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維維連個謝謝都沒說,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的任務甩給了來幫忙的傅予安和榮蔓。

傅予安和榮蔓說是幫忙,其實就是來玩的。

但最後還是趕在漁船靠岸之前,幫施旎完成了任務。

施旎邊做伸展運動,邊說:“我看咱們這節目應該改個名字。”

傅予安:“?”

榮蔓:“改成啥?”

“就叫勞動最光榮。”

傅予安怔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榮蔓也笑彎了腰。

夕陽下,大海邊,三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笑的前仰後合。

或長或短的發,迎著海風飛舞。

明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在鏡頭前笑的肆無忌憚,絲毫不顧忌形象。

真實的,讓人覺得,哪怕隔著網絡,她們似乎並沒有那麽高不可攀。

有觀看節目的網友突然就想到了傅予安中午在餐桌上說的哪句話。

她說,她們撕去標簽,也是普通人。

漁船靠岸,所有嘉賓在碼頭集合。

傅予安最先登船,隻挑了幾隻肥蟹,就下船了。

榮蔓和施旎一起上去的,兩人分別拎著一兜蝦和八爪魚下船。

然後就是江競堯和溫知譯。

江競堯選了兩隻組有他小臂長的龍蝦,溫知譯則是選了兩條多寶魚。

輪到沈維維的時候,她隻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撂下一句“我又沒完成任務,我不配”就走了。

榮蔓差點沒忍住衝上去薅她頭發。

倒是傅予安,柔聲提醒她:“沈小姐,稍後我會讓我父親的助理把今天的賬單拿給你。”

沈維維更生氣了,踩著她那雙昂貴的平底鞋率先上船。

“什麽玩意兒!”榮蔓對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還在錄像呢。”傅予安提醒她:“小心你被網友截屏拿去做素材。”

榮蔓還是不爽,“這臭脾氣,能在娛樂圈裏活這麽長時間,真是多虧了她的金主爸爸們。”

傅予安哭笑不得。

施旎偷偷跟榮蔓說:“這節目裏,也就你敢這麽杠她了。”

“我又不是她媽,憑什麽慣著她臭毛病?”榮蔓翻了個白眼,又湊到傅予安身邊,巴巴的問她:“等會咱們去哪兒續攤兒啊?”

傅予安不解:“續攤兒?續什麽攤兒?”

榮蔓拎了拎自己的八爪魚,“這個啊,難道不是傅老師再下一次廚?犒勞我們?”

傅予安徹底懵了,“還是我做?”

榮蔓:“不是你做?”

“我不知道啊。”傅予安實話實說:“沒人跟我說。”

榮蔓:“……”

施旎:“……”

攝像機一直在工作,直接把她們的對話都錄了下來。

守了一天直播的觀眾們本來到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呈現乏味的狀態,中午榮蔓差點和沈維維在桌上吵了一架,又激起了他們的興趣。

一直到剛剛沈維維離開,還守在屏幕前的網友們全都炸了。

彈幕裏全是罵沈維維的,沈維維粉絲的洗地刷屏直接被淹沒在一片罵聲中。

一行人乘船回到江城時,天已擦黑。

可以看的出來盛唐的大手筆,以及對嘉賓有多照顧,碼頭整齊有序的停放著三輛房車,等嘉賓一下船,就有工作人員引導他們上車。

沈維維最先下船,為了顯出她的地位,她最先上了第一輛車。

她知道他們不願意跟她一車,上車就關了車門,讓司機出發前往下個目的地。

施旎和榮蔓一輛車,溫知譯和江競堯一輛。

傅予安則是被唐無鬱拽著上了他的車。

一上車,傅予安沒什麽形象的踢掉鞋子,恨不得整個人都扒在唐無鬱身上。

唐無鬱托著她,拎著水喂她喝。

“太累了。”傅予安嬌滴滴的跟他抱怨,“比我之前全世界的飛要累的多。”

唐無鬱聽她提起以前,眼神微暗。

過去十年,他有無數次機會跟他見麵。

因為他爺爺和她外婆 組成新的家庭,她父母和他父母每年都要去國外探望兩位老人。

她也不是沒回來過, 可每次他都找借口不去或者是各種理由躲出去。

後來她就不回來了,他問起來,她外婆就說她很忙,要出席各種會議和活動。

他試圖在網上找跟她有關的新聞,哪怕是照片,他能看一眼也好,可竟然連一張能看見臉的照片都沒有。

聽她如此輕鬆的提起以前,他不禁有些心塞,“為什麽你以前出席國際會議的時候都沒有你的照片?”

“哦,當時我還是未成年。”傅予安伏在他懷裏,柔聲細氣的說:“外婆說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騷擾,所以不許我出現在任何鏡頭裏。”

“當然,留個非公開的紀念照還是可以的。”

唐無鬱:“……”

難怪。

傅予安握著他的手又喝了小半瓶水,就往他身邊的座椅上一靠,從手邊的小冰箱裏摸索出一包卸妝濕巾和兩片麵膜。

她先給唐無鬱簡單的擦了個臉,又用沾了水的毛巾擦了一遍,就給他貼上一片麵膜。

然後她又重複了一遍前麵的操作,給自己也敷了一片麵膜。

江城的交通,過了這麽多年,也沒解決擁堵的問題。

不管車要開去哪兒,敷個麵膜的時間肯定是夠的。

傅予安和唐無鬱都是底子比較好的,就算不敷麵膜,海風加太陽的虐了一天,皮膚也沒出現什麽問題。

但這麵膜是傅予安搬家之前黎薑塞給她的,不用放著也浪費了。

這會冰冰涼涼的麵膜貼在臉上,被太陽烘烤了一天的皮肉頓時放鬆下來。

“聽到沒?”傅予安踢了踢唐無鬱的小腿,笑著問。

臉上貼了個從來沒貼過的東西,唐無鬱渾身都不自在。

他僵硬著手腳把傅予安擁入懷中,“聽見什麽?”

“蒸熟的肉,撒上醬汁時,滋啦一聲。”傅予安說著,趴在他懷裏笑的肩膀都抖了起來。

唐無鬱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形容他們倆臉上敷上麵膜的感覺。

不過還別說,這麵膜敷上,臉上涼涼的,很舒服。

“今天的拍攝結束後,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唐無鬱想親吻她 ,可奈何臉上有麵膜,根本沒地兒下嘴。

“嗯嗯,還得為下次拍攝做好準備。”

唐無鬱有些意外,“不是說累?”

“那也不能半途而廢啊!”傅予安靠著他,“你不覺得,錄製過程挺有意思的嗎?”

唐無鬱捏捏她的手,“你開心就好。”

“施旎說,幹脆別叫《小時光》了。”傅予安想起施旎當時那個語氣,就想笑,“她說幹脆叫勞動最光榮。”

“你覺得好就改。”唐無鬱手癢,想摸她的臉,但麵膜太礙事了,他就隻能撚手指。

“你也太沒原則了。”傅予安笑著捏他的指尖,“你可是老板啊!”

“現在老板聽老板娘的。”

傅予安嘿嘿笑了兩聲,“今天節目直播了一天,也不知道收視率怎麽樣。”

“應該還不錯。”唐無鬱把手邊的平板遞給她,“中午榮蔓個沈維維在餐桌上掐架的收視率最高,然後就是下午你們去珍珠蚌養殖場的時候,沈維維甩手就走,幾乎被全網罵。”

傅予安一點都不意外,“我說了,我會讓她主動退出這檔節目。”

“嗯。”唐無鬱笑著點點她的鼻尖,“所以你打算收沈維維多少錢?”

“你以為我會為難她?”麵膜都遮不住傅予安臉上露出得嘲弄的表情,“我缺那幾個錢?”

“嗯,咱不缺。”唐無鬱捏著她的手指,“隻是你不怕網友說你區別對待,排擠嘉賓?”

“可不是我想排擠她,明明是她自己不合群。”傅予安哼了聲:“再說我又不是她請的免費保姆,憑什麽她對我挑三揀四,我還要笑臉相迎?”

都是第一次當人,憑什麽她就得讓著她?

“更何況我來參加節目,也是嘉賓,我沒嫌她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她就應該偷著笑。”

“同樣都是嘉賓,大家都是第一次合作,不說男嘉賓,就說榮蔓和施旎,誰跟她那樣了?”

“她們在廚房裏給我幫忙的時候沈維維在幹嘛?她在哭。別人都覺得在節目中得到曆練,對自己未來的事業有幫助的時候,她在幹什麽?她在耍脾氣。”

傅予安忍了一天,這會終於能吐槽兩句,幹脆說了個痛快:“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小姐身子丫鬟命,沒有公主命卻有公主病。”

“有道理。”唐無鬱揉了揉她大腦袋,“我的安安長大了,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我小時候也沒被人欺負過呀。”傅予安傲嬌的哼了一聲。

唐無鬱不置可否。

她從小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從沒受過誰的氣。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能忍沈維維一天到現在才開始吐槽。

唐無鬱看了眼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就先幫她把麵膜取了下來。

“下期節目要去西的山裏錄製,我讓人幫你準備東西?”

“哦對。”傅予安仰著臉,任他動作溫柔的用濕紙巾幫她擦臉,“你記得幫我問問航空公司,托運的行李裏能不能放菜刀。”

唐無鬱知道她有慣用的刀具和廚具,“不用那麽麻煩,我們到時候坐我的私人飛機過去。”

“不好吧?”傅予安皺了一下眉頭,“既然錄節目,我們還是要聽從節目組的安排,別顯得咱們太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