。動作要快!”林瀟大聲喊道。

土匪們麵麵相覷,最後都看著被挾持的三爺,三爺頹喪地說道:“混蛋!你們想要我的命嗎?還不快點!照這大爺說的去做。”隻見兩個土匪飛跑著去了。時間不長,就看到幾個人趕著兩輛馬車,一個土匪牽著快馬走來。土匪們為了快速轉移,都會準備馬車的,林瀟早猜到了這些。

林瀟指揮著那些乘客爬上了其中的一輛馬車,但他不讓他們再帶著那些笨重的行李,而隻讓他們帶著隨身的錢財和挎包之類的東西,那些人看著林瀟一人製服了這麽多的土匪,哪還敢再說半個不願意,都紛紛照做了。一時間就擠滿了一輛馬車,日本女孩也擠在其中。

“好漢,我們找你說的做了,現在你可以讓我們回去了嗎?”三爺望著林瀟說道。

“還不行,你們留下五支步槍和所有的子彈、手榴彈,都安置在另一輛馬車上。我們到了安全地點,這些東西都將原樣送還;如果你們膽敢再生歹意,你就等著瞧好吧。我看在你也算是綠林好漢的份上,不難為你,你可以帶著他們回去了。”

林瀟說著隨手撿起一枝步槍,察看了一下,撿起一梭子五發子彈推彈上膛,然後舉起來,瞄也不瞄就扣動了扳機,隻聽一聲槍響,二百米外的樹叢中,就有一個身影墜落在地。再次推彈上膛,又是一個身影慘叫著從樹頂上墜落下來。

三爺看得目瞪口呆,那是隱蔽在樹冠上的槍手啊,真不知道距離這麽遠,這家夥是怎麽發現的。原想打他的冷槍,卻沒想到這家夥二百米外,彈無虛發。“怎麽樣,還想打我的黑槍嗎?我告訴你,我對瞄準我的槍口有著天生的敏銳性,你最好別讓手下人這麽幹,否則我是不會心慈手軟的。”林瀟將步槍對準了三爺,冷冷地說道。

林瀟的槍法還沒有達到如此精準的程度,但是要他在二百米外命中人的腦袋,可能勉為其難,但要打中身子卻不是很費事。他畢竟在軍校中學過,學習忍術也使得身手變得更為敏捷精準,但暫時兩者還不能完全融會在一起。

那兩個土匪隱藏在樹上的土匪,早就被林瀟發現了,忍者對於環境有著異乎尋常的感應力。林瀟打中了這些家夥的身子,他們從樹上掉下來摔死了,換做平地也許還能緩過勁來,但在眾人看來卻是觸目心驚。三爺尤其如此。

林瀟對這些不抗日,隻坑害百姓的土匪早已深惡痛絕,他用槍口戳著三爺的腦門說:“你最好識相點,不要逼我一槍打爆你的腦袋瓜了。你如果不服,我們可以單挑,比槍法和拳腳都行,不用再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枉送手下的性命了。”三爺的腦門被戳出了雞蛋大的疙瘩,狼狽不堪。

他們目送著林瀟帶著乘客和日本女子揚長而去,個個呆若木雞。林瀟不想殺這土匪三當家,還是希望他們能加入到抗日的隊伍中來,不要在國難當頭之際,還幹這些坑害百姓,為人所不齒的事。但是對於這些凶狠的土匪,如果不殺一儆百是不行的。林瀟實際是對他們手下留情了。

三爺渾身的勁兒一鬆,一屁股坐在地上,唉聲歎氣起來。有土匪說:“三爺,這件事咱們不能這麽罷休啊。這小子如此猖狂,任意妄為,難道你就咽得下這口氣嗎,咱今後在這片地區還咋混?咱再找些人手去,一定要殺了這小子,碎屍萬段。”

三爺搖著頭說:“不行,這小子沒有趕盡殺絕真是奇怪,以他的身手,我們這些人能活下來還算是奇跡了,看來他也不想結怨太深,讓他們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