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說話的女子並不是別人，正是跟賀淮有著一段“孽緣”的關婧瑤。
在看到方曉的時候，關婧瑤原本麵無表情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她實在沒想到，過來牙行買些下人竟然也能夠遇見方曉。
雖然她們之間該說的話都已經說清楚了，可這並不代表關婧瑤願意再跟方曉接觸，哪怕是像這樣偶然遇到也不情願。
“又見到關小姐了，還真是有緣啊。”方曉微微笑著說。
“誰要跟你有緣了？”關婧瑤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過來是做什麽的？”
方曉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可卻也清楚她並沒有壞心眼，便笑著說：“我來牙行還能夠做什麽呢？自然是來買人的。”
“你也來買人？”關婧瑤眉頭一皺，嘟嘟囔囔起來，“怎麽這麽不趕巧，非要在我買人的時候也來買人。”
對方聲音雖然小，但方曉還是聽到了。
她不由得一笑，“這買人又沒必要特地挑時間，就是碰巧遇到了唄，關小姐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更加厭惡我吧？”
“我哪有厭惡你？！”聽著對方這麽說，關婧瑤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我從來沒有那樣過。”
這到底是在牙行，跟過來的人裏麵又並不全是她貼身信任的人，關婧瑤可不希望到時候有些風言風語傳出去。
方曉這才反應過來說錯了話，忙道歉：“是我一張嘴胡說八道了，關小姐還請見諒。”
“行了，買你的人去吧。”關婧瑤沒好氣地開口，轉而看向剛才帶她們進來的那個男人，“周牙人，還請將你們牙行合適的丫鬟小廝都叫過來吧，我想要親自挑選。”
周牙人連忙點頭，“關小姐放心，我這就去將人帶過來。”
說完話還瞥看了一眼方曉，但見關婧瑤都沒說什麽，便就這麽離開了。
等著周牙人走之後，關婧瑤又將跟來的四個丫鬟叫了出去，隻留著之前的貼身丫鬟在身邊。
關婧瑤抬眸看了方曉一眼，對著丫鬟道：“流蘇，你去門口守著，不要讓任何人偷聽，若是周牙人帶著人來了，你也先知會我們一聲。”
她這是有私密的話要跟方曉說。
被喚作流蘇的丫頭連忙頷首，“奴婢知道了。”
方曉瞬間就好奇起來，等著流蘇離開，廳內隻剩下了她們兩人，便迫不及待地問：“關小姐有重要的話要跟我說？”
關婧瑤白了她一眼，“誰說我要跟你說話了，我隻是想要安靜一些不行嗎？”
想要安靜還帶這麽多人來……
方曉在心裏暗自腹議，但麵上卻笑著點點頭：“行，可太行了，關小姐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反正該要說的話她都已經說清楚了，這關婧瑤再做什麽都跟她無關。
關婧瑤原本想著自己不先開口，怎麽著也會讓方曉好奇到開口問。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方曉說完那話之後居然就自顧自地喝茶去了，果真沒有要詢問她的意思。
這可把關婧瑤氣得夠嗆，“你別喝了！”
“關小姐這把霸道，連茶水都不讓人喝嗎？”方曉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開口問道，“還是說，這牙行是關小姐開的，這茶具茶葉是關小姐買的，甚至連這泡茶的水都是關小姐家中井裏的？若是如此的話，我便不喝了。”
關婧瑤蹙眉看著方曉，她才說幾個字呢，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這麽一大段話等著她。
看來這次她是遇到對手了。
“我確實有話要跟你說。”關婧瑤隻能夠無奈放下身段，壓低著聲音後開口。
“哦？”方曉眉頭一挑，好奇地看著關婧瑤，“我還以為上次我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不知道這次關小姐還要同我說什麽？”
“你這次來買人，是替賀淮來的嗎？”關婧瑤問。
方曉愣了一下，隨後搖頭，“不是啊，隻是我覺得身邊沒個人伺候不方便，加上我有想法在揚州開一家吃食小店，所以才想著過來看一看。”
這個問題似乎並不讓關婧瑤滿意。
因為方曉說完之後，她臉上的神情頓時頹然了幾分。
這樣子倒是讓方曉有些看不明白了，之前關婧瑤一個勁地想要弄清楚她跟賀淮的關係，怎麽現在瞧著對方像是巴不得她跟賀淮有關係一樣？
是哪根筋搭錯了嗎？
“如此，便沒事了。”關婧瑤放緩了語速說。
方曉更覺得不對勁，卻隻是在心裏開始思量起關婧瑤這奇怪的言行起來。
想了好半天，她忽然意識到什麽，開口問道：“關小姐，該不是你今日來買的下人，是幫賀淮買的吧？”
被方曉這麽一說，關婧瑤一張臉頓時就紅了。
她本想要拒絕，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她實在不習慣撒謊。
“行了，就算是給賀淮買的也沒什麽啊，我不會跟他說的。”猜中之後方曉反而沒那種奇特的感覺了，“不過你到時候買了給他送去，他會收嗎？”
到底賀淮現在對關婧瑤還有些懷疑，要是就這麽送人去，隻怕賀淮會覺得關婧瑤是要在他身邊安插人手。
關婧瑤搖搖頭，想了想後說：“應該會收吧，畢竟我已經將他現在所住宅院裏的一些人給發賣了，買下的這些也隻是彌補空缺，若府中人手不夠，他總會收下的。”
嗯？？？
方曉頓時瞪眼，滿臉不解地看著關婧瑤：“你為什麽要賣賀淮宅子裏的人？這事……賀淮知道嗎？”
若是不知道，賀淮隻怕又要懷疑關婧瑤這是別有用心了。
“我發賣的那些奴仆，都是從京城一路跟著我們到揚州來的。”關婧瑤壓低了聲音解釋，“算是……賀家二房安插在賀淮身邊監視他的人。離京之前大姨母同我說過，若是賀淮存了別的心思想逃，讓我隻管吩咐那些人動手將他綁回來，並且平時也可以通過那些人知道賀淮的一言一行。”
那日賀淮在廣聚軒見到方曉，並且同她說話的事情便是監視賀淮的仆從告知關婧瑤的，所以第二日她才會以賀淮的名義邀請方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