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優徹底愣住了,腦子裏多出了好些念頭來。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在軍營裏聽到的一個消息,說是大將軍當時在京城的時候,已經跟失散多年的兒子相認了。

所以這一次來的李將軍難道是……

徐優臉色慘白,正覺得不可置信的時候,屋外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雖然屋裏的光線比較昏暗,但徐優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那人跟大將軍長相相似,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大將軍。

“你……你是大將軍的兒子?”徐優看著他問道。

李璧冷冷看了他一眼,隨後走到了他的身邊,冷聲開口:“說,蠻人安插了多少臥底在我們軍中?除了你之外,你的同夥還有哪一些?”

李璧並不想要跟他多說廢話,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將這些沒有良心的細作全部一網打盡。

隻有這樣,接下來他們才能夠更好的將重心放在戰場上麵。

徐優早知道他會問這個,輕笑一聲,“我沒有什麽同夥,你……啊!”

一把匕首直接插進了徐優的大腿上,疼得他撕心裂肺,冷汗涔涔。

原本他想著審問怎麽著也有個過場,總要多問幾句,或多或少會用利益來**。但他沒有想到,李璧居然這麽直接,不等他多說些什麽就動手了。

“我之前在北安軍中待過,也清楚軍營當中是怎麽審問的。”李璧淡淡開口,“原本我也打算用那樣的方式,不過我家娘子提醒我,說你肯定習慣了那套流程,說不定不喜歡,所以我們就換了一個方式……”

他說話的時候,一把握住了匕首的把柄,隨後一抽。

還沒等徐優疼到叫喚,他卻又感覺另外一條腿傳來痛感——李璧已經將匕首紮進了另外一條大腿上了。

“你……你怎麽這般狠毒……”徐優滿頭大汗,痛苦地看著李璧問道,“你跟你爹太不一樣了……”

“誰說我跟我爹不一樣了?我爹隻是對待身邊的人好而已,如果他知道你是叛徒,我相信他一定會讓你更加生不如死。”李璧冷哼一聲,又一次將匕首給抽了出來。

他冷冷看著徐優,心中憤恨不已。

如果不是徐優他們這些細作將軍中的消息傳給了蠻人,他們現在也不必落得這樣的境地當中。

方曉在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然後將一直拿著的一個水袋遞了過來。

“相公,給他用用吧。”方曉一臉笑容,看著純真無害,“我相信待會兒他會很願意跟我們多說話的。”

李璧頷首,直接將水袋打開。

就在徐優以為他們是要喂自己喝水的時候,他卻看著李璧直接將水袋裏的水倒在了自己大腿上的傷口處……

然後,便是劇烈刺激的疼痛感。

那水袋裏的並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加了鹽的鹽水!

傷口一旦被鹽水刺激,疼痛感便會席卷全身,讓徐優抗持不住。

他虛弱地喘息著,疼到眼淚都嘩嘩直流。

“現在還不肯說實話嗎?”方曉看著徐優這般,忍不住蹙眉,“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就隻能夠采取其他的方式了……對了,你喜不喜歡吃烤肉?”

徐優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更是不明白方曉口中的烤肉是什麽意思。

他可不相信對方會好心到給自己吃烤肉。

見他翻了個白眼不回答,方曉也不強求,而是又看向了李璧,“相公喜不喜歡吃烤肉?”

“普通的豬肉做的烤肉能吃。”李璧淡淡開口,“可如果是他的肉,我會覺得惡心。”

“那這樣的話,就讓他自己吃吧。”方曉笑得燦爛,目光又落在了徐優的大腿上,“剛好這腿上的肉看著不錯,吃了之後也能讓他更有力氣接受審問了。”

話音落下,方曉拍了拍手。

很快就有人將烤肉用的架子、炭火等東西送了進來。

徐優看得目瞪口呆,想到這些東西都是用來對付自己的,他頓時就慌了起來。

他愛吃烤肉,但可不想吃自己的肉做的烤肉啊!

在方曉點燃炭火的那一刻,徐優一顆心亂得不成樣子,急急忙忙開口:“我說……我全都說……你們不要這樣對我……”

方曉手上的動作不停,麵上卻微笑著,“相公,他說他願意告訴我們。你說他會說實話嗎?”

李璧還沒開口,就聽得徐優說道:“我說實話,我保證全都是實話……除了我之外,之前損失的三座城池裏都有蠻人安排的細作,另外你們正在保護的新塔城裏也有,如果你們沒派人去支援的話,新塔城也會陷入危險當中,所以你們最好早做準備……還有就是大將軍身邊,我跟著他進山去,還有另外一人留在軍營裏……”

徐優到底還是害怕了,想到自己的肉架在火上烤熟,最後被自己吃掉的畫麵,他便恐懼到將知道的事情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而早已經知道他會說出來的方曉和李璧聽著這些話後,臉色卻還是變得陰沉了起來。

他們想過軍中還會有其他的細作,卻沒想到數量居然如此之多,整個北安軍跟淮南軍裏麵,安插了不少外人。

也難怪這一次跟蠻人的交手,他們會落得下風,原來是這些人在從中搗亂,將軍中的消息全部都送了出去。

內部出了大問題啊……

李璧咬了咬牙,再又問道:“你說安排在大將軍身邊的人除了你還有另外一人,那個人是誰?”

“這個我不知道。”徐優回答,看見方曉狠戾的目光又連忙解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雖然被安排在大將軍身邊,但所有行動都得要聽上麵的人吩咐,這個人就算是我的上司了……但他並沒有公開過身份,不隻是我,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不信你到時候抓了其他人可以問一問。”

李璧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徐優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最重要的是到了這個時候了,他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隻是既然所有細作都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的話,整個事情可就麻煩了。

“你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遵從過他的吩咐,總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吧?”方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