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甄宓睜開惺忪的睡眼,起身發現身邊之人已不在身邊,隻見桌上放著張寧發明的一種叫做包子的食品。
旁邊還有一張紙條。
“夫人,我有事要做,便不與你一起吃早飯了,桌上的包子是我親手蒸的,記得加熱後吃。”
念著字條,甄宓露出甜蜜的微笑。
“嗯,我一定會吃的!”
說罷,甄宓端起桌上的包子慢悠悠拿去重新蒸熱。
而此時的張寧已經來到了醫學府。
醫學府的地址以前乃是一處世家的宅子,因為反叛,被張寧給處理了!
空出來的宅子也正好用來做學府。
還未到醫學府門口,一股濃濃的藥香撲鼻而來,一群學徒正跟著自己的夫子學習醫術。
“此乃長鬆,氣:甘,溫,無毒。”
“可治大風惡疾,眉發墮落,百骸腐潰。”
“每以一兩,入甘草少許,水煎服,旬日即愈,又可解諸蟲之毒,補益長年。”張仲景講述著一些醫術的常識,然後又告訴他們,要如何搭配熬煮。
這些學徒聽得津津有味。
小小的鬆針,竟然也可醫用。
言語之間,張仲景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於是對著學徒們說道:“你們先去熟悉一下我剛剛說的幾道藥材。”
“是,夫子。”
學徒們離開後,張寧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行了一禮,因為他的拜訪,打斷了張仲景的講課。
“張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張寧躬身道。
張仲景連忙扶起他,搖了搖頭道:“哪有,如不是你大力出資,廣收學徒,豈能有些學府?”
“我這點並不算什麽?”
“還是先生大義,竟願辭官,不遠萬裏來到薊縣。”張寧拱手而道。
張仲景可是長沙太守,可以他誌不在仕途,一心隻想為民。
張氏也算世家,可以在大漢天下之下,並排不上什麽名號,以他之力,也隻能顧及長沙一地而已。
那日聞言,張角之子願請他北上薊縣,廣傳醫學。
起初他並不相信,一個反賊之子的話,可是心中卻依舊抱著一點僥幸,如果是真的呢?
張寧大敗袁紹,坐擁冀、幽二州,而且現在他的身份並非反賊之子,而是朝廷親封的幽州牧。
所以,張仲景也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請假北往。
不想張寧不隻是說說而已,不但給了學府,還讓過來學醫的人包吃包住,更是為學府征召了千餘藥童。
最讓張仲景興奮的是張寧麾下印刷府,出書時間快得驚人。
他每次給出幾張藥方,印刷府第三天就給他印刷足足上千份。
有如此神速的書冊打底,廣傳醫學必將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情。
張仲景搖了搖頭:“此事不必提,如不是主公真心為民,恐怕前腳來,後腳就回去。”
“對了,主公新婚之期,怎麽來這裏,難道不陪夫人嗎?”張仲景問道。
張寧一笑:“夫人她知書達理,定然也不希望我沉於美色之中,今日過來是想問一下張先生可有麻痹神誌之法。”
“連連征戰,將士們每次受傷,治療之時那麽痛苦……”
看著張寧臉色凝重,張仲景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
“麻痹神誌之法?”
“若有,還煩請張先生指教!”
張仲景深吸一口氣,隨後說道:“麻痹神誌之法,恐怕有些難……”
“嗯?”
“不過主公放心,你可聽聞過許昌神醫?”張仲景問道。
“先生莫不是說的乃神醫華佗?”
華佗之名張寧豈能不知,原本是想一並將華佗請來的,可是人家在曹老板麾下幹事,而且還是老鄉,自己自然幹不過他,所以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自然有聽聞過,不過此人在曹操府中,以我的身份……”張寧皺眉。
“不瞞主公,我之前與他有過一麵之緣,平日裏書信來往。”
張仲景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麽。
“主公,你稍等一下。”
說罷,便返回自己的住處,拿了一封信件走了過來。
“嗬嗬……實在太巧,我這位老友前段時間來信,說他的夫人替他找到了一種能麻痹神誌的草藥,這不一高興,便請假回鄉,想必此時應該在老家譙縣!”
“哦?當真?”張寧驚喜。
“自然不敢欺騙主公!”
“既然如此,那麽還煩請先生代我寫一封信,請他務必來醫學府。”
張仲景點頭答應,然後拿出筆墨紙硯,寫了起來。
還順帶將自己這個幾個月寫出的方子印刷本塞了進去。
“主公放心,我這位老友,一心隻求仕途。”
“雖說這醫學府不全算仕途,但其日後的規模,也會讓他心中一喜。”張仲景將信遞了過去。
“先生這……”
張寧豈能聽不懂,張仲景這是想讓出醫學府府主的位置,吸引華佗過來。
“主公,你不必多言,醫者仁心,我張機心在於天下黎民百姓,若是能讓百姓安康,我自然樂意。”
“黃巾軍將士的安危,便是這片土地百姓安居樂業的屏障。”
“我這一輩子醉心於醫道,如不是遇到主公,恐怕我早已辭官隱居山林而去。”
何為醫者仁心?
眼前的張仲景,便詮釋了這句話。
張寧接過信件,感激涕零。
“先生大義,請受張寧一拜。”
張寧單膝跪地,拱手而拜。
這一拜,把張仲景給拜懵逼了。
張寧常宣言冀、幽百姓,隻可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張仲景來的這幾個月可是看得切切實實。
可是現在,這個幽州牧,掌控冀、幽兩州的諸侯卻對他行大禮!
“主公折煞張機也。”
“使不得,使不得啊!”張仲景急忙攙扶起張寧。
張寧搖頭:“先生之恩德,張寧永記於心,天下百姓若是能有您這樣的醫者,才是真正的福分。”
“主公過譽了,快起來吧。”張仲景謙虛地說道。
張寧這一舉動,讓張仲景大為觸動。
天下諸侯有誰真心為民,又會有誰願為百姓而對一個平民行此大禮。
恐怕這麽多諸侯,也就這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幽州牧做得出來了。
張仲景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拒絕他的邀請。
能在這樣的主公下謀事,
未必不是一種畢生之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