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還未到卯時,衛傾兒和妙音就忙碌在夥房裏,同負責飲食的兄弟們一起準備著早膳。

衛傾兒換回了女裝,雖然隻是粗布衣裳,但也無礙於她天生麗質的容貌,這番質樸反倒是襯得她如沾了人間煙火的仙子,平易可近。

有了衛傾兒存在,這些士兵們做起事來更加勁頭十足,幾個人在夥房裏聊得熱火朝天,都不似從前那般死氣沉沉了。

衛傾兒給兄弟們分發了膳食後,抬頭瞧了眼日照,然後解下圍裙交給妙音。

“妙音,你在這兒幫忙,我先去元將軍那兒了。”說完,衛傾兒端起事先準備好的一份早膳往主營帳走去。

來到門前,衛傾兒調整了恰到好處的微笑,步態優雅的走進去。

“元將軍,您的早膳來了!”

元秦正批寫著什麽,一聽到衛傾兒的聲音就莫名的上火,他連頭也不抬,隻冷冷的回了一句:“放這兒。”

“是!”衛傾兒依然保持著滿臉笑意,把盤子放在了桌子一側,然後學著管一的樣子乖巧的站在旁邊。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元秦終於停下了筆,收好後遞給管一吩咐道:“標記的人留下,其他人遣回去。另外,這封信送回京城。”

管一接過任務後離開,元秦看到一旁的早膳,才想起抬頭望向衛傾兒。

這時,門外忽而佛來一陣清風,撩起衛傾兒散落在額前的秀發。

衛傾兒抬手去撥弄,將鬢角的碎發攬在耳後。凝脂似的臉蛋在柔和的光照下白裏透紅,盈盈雙眸似水柔情……

元秦心靈深處恍惚間被撞了一下,不知不覺消散了眼裏的厭惡,連表情都舒展了不少。

這個女人,褪去了一身泥後還是挺有人樣的。

“元將軍,元將軍?”衛傾兒在元秦眼前揮了揮手。

他在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神呢。

元秦瞳孔猛地一收,立刻坐正了身子,迅速解決了早膳後,那副不耐煩的表情又繼續爬回了他的臉上。

他起身走到旁邊的衣架旁,忽而又轉身疑惑的看著衛傾兒。

衛傾兒隻衝他笑了笑,依然若無其事的望著他。

“轉過去!”元秦喊道。

“嗯?”這回換衛傾兒疑惑,她左右看了看,轉哪兒?

元秦插著腰無語的又白了她一眼,“難道你還想看我換衣服嗎?”

“不、不想!”衛傾兒一個急速旋轉就背過身去,臉上立刻浮現一抹紅暈。

元秦快速換好衛傾兒身上的同款粗布衣裳,咳了兩聲,衛傾兒才瑟瑟的轉回身去。

“這次,我們是化身同一師門下的師兄師妹,在軍營建造前就已經在這兒采藥多年了。那兩筐背簍裏是昨日已經煮過的半夏,今天我們先過去試試,能換多少回來就換多少。”元秦同衛傾兒說明。

“好的,師兄!”衛傾兒入戲得快,之前看折子戲,她都心癢癢的恨不得自己上去演,現下倒是給了她一個情景表演的好機會。

“小姐!您要的藥熬好了!”妙音端著兩碗藥水進來。

衛傾兒接過來送到元秦麵前,“師兄,這是管一昨日帶回來的那副藥渣熬的解藥,雖然管一說那些藥渣是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影響不大,但以防萬一,還是先喝下解藥有備無患。”

元秦並沒有喝的打算,依舊對她說的解藥方法表示懷疑。

他的這個心思衛傾兒一看便知,繼而試著打消他的顧慮說道:“你要是還擔心有毒的話,那我先喝,你隨便給我挑一個,你讓我喝哪碗就哪碗。”

元秦沒有說話,但眼神反射性的指向了他右邊的那碗。

衛傾兒二話不說端起那碗藥就咕咚喝下,抹了嘴後說:“現在的我是能解了那些迷幻的,但師兄您要是不喝的話,萬一到時候出現幻覺神誌不清,那保持清醒的我對於你來說可比現在要危險得多哦!”

元秦猶豫了一刻,最後還是端起剩下的藥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喝完了走吧。”元秦放下藥碗催促,提起旁邊的背簍就準備外往走。

“等等!”衛傾兒喊道。

“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