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聽著身後月兒的哭泣聲,心裏很是難受，若說月兒沒來之前雲煙的心空空****，而現在雲煙的心裏更多的就是對月兒的愧疚。
“小姐，別站在那兒好不好？”
月兒看著雲煙，心疼的說著，視線落在雲煙不遠處的雪地上，地上的血有的暗紅，月兒更加忍不住的淚著淚。
卻不敢說出口，她看著雲煙衣袖下的一片暗紅，淚流的更凶了。
月兒跟在身邊多久了？雲煙都有些記不清了，隻是在哪每一個絕望的日子裏,自己就隻有月兒一人，若說雲煙此時最看不得的就是月兒了，心裏還是放不下，還是不忍。
“月兒，……是我對不起你。”
雲煙說著，自己現在和姐姐有什麽不同？可能自己還不如姐姐。
可除了這樣的方式，還有什麽能讓自己一直留在姐姐的心裏呢？雲煙仰起頭，沉默著。
每一次見著姐姐，自己的心裏在想些什麽呢？可能除了傷害姐姐就什麽也沒有了吧。
姐姐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不明白,姐姐的心裏，若水還是那個天真善良的若水，可是雲煙不是，雲煙做不到了。
每一次看著姐姐，心裏沒有一刻不是算計，沒有一刻希望姐姐是好好的。這樣的自己繼續留在姐姐身邊姐姐會好嗎？姐姐若是知道了,還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嗎？
“沒有小姐，小姐沒喲喲對不去月兒，是月兒不好，沒有照顧好小姐，是月兒不好。”
月兒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她看著雲煙，小姐怎麽了？以前從不會這樣的，為什麽？小姐。
月兒不解，她看著雲煙，自小自己就跟在小姐身邊了，小姐是什麽樣的人，月兒自覺自己還算了解，可現在雲煙這般，月兒又覺得自己不了解小姐了。
“……”
雲煙不在說話，她淡淡的笑著，慢慢朝著崖邊移去。
“小姐，小姐，你可是忘了今天可是你的生辰啊，你快過來月兒給你做雞蛋羹好不好？”
月兒看著雲煙朝著崖邊移動的腳步，心裏更加的慌了，她急急當然說著，都讓人有些聽不清了。
雲煙聽著，她的腳步聽了下來，可是卻沒有回頭。除了月兒，還有誰記得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呢？
蕭瑤聽著，她有些震驚，卻也有些懊悔。雲煙的生辰？自己怎麽就不記得了呢？她看著雲煙，不清雲煙的反應。所以雲煙一直都在等自己給她過生辰嗎？可雲煙為何不說？為何要一直瞞著自己呢？蕭瑤不明，卻也不知如何在開口。
“小姐，別這樣好不好，月兒會害怕的……”
月兒說著，眼裏的淚已經止不住，可是她看著自家小姐的樣子，心裏更是害怕。若是小姐落下去了，自己該怎麽辦？月兒很是無措，此時不由在想，若是先生在這裏該有多好，小姐很是聽先生的話的，先生說的，小姐都會聽的，可是為什麽先生就是不在呢？月兒開始有些抱怨自己瞞著先生來見小姐了，開始後悔沒有讓先生和自己一起來了。
“雲煙……”
蕭瑤輕聲叫著雲煙，卻也隻是叫著，除了這樣，蕭瑤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麽。小時候自己讓雲煙等著自己，可是自己卻沒來得及去見雲煙就跟著舅舅走了，現在找著雲煙了，自己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給雲煙她想要的身份，明明知道隻要細細想想，就能知道雲煙要的是什麽的，可是自己卻沒有注意到雲煙。
“聽說將軍有位好友姓穆，若是將軍想讓那人好好的，正月便回塞北吧，過了……”
雲煙說著，她笑笑，再狠的心，卻也還是不想讓她難受，也不想讓她怨恨她自己，明知道這樣她會不喜歡的，卻還是做了，明明就不怎麽重要的，還是忍不住了。
“別說是蘭先生了，就是天上的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手上的血液已經凝固，雲煙回過身，看著蕭瑤微微愣了一下的樣子，她眼裏會是什麽表情呢？雲煙想著，心裏卻有些病態的喜悅。
“將軍，你知道嗎？我不是她，我像不了她一樣，也成不了她。”
雲煙說著，她看著蕭瑤，笑著，哭著，似乎那個對一切都失去希望的人不是她，似乎之前那個心灰意冷的人不是她。她笑著，眼裏的淚都留下來了，也就隻要看著月兒，她才收回自己這樣的表情，才會回到那個溫柔的，優雅的雲煙。
蕭瑤看著雲煙，她除了看著雲煙，一次次的埋怨自己，她就什麽也做不了。
雲煙慢慢的淡淡的笑著，她看著月兒，又看向蕭瑤，最終還是決然的轉身。
姐姐，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現在的這一切於我而言，已經是最好的解脫了，隻有這樣，姐姐才會還是那個萬民敬仰的大將軍，隻有這樣，月兒才會回到以前，才會更好。
先生說的對，我和娘親本就不應該進雁都的，那樣父親就不會死，何家就不會被炒，姐姐也不會去塞北那樣的地方，哥哥也不會下落不明，所有的一切，都因為我，所以姐姐，別在意，這是我的選擇。
“小姐……”
“雲煙！”
蕭瑤看不明雲煙，也不懂雲煙，她心疼她，也不知她是為何，隻是在怨自己沒有早些看出雲煙的反常。
“將軍，放下吧，這是雲煙的命，是雲煙的選擇，也是雲煙的解脫。”
雲煙說著，此時莫名的有些輕鬆了。
“將軍，替我照顧好月兒。”
雲煙說著，便俯身墜下山崖。
“雲煙！”
“小姐！”
蕭瑤無措的衝了過來，險些滑落下去。君闌書手疾眼快的攔住了蕭瑤，他沉著臉 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臉上的表情也冷的讓人害怕。
“雲煙……”
蕭瑤掙紮著，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雲煙的自己的眼前落下，直至再也看不到人影。蕭瑤嘶聲裂肺的大喊著，可是聲音卻啞的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而月兒卻看著雲煙墜下的那一刻，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眼前看不到一絲光亮。
口中的小姐二字，也輕的啞然。
喜慶的除夕夜裏，家家戶戶的張燈結彩，隻有何府掛滿了白綾，冷冷清清的府內，看不到一點的光亮。
君闌書站在雲煙的門外，刺鼻的酒氣迎麵吹來，他微微皺起眉，始終沒有敲開門。
顧可欣也站在屋外，隻是這樣站了對久了呢，蕭瑤不知，也不想知道。
屋內的藥香味已經被濃烈的酒味遮去，蕭瑤卻還是忍不住的嗅著這沒有了的氣味。她笑著，身上的衣裳還是那日雲煙離開時的那件。
“雲煙，雲煙……”
蕭瑤嘴裏喃喃著，她靠在雲煙的床榻上，叫著已經不可能會在得到回答的名字。
而地上卻滿是一封封的書信，隻有都是未開封的。
“將軍，洛先生來了。”
淩霄在門外說著，蕭瑤不需，沒有人敢踏進這件屋子。畢竟蕭瑤當時拿著劍直抵著蕭雲洛的景象還曆曆在目。蕭瑤有多喜歡蕭雲洛沒有人不知道，可是那日她的劍，沒有抖過一下。她眼裏潰散的視線，什麽也沒有裝下。她的靈魂就像隨著雲煙的離開，也離開了一樣。
“……”
屋內沒有一絲的回響，淩霄緊緊的皺著眉，她回頭看了一眼洛彥修，有些為難。
“若茶，開門。”
洛彥修隻是沉默了一下，便上前敲響了門。隻是屋內的人還是沒有傳出一點聲響。
洛彥修見著，皺了下眉，推開門，走了進去。
君闌書也隨著走了進來，隻是蕭瑤似乎沒有注意到，她輕閉著眼，眼睛已經紅腫的有些泛青紫了，口中卻還在念著雲煙的名字。
“……”
洛彥修看著蕭瑤，此時心裏有些心疼，也有些難受。雲煙的事誰也沒有想到，或許也可以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蕭瑤會這麽在意雲煙吧。雲煙是什麽樣的，洛彥修不想和蕭瑤討論，雲煙的一切也不過是因果輪回，若是那時知道會這樣，洛彥修怎麽也不會讓蕭瑤和雲煙見麵的。可惜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若水喜靜，愛淡雅。若是她此時就站在這樣的房間裏，她怎麽會好受？”
洛彥修說著，也不再看蕭瑤，推開窗，將屋內刺鼻的氣味散去。蕭瑤卻沒有什麽反應，她隻是緩緩睜開眼，看著，什麽也不說了，什麽也不做了。
昨日幻善音已經來將月兒帶走了，隻是留下一句“若是愧疚，就忘了她，她想來也不想見著你這樣。”
蕭瑤沒有說話，自己怎麽會不知道雲煙不喜歡自己像這樣，可是自己能怎麽做，雲煙不管自己了，她已經不要自己了，自己還能做什麽？
“你也是，若水的姐姐可是端莊的俏佳人，哪裏會是這樣的酒鬼，若是她見著，也不會想要這樣的姐姐的。”
洛彥修說著，蕭瑤一直放不下的，就隻有雲煙，而雲煙的事，蕭瑤又知道多少？現在這樣，隻不過是雲煙想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了，雲煙已經放過她了，她又何必繼續不放自己呢？
可這樣的話蕭瑤哪裏會聽得進去，她的世界裏，此時除了雲煙，怕是什麽也沒有了。
“舅舅，那時你就知道了，是嗎？”
蕭瑤淡然開口，她抬眼看了洛彥修一眼，隨後又放下。
“那時你就知道雲煙的身體不好了，你其實什麽都知道，對不對？”
“雲煙為何會跳崖，你也知道，是嗎？”
蕭瑤說著，那時候舅舅一次又次的讓自己將雲煙送走，可是自己卻沒有一次聽舅舅的，而舅舅卻也從來不逼自己，他隻是說著，讓自己糾結，他卻什麽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