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條陌生未接來電,衛璃正想著要不要打回去問問是誰,突然又來了一條短信:“您好,我是快遞,您的包裹已經放在寧玉軒南門的快遞櫃,請及時取件。”

快遞?她最近沒買東西啊。

衛璃困惑地打開未接來電的頁麵,對照了一下。

這串陌生號碼果然是快遞小哥的。

那就沒必要打回去了。

她現在住在鍾苗苗這邊,跟寧玉軒足足隔著半個盛寧,完全不想為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快遞特地趕回去,便在微信上跟藍熙怡說了聲,讓她有空回去的時候順便幫自己取一下,順便看看那快遞是個啥。

十有八九是什麽品牌寄來的小樣之類的。

她不以為意地想著,打開文檔開始工作。

五集大綱寫起來很快,兩天後,衛璃寫完給製片人發過去,又在剛加的微信上給他留了個言。

“收到。”對方發來一個OK的表情,“這篇大綱我需要拿給導演看一看,可能要過兩天才能回複你。”

“沒事。”衛璃回複。

雖然還沒簽合同,但閑著也是閑著,她一邊構思接下來的劇情,一邊等裴鶴輕給她回電話。

轉眼又過去幾天。

眼看大綱都快寫得七七八八,那位製片人卻依舊沒有回複。

衛璃有點等不及了。

不至於吧,五集的大綱而已,需要看這麽久?

她看了眼日期,懷疑對方早已忘了這件事。

催一催好了。

她撥通對方的號碼。

“嘟……嘟……”

漫長的等待過去,無人接聽。

她看了眼手機,緩緩皺起眉,沒來得及細想,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鍾苗苗的腦袋探進來:“師父,晚上吃啥?”

這是她最常問的一個問題。

“都行。”衛璃習以為常地回道。

“那我們出去吃吧?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見附近開了一家新的川菜!”鍾苗苗興致勃勃。

“好啊。”衛璃隨手將筆記本蓋上,拿起外套將手機揣進兜裏,“走吧,早點去免得排隊。”

新開的川菜館十分熱鬧,一進門空氣裏都好像充斥著麻辣的香氣,吃到一半,衛璃的手機響了。

她抽空看了一眼,是剛剛沒打通的那個製片人回過來的電話。

“喂?衛璃老師是吧?”一接通,對麵的人就連聲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在開會,手機靜音了。”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大綱的事。”衛璃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呃……”製片人遲疑幾秒,支支吾吾地道,“導演好像不太滿意……”

衛璃習以為常地道:“哪裏不滿意?我這邊可以繼續修改的。”

手機那邊的人幹笑兩聲:“我再問問他,你別急——哦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啊。”

說完不等衛璃回答,迫不及待地掛斷了電話。

不會吧?

衛璃錯愕地看了眼手機:她有這麽差嗎?

還是說,對方打算換人寫?

她皺了下眉,坐在對麵辣得齜牙咧嘴的鍾苗苗瞧見,問:“怎麽了?”

“沒事。”衛璃放下手機,重新拿起筷子,“隻是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難道她遺忘了什麽?

吃完回家,衛璃正準備換衣服洗澡,電話又響了。

看見來電人,她調整了一下表情,習慣性點擊錄音,這才接起電話:“鄭老師?”

她不知道鄭勵然這個時候突然給自己打電話是想幹什麽。

“你真的不打算把《浪跡》的總編劇位置讓給我?”鄭勵然劈頭就問。

衛璃聽得莫名其妙:“當然,更何況劇組已經宣傳過總編劇是我了,拍完才換人,傻子都知道有問題。”

她搞不懂鄭勵然如此執著地惦記一個署名到底是為什麽。

他的署名還不夠多嗎?

“你搶了許黎的那部電影,不應該賠償我一部嗎?”不管有沒有邏輯,鄭勵然永遠理直氣壯。

原先衛璃就估摸著對方現在這麽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是因為許黎那部劇本,現在一聽果然如此。

她冷笑一聲:“我以前寫的那麽多劇本,署名都被你占去了,你什麽時候給我補償?”

“如果不是我,你哪來這麽多劇本可寫?更何況我哪次沒有指導你?還真以為自己翅膀硬了?”鄭勵然振振有詞。

第一點衛璃承認,畢竟鄭勵然有一對圈內還算出名的父母,自然不愁拿不到項目,但後者……

信口開河隨便出幾個主意也算指導的話,世上人人都能做總編劇了。

“鄭勵然,”耐心告罄,她的語氣變得冷酷起來,“我給你寫了那麽多年的劇本,背了那麽多黑鍋,早就不欠你什麽。”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你什麽意思?有司雨蛟替你撐腰,你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嗎?”

“跟裴老師沒有關係,”衛璃不悅地皺眉,“就算沒有他,我也不可能一輩子給你當槍手的。”

鄭勵然氣急敗壞地道:“你如果不把署名給我,我就撤資!”

“這話你跟製片人說。”衛璃的語氣裏帶上了幾分不耐煩。

每次都用撤資威脅,無不無聊。

“希望你不要後悔,”鄭勵然冷笑一聲,“你是不是接了一個梗概?寫得還不錯嘛,看來我還是很適合教書育人的。”

教書育人?

謀財害命還差不多!

等等——衛璃神情微動:“你怎麽知道?”

“完成度這麽高的梗概,你覺得會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寫得出來的嗎?”鄭勵然不答反問。

這個梗概真的有問題?

衛璃心下一沉,沉默數秒,擠出一句:“你想怎麽樣?”

“我說過了,署名,你懂的。”

“不可能。”她毫不猶豫地道。

那是裴鶴輕的作品,她不可能任由鄭勵然隨意染指。

“那就沒法談了,”鄭勵然道,“雖然我知道你不在乎名聲,不過一旦染上抄襲這種致命問題,而且抄的還是自己老師的作品,你覺得你在這一行還混得下去嗎?”

這是**裸的威脅。

衛璃攥緊五指:“梗概是製片人提供的,跟我沒關係。”

“哦,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鄭勵然道。

當然,郵箱裏有製片人發來的郵件,寫得清清楚楚——

等等!

衛璃突然察覺到不妙,迅速登錄郵箱一看。

不好!

之前與那個製片人交流的幾封郵件憑空消失,不僅如此,幾年來的郵件記錄也被清空得幹幹淨淨,一個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