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當然沒有忘記那種感覺,如同千萬隻螞蟻在他的右腿裏麵爬行,吃著他的筋肉。
回想起當時,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沒有再說任何話。
但等著方曉給他上好藥離開之後,他卻不開心了,“娘!你還在傻樂什麽呢?”
見著薛芳一直坐在一旁傻笑,李密有些看不過眼。
“密兒,你就聽你嫂子的話,好好配合治療吧。”薛芳不走心地安慰道,“從這個月開始,娘每個月都存上一些銀子,等著你的腿好了以後就讓孫媒婆幫你找門親事。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娶妻生子給我們李家留個後了。”
李密不喜看到自家娘這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但更不喜方曉。
他蹙著眉頭,沒好氣地說,“娘,那方曉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還真是容易忽悠啊。”
“什麽叫我容易忽悠?有你這樣當兒子說娘的嗎?”薛芳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她說每個月給你一兩銀子,你傻兮兮答應了還感覺賺到了,不是容易忽悠是什麽?”李密盯著她問。
薛芳不明白他想說些什麽,下意識地解釋道:“這不是你嫂子他們生意剛起步,還要每天都給你買藥,所以留不下什麽錢嗎?而且一兩銀子也不少了,足夠我們一家人用。”
“她現在生意剛起步,就能夠開口固定給你一個月一兩銀子,難道就不怕做不到嗎?”李密用手指敲了敲床沿,提醒薛芳仔細聽。
薛芳怔了怔神,“你的意思是……”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清楚的知道麻辣兔肉的生意能夠賺上很多,才有閑錢給你們每月一兩。”李密分析起來,“並且等著我的腿疾好了以後,就不需要再花錢買藥,那她手中的銀子就會更多。娘,這次你真的是被她忽悠了,她起碼可以每個月給我們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比一兩銀子多出來了一千文錢,這可以買很多很多東西。
薛芳心中犯起了嘀咕,她仔細思考了一下寶貝兒子說的話,越想越感覺到有道理。
“是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薛芳開始後悔起來,“那方曉可是方家的人,以前方家做生意就厲害,鎮子上肯定也許多熟人願意幫忙,絕對不像是她說的那樣還沒賺到錢。”
越想著薛芳心裏越是懊惱,她剛才怎麽沒有反應過來呢,竟然就直接為著一兩銀子而妥協了。
不行,她不能夠就隻拿這麽一點錢。
“我得去找找她。”薛芳起身就準備往外走。
李密趕緊將她叫住,“娘,你現在過去找她,她還是會想著千萬個理由來搪塞你,說這要花錢那花錢,根本不會給你。”
薛芳雙眉緊蹙,冷哼一聲,“她如今是我們李家的兒媳婦了,給錢孝敬爹娘不是應該的嗎?要是她不給我,看我怎麽鬧!”
“鬧起來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我的腿可還要依靠她治療呢。”李密勸阻起來,“難道娘忘了前些天的事情,方曉腦袋上的傷現在估計都還沒好透。”
提到這件事情,薛芳臉色有些難看。
在此事上她是不占理的,要真鬧起來,村子裏的人就都會知道她這個婆婆動手想要殺害兒媳婦,以後怕是沒有哪家姑娘願意嫁給自己的寶貝兒子。
“那我應該怎麽辦?”薛芳有些苦惱。
“娘,方曉他們每天賺了錢,一定會存起來。”李密招手示意薛芳靠近一些,然後壓低了聲音又繼續分析,“白日他們三個都要到鎮子上去,之前賺的錢隨身攜帶一定不方便,最安全的就是放在家裏。”
“放家裏……”薛芳嘴中念念有詞,忽然就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我們直接去拿?”
李密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反正方曉說銀子就那些,就算被偷了她也一定不敢說什麽。否則她有足夠的銀子為什麽不多孝敬爹娘一些呢?這是會被全村人唾棄的事。”
村裏人最重視孝道,到時候銀子被偷了後鬧起來,他們也能夠想辦法占理。
薛芳越想越覺得事情可行,她笑著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密兒,你真是為娘的好兒子,越來越聰明了。等著明天他們走了以後我就去他們的房間,拿到了錢讓你爹去鎮子上稱斤肉,給你好好補一補。”
“那可說好了,我要吃紅燒肉。”李密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就是方曉做的那樣的。”
“不管是方曉做的還是圓曉做的,娘都弄給你吃。”薛芳笑著說。
方曉並不知道這母子二人在密謀著什麽事情,直接去了謝家將當日的兔子給買了回來。
因著薛芳已經知道了此事,她也就大膽地直接在白日的時候就開始製作麻辣兔肉,李璧幫著燒火。
一桶兔肉完成,正要準備第二桶的時候,外麵有人敲了敲門。
“我去看看是誰。”李璧將灶裏的火放得旺一些,這才起身出去。
到了門口他卻是一愣。
“李璧,你家媳婦在不在?”
門口站著四個人,都是村裏的獵戶,平常跟李家並沒有太多往來。
他們的手裏麵都提著兩三隻野味,有野兔、野雞,甚至還有一個人提著半邊野羊。
“叔伯們有事嗎?”李璧不解地看著他們問。
“我們聽謝家的說你媳婦在做什麽麻辣兔肉,所以想要看看你們還收不收受傷的野兔子。”其中一人開口道,“還有其他一些東西,都是受傷了鎮上酒樓不要的,隻是賣相不好,但都絕對新鮮,還活著呢。”
說著他將手中的兔子往地上一扔,用腳踹了踹,那兔子立馬就挪動著受傷的腿往前蹦躂。
麻辣兔肉的生意是方曉在做,李璧不過是幫些小忙,他深知自己沒辦法拿主意,連忙道:“你們先等等,我去問問方曉。”
他轉身就往廚房走,那四個獵戶看著頓時就笑了起來。
“看來李璧也跟他爹一樣,是個怕老婆的啊。”有獵戶打趣道。
幾人笑得更加大聲了。
方曉出來的時候正巧碰見他們正說笑著,“幾位叔伯說什麽呢,這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