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顧泊司的隱忍,米白晴更多的,是撕心裂肺。

“過去二十多年的時間,你沒有遇到一個能夠為之停留在眼中的女孩,為什麽季如安就出現了?”

“我那麽努力,忍受著那些刻薄的親戚,就是為了能夠擁有一個和你並肩的身份。可是你呢,五年前的季如安,那麽懦弱的一個女子,還是離婚的,你都看得上,你為什麽看不上我?”

這句話,帶著米白晴最為執著的質問,也是她最不甘心的地方。

“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不拒絕我的接觸,我喜歡你對我的溫柔。你是顧氏的家主,我是米氏的家主,我們強強合並,有什麽不好。憑什麽,憑什麽我比不過一個季如安?!”

那張向來清純帶笑的小臉,阻擋不了淚水的落下,米白晴執著的看著顧泊司,妝容有些暈染,但是她依舊緊緊的看著。

仿佛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案。

顧泊司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坐直身子,氣勢陡然而出,毫無壓製,鷹眸銳利,眼眶微紅,卻不損他的英氣。

硬挺的五官是米白晴喜歡的風格,可是這樣看著她,卻是最不喜歡的表情。

她想要顧泊司用看著季如安那種表情看著她,就好像,她是他最為深愛的人,可是這個願望,虛無縹緲。

“我說過喜歡你嗎?”

“……未曾。”米白晴有些泄氣。

“我給過你希望嗎?”顧泊司越發咄咄逼人。

米白晴神情沮喪:“沒有,你沒有給我任何希望,是我自己的奢求。”

“當初的婚事是你先提的,是為了穩固你在米家的地位,拿回屬於你父母的股份,借此提醒那些躁動的野心,是不是?”

“是……是我提出的,因為隻有那樣,我才能夠在所有人麵前,成為你的妻子。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候,沒有人記得季如安,隻有我才是你的妻子。”

米白晴的情緒從沮喪中走出來,整個人都有些暴躁,哭著笑著,竟是形象全無。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挽回顧泊司。

那場婚禮,是米白晴的幸福,可卻是季如安最傷心的時候。

顧泊司突然感覺有些疲憊,或許,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透過米白晴,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事情。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可能。就算是沒有安安,也不會有可能的,因為我心裏接受不了你。最為直觀的,就是我碰不了你。無法徹底的接受,柏拉圖式的愛情,沒有結果。”

所謂愛情,愛和情一樣都少不了,雖然他和季如安完全可以跳過那些,到最為老夫老妻的時候。

但是之前經曆的所有,都是存在的。

米白晴使勁的搖頭表示拒絕,眼淚不要錢的流了出來,整個人不複剛才的優雅,狼狽的像是失去了太陽的孩子。

“我不在乎,我隻是想要你在我身邊,我一轉身你就在,不在乎什麽,什麽都不在乎的。阿司,你為什麽不懂我?我所渴求的就僅僅是這樣。”

“是我把你慣得太厲害,我隻是你的兄長。你因為自己的願望就做出這麽多的事情,你有問過,我喜歡嗎?”

這一個反問就直接阻止了米白晴所有的委屈,顧泊司捏了捏鼻梁,感覺有些困倦:“好了,離婚的事情盡快提上日程,以後我們之間僅僅是合作的關係。”

這話刺激了米白晴脆弱的神經,讓她條件反射性的說出了一些壓根就不想說出來的話,神色陰鷙,整個人都有些神經質。

“我不要。我不同意,離婚就沒有辦法進行。阿司,季如安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你讓她遭受了那麽多,你以為她還會喜歡你嗎,說不一定人家現在和蘇修齊濃情蜜意,早都已經忘記了你。”

米白晴尖銳的指甲陷在了顧泊司的胳膊上,那種疼痛讓人有些頭皮發麻,但是顧泊司卻是眉頭都沒皺。

人在癲狂的時候,情緒是失控的,所作所為被無限放大。

“我謝謝你,要不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蘇修齊的什麽事,安安自始至終都會是我的安安。”

諷刺的話顧泊司說的直接,那雙眼中**裸的不懈更是刺激了米白晴,讓她的精神臨近了崩潰的邊緣。

這一輩子所受的刺激都沒有今天大,因為,顧泊司不信任她了。

“你的……安安……”

米白晴猛地揮開顧泊司的手,隨後衝了出去,連外套都沒有拿。

愛麗絲隨後走了進來,看著顧泊司狼狽的樣子,語氣有些詭異的起伏。

“顧總,要不要讓人去看看?”

雖然不知道這裏麵到底商量了什麽事情,但是看這情況,應該是挺艱難的。

顧泊司坐了下來,感覺頭痛欲裂:“去吧,給她的助理打電話,確保她回去。”

這個時候,不是讓米白晴出事的時候。

就在愛麗絲剛剛離開之後,顧泊司猛地想到了什麽,眼睛睜開,裏麵充斥著擔憂。

給季如安打了電話,這次她接通了。

在蘇修齊麵前,季如安再掛了就不太好意思了。

“有什麽事嗎?”

顧泊司想要解釋剛才的事情,但又不知道應該解釋,稍微沉默了一會,在季如安第二次開口問的時候,把話題拐到了米白晴的身上。

“她可能去找你了,你注意安全。”

季如安神色有些難看,旁邊的蘇修齊坐直了身子,她趕緊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我知道了,你們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我們之間一直在提離婚的事情,她……不願意。”

那邊的顧泊司說的感覺嗓子幹啞,而這邊的季如安聽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

“哦,我現在在醫院,所以不論她去公司還是去我家,我都不在,沒事的。”

隨意應付了兩句,季如安便掛斷了電話。心頭一時間的情緒不知道如何形容,複雜的讓她都有些頭疼。

蘇修齊雖然沒有聽到那邊顧泊司的聲音,但是也覺察出來那人對季如安非同一般。

“是顧總?”

歎了一口氣,季如安輕輕點頭:“對,是他,似乎是和米白晴有一些事情起了爭執,怕她過來找我,我還一無所知。”

“哦,是這樣。”蘇修齊也不願意在季如安麵前提起顧泊司,這人太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