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後果串聯起來,郭征隻覺得絕望。

這種情緒充斥著他的心,讓他感到深深的疲憊,就仿佛內心中堅持的信念突然間崩塌了,一時間,眼前有些恍惚。

“我隻是想要解釋清楚這件事情,這樣你我都不用放在心裏。郭征,從此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麵,你好好改造吧。”

看郭征還是那副痛苦掙紮的模樣,季如安就起身準備離開,在這裏再說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她剛起身,郭征就猛地抬起了頭,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被束縛,導致未能成功。

“你怎麽了?”

看著季如安這張容顏,不複大學時候的青春靚麗,可是卻有著她自己獨有的魅力,那眼眸中的風情,是郭征未曾見過的風景。

“我……對不起……”

“你說這句對不起我聽到了,但是我沒有辦法原諒你。郭征,你媽當年離開A市之後,就沒有人再見過,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應該算是安慰吧。”

過去的季如安沒有辦法原諒郭征,現在的季如安沒有過去的季如安那樣的心境。

用手將跑到前麵的頭發撥到了腦後,季如安低頭淺笑,轉身離開,這次,郭征沒有開口挽留。

當年是因為這一幕,在學校新生大會喜歡上了季如安,可在回家和媽媽說的時候,就知道了長輩的那些事情。

之後,就是報複的開始。

要說喜歡嗎?肯定是喜歡的,隻是似乎摻雜了太多的因素,不能回到最開始的純粹。

剛坐上車,手機就響了,季如安看著上麵的名字,關掉了聲音,放在了一旁。

發動車子,匯入了車流。

一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幸好最近不忙,不過……

直接轉到去了醫院,蘇修齊如今已經修養的差不多了,應該快要出院了,明日還要做最後一次的檢測,到時候確定最後的結果。

明天把孩子送走之後,也得過來看看。

那邊的顧泊司電話打到最後無人接聽,還以為季如安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疑惑了一會還是先放在了一邊。

正在處理文件,愛麗絲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顧總,米小姐過來了。”

米白晴?!

顧泊司心情有些不悅,但還是鬆口了:“讓她進來吧。”

剛掛了電話,米白晴就走了進來,白色的修身毛衣,灰色的長裙,黑色的高跟靴,將外套掛在了剛進門的衣架上。

未語先笑:“怎麽我現在進來還要請示嗎?”

顧泊司麵色如常,未有絲毫溫和:“你是米家的,自然是要。有什麽事不能在私底下說嗎?”

米白晴表情有些略微的僵硬,放緩之後有些不太自然:“我是慎重考慮之後才過來找你的,等不了那麽久了。”

將手頭的文件處理好了,顧泊司起身走了過來,坐在了米白晴對麵,將自己的杯子拿了過來。

悠閑的靠在沙發上,慵懶的模樣像極了季曦晨,隻是這個樣子,是他自己看不到的。

“那你說吧。”

米白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色糾結,舍得又不舍得,脆弱中帶著堅強,當真是讓人心生憐愛。

隻是顧泊司微微垂頭慢慢喝咖啡,明明黑咖啡苦的厲害,但是他表情沒有絲毫的起伏,仿佛喝的就是一杯白開水。

看實在是吸引不了顧泊司,米白晴直接開口了。

“我……之前一些事情的確是我做錯了,我隻是對你有些舍不得。這麽多年來,無論我經曆了什麽,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我無形中就有了更深一層的依賴。所以,才做下了這樣的錯事。”

這樣的坦白若是在五年前,顧泊司會相信的,但是現在……

“你之前說過這樣的話,雖然不太一樣,但是意思一樣。小晴,我之所以照顧你,是因為你父母的囑咐,無關情愛,甚至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米白晴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事情會這樣發展,和季依依說的不一樣。

“你以為我還會原諒你,然後當做所有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顧泊司直接把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打開一看,正是他和季曦晨的親子鑒定報告。

這一份是今天才出來的,隨後,他就調查了醫院那天的監控,發現了米白晴的蹤影。

再經過讓人細致的調查,得到了孩子出生的準確時間,足夠證明,自己才是孩子的父親。

說起來簡單,但是誰知道,他又經曆了怎樣的心裏煎熬,好不容心情平靜,給季如安打電話,結果那邊還不接。

真是讓人要氣炸了。

結果,又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罪魁禍首就來到了自己麵前,顧泊司原本還不想計較的,但是現在,聽了米白晴這些話,他不得不計較。

看著這份完整的親子鑒定報告,米白晴的臉煞白,就算是妝容都不能遮蓋的誠惶誠恐和蒼白。

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的感覺。

“怎麽可能?”

尖銳的女聲是顧泊司第一次聽到,雖有些不敢相信是麵前的女子發出來的,但是他卻毫不心疼。

有些同情,不能當做被欺騙的借口。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他是我的孩子,而安安當年萬念俱灰之下帶著孩子離開,我卻是在結婚,多麽諷刺。”

米白晴猛地抬頭,卻是看到了顧泊司通紅的眼眶,還有那看著自己,壓抑不住憎惡和疏離,這是前所未有的。

讓她的心冷的生疼,卻不知道如何緩解。

“米白晴,我坐到了我當初承諾的,甚至遠遠超過,你現在不應該再占據我的生命。去找屬於你的愛情,而不是毀掉我的所有。”

可是……

“可是我喜歡你呀,小時候我救了你,那時候開始我對你就有不一樣的感情,情竇初開的年紀,我知道那是喜歡。為了你,我出國留學,努力的讓自己強大。”

這些話,往昔的米白晴是說不出來的,不是因為不敢,而是因為不能。

但是現在,她沒有什麽不敢說出口的。因為不說,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之所以明白,是了解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