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做的事情，都是寫好紙條放在指定地方我去拿的。”徐優說道，“並且我看完之後會將那些紙條都給燒了。”
方曉皺眉，“那如果你們要聯係他呢？”
“我們並不需要聯係他，隻要做好了事情然後將消息派人送去北蠻就行了。”徐優解釋道，“每一次他讓我們做的事情，也是他得知的一些消息通過我們的手送出去，算是單向聯係了。”
“那除了你之外，他還有其他可以送消息的人？”方曉再又問道。
“當然有了，不然這一次也不會讓我跟著大將軍去山穀啊。”徐優連連點頭，“這個人我知道，是一個叫做程無極的千戶，他現在應該還在軍中，不過可能也不是千戶了。”
畢竟他們已經出去了快要兩個月的時間，對於軍中的一些情況已經不了解了。
李璧收緊了手心，心中越發煩躁起來。
沒想到跟北蠻的戰爭當中，居然還有這麽多事。甚至他們號稱泱泱大國，卻沒想到被一個小小的國家安插了這麽多眼線，說起來實在可笑。
“你確保自己說的是真的？”方曉又看向了徐優。
“我保證！”徐優趕緊點頭，“還有就是我之前說的新塔城的內線了，你們最好趕緊派人去支援，否則內線跟北蠻那邊一聯合，新塔城也會破，到時候整個北境都將會陷入危險當中。”
方曉聽著他的話，跟李璧對視了一眼，冷笑道：“你現在倒是知道擔心了？那為什麽之前要做這種不忠不義的事情呢？”
“我……”徐優張了張嘴，隨後低下頭，“我在軍中的官職不高不低，多年來沒有得到過晉升，北蠻許給我承諾，等著戰事結束之後會想辦法幫我提升官職，並且讓我去到京城。”
“北蠻讓你去京城？”方曉覺得很是可笑，“他們能夠有什麽能力？還是說，你們打算幫著北蠻一切滅了我們的國家？”
“不是這樣的……北蠻說他們隻是想要北境這一塊地方，以後再不會奢求其他。”徐優解釋道，“他們會想辦法跟陛下達成約定，從今之後跟我們和平共處，那樣未來就不會再有戰事……”
“糊塗！簡直荒謬！”沒等著他將話說完，李璧立馬嗬斥著打斷，“你是三歲小孩嗎？居然如此天真，連北蠻的謊話你都願意相信。你知不知道，丟失的那三座城池裏多少無辜百姓受苦？蠻人真要占領了北境，怎麽可能不覬覦其他地方？”
被他這麽一罵，徐優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其實他有時候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但他早就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算知道錯了也回不了頭，隻能夠硬著頭皮繼續這麽下去。
李璧十分生氣，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方曉拉住。
“冷靜一些。”方曉勸慰道，“我們先出去吧。”
兩人先從小屋子裏離開，隨後方曉又吩咐著士兵將屋裏的東西撤出，然後讓他們仔細盯著徐優，不能夠讓他跑了或者做什麽傻事情。
之後兩人便去了校場那邊，一邊散步一邊說話。
“我萬萬沒想到，我們軍中居然出了這麽大的紕漏。”李璧的語氣之中帶著一些絕望，“原以為就算有細作，也隻有兩三個，沒想到數量居然多到了這樣的地步……”
方曉同樣感覺到詫異，但她卻又覺得有些奇怪，“你就沒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嗎？北蠻就算有想法在我們這邊安插眼線，但如何能夠做到這麽多人的？他們可不是蠻人，哪兒會有那麽容易聽蠻人的話？僅僅隻是因為蠻人所承諾的那些事情？”
聽著方曉這麽說，李璧忍不住蹙眉，“你的意思是……”
“這背後一定還有一個大人物在，這個人的權力大到可以隨意安排這些人的官職。”方曉分析後說道，“這一次北蠻能夠如此成功的占領我們的三座城池，不僅僅是因為北蠻有眼線在，更有可能是有人聯合北蠻，想用北境作為利益交換，讓北蠻幫他的忙……”
雖然她還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但所有的事情加起來一想，最有可能的就是這樣了。
李璧腦子裏嗡嗡的，他嚐試著往方曉所說的方向想了想，隻覺得震撼不已。
要是這樣的話，想要尋求蠻人幫助的人，就隻可能對著皇位下手了。
“陛下有危險！”李璧臉色很是難看，“這個人看來在朝堂之中。”
“其實最大的可能我們應該能夠猜到。”方曉眸色深深，“你可還記得之前高家的事情？還有我們半路遇到的那些山匪，所說的蓮花山兵器的事？”
李璧頷首，“我記得……如此說來的話，難道高家依舊還想圖謀不軌？可是高家那個人不是已經被陛下給解決了嗎？”
方曉搖了搖頭，“隻是猜測而已，我也推測不出那麽多事。不過除了高家背後的人之外，想來也沒有其他人能夠有這麽大的權力安插這麽多眼線，甚至要求他們跟蠻人進行合作了。而且這件事情，我們暫時不能夠告訴陛下。”
“為何？”李璧一臉不解，“早些告訴他，讓他做好準備不好嗎？”
“因為我們無法證明這件事情是真的，這隻是我猜測而已。”方曉說道，“或許我們找到徐優口中所說的另外一人之後，能夠從他的嘴裏得到一些線索。”
李璧垂眸，半晌才開口道：“那我們接下來就開始想辦法抓人吧，我就不信這一隻狐狸不會漏出尾巴來，隻要他還要繼續為他背後的大人物辦事，就總會漏出蛛絲馬跡。”
“我也是這麽想的。”方曉點點頭，“新塔城有著趙副將在，應該很快會傳來好消息，所以我們並不需要進行支援。現在我們要做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將失去的三座城池給拿回來，到時候這個人一定會坐不住。”
有著方曉在身邊分析，李璧的情緒穩定了不少。
他握住她的手，溫聲說道：“就按照你說的，我們一邊解決這些臥底，一邊拿回失去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