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若是舅舅什麽也不知道,為何每一次他都能剛好趕到?
洛彥修沉默著,也不解釋什麽,於蕭瑤現在的狀態來說,什麽她都不會聽的,所以為何還要解釋呢?雲煙的事先不說自己也不清楚,若是自己知道了,又怎會容雲煙如此胡鬧,自己也不過是聽著別人的話,做著自己覺得為她好的事罷了。
“舅舅,那日雲煙為何會突然回雁都,你應該很清楚吧。”
蕭瑤說著,舅舅去塞北見了雲煙後,雲煙便什麽也沒有說就回了雁都,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可是舅舅呢?難道他也不知道嗎?
蕭瑤不解,其實很多時候隻是仔細想想就能明白的事,可是自己卻不願承認,可能雲煙也是因為自己的懦弱,所以她不願與自己多做解釋吧。
“雲煙?嗬嗬,茶兒果真是離開的時間久了,什麽都不記得了啊。”
洛彥修聽著,有些無奈,他淡然笑著,看向蕭瑤。
“雲煙這名誰起的,茶兒不是應該很清楚嗎?若水離開固陽後,可是從未在說起這名字的。”
洛彥修說著,雲煙嗎?這隻不過是若水小時候的名諱罷了,隻是這名字是若水的娘親起的,也隻有她的會叫。
可若說若水的娘親為何會起這樣的名字,到是極少有人知道,隻不過每一次若水聽著這個名字時,總是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來,後來蕭瑤說雲煙隻名字聽著就不好聽,才有了若水這個名字。後來若水離開固陽後,也就沒有人在提過,隻是為何現在若水又改了過來,也沒有人知道吧。
蕭瑤沉默,雲煙想的,或許真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吧,所以自己總是理解不了雲煙,也不知道雲煙的想法。
“何府那邊的宅子,我已經讓人收拾出來了,要搬過去,還是讓它繼續空著,你自己看著辦吧。”
洛彥修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君闌書看著蕭瑤,又見著她提起了手邊的酒壇,微微皺著眉。從雲林寺回來後,蕭瑤便一直這樣,即使看著沒什麽事,可是君闌書也知道在這樣下去蕭瑤的身體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可是卻不知如何勸蕭瑤。
蕭瑤的娘親是個什麽樣的人,以前君闌書不太了解,可從容雁傳回來的信中,君闌書也大概知道雲煙為何如此了。
蕭瑤的娘親名喚洛婉言,是位名滿天下的第一才女,也是傾國傾城的第一美人,還未及笄便已芳名滿城了。及笄後,去提親的媒人也踏破了洛府的門檻,隻是那洛婉言隻因見了一麵何將軍,便不知怎的,非何將軍不嫁,可這何將軍卻是已經和顧家小姐訂了婚的。奈何美人媚,男兒性不堅。便與洛婉言私下訂了情,一直到洛婉言有孕了,洛彥修才知道這事,可何家也沒辦法,若說不娶了洛婉言,又惹人閑話,可娶呢,顧家那邊又不好交代。所以便一直拖著,一直到蕭瑤出生後兩個月,何家來人將蕭瑤接了過去,也將和顧家的婚約取消了,隻是那時的洛婉言卻不願了,隻因何將軍收了個妾。
兩年後雲煙出世,洛婉言什麽也沒說,讓人去何家接來了蕭瑤,一直到雲煙四歲時,洛婉言才離開固陽,去了雁都的何家,也是那一年,何將軍出征了。一年後兵敗,何將軍戰死,蕭瑤失蹤,接著過了幾年,何家便被炒家了,而雲煙也下落不明。
那時聽說洛婉言固執,卻也溫柔,隻是老師偶爾說過一次:
“婉言心冷,何將軍也沒有欠著她什麽了。”
老師看著到是很了解他的這位妹妹的,隻是也不認可她的一些處事方式。
老師一直說雲煙很像她的娘親,君闌書到是覺得蕭瑤或許更像一些了。
“蕭瑤,別喝了。”
君闌書彎下腰,伸手欲要拿過蕭瑤手中讀的酒壇,蕭瑤看也沒有看他,便轉了個身,繼續喝著酒。
君闌書楞了一下,很是堅決的拿過蕭瑤的酒壇,他冷著眼看著蕭瑤。不懂她這樣的意義。
“……還……還我……”
蕭瑤微醺的眼看向君闌書,她微微皺著眉,有的不開心的樣子,伸手夠著君闌書手上的酒壇。
“你這樣有什麽意思?她看得到嗎?”
君闌書問著,若是你知道她早已做好了決定,隻是在等你失望而已,你還會這樣嗎?君闌書看著蕭瑤,心裏很是難受。
蕭瑤不說話,她不在要君闌書手中的酒壇,而是朝著別一個方向看去。隨後也懶的站起身,就這樣隨意的伸長了身子去拿。
君闌書看著,心裏有些微怒了。什麽時候蕭瑤有這樣過,君闌書不記得了,也不想記得。因為在她的記憶了,蕭瑤不應是這樣的,她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她的眼裏不應該是這樣黯然,她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現在這樣的蕭瑤,還是曾經那個她嗎?君闌書不解。
“蕭瑤?你到底還要像這樣多久?你可知你現在這樣的樣子像什麽?”
君闌書蹲下身,直視著蕭瑤的眼睛,而蕭瑤看著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她隻是看著君闌書一眼,隨後麵無表情的移開。
蕭瑤漠視的態度在君闌書眼裏此時是那麽的讓人難受,他定睛看著蕭瑤,很久。
蕭瑤呆然的坐起了身,眼裏的淚又溢滿了眼眶,君闌書看著蕭瑤什麽也不說的樣子,始終受不了。
他將蕭瑤攬進懷裏,緊緊的抱著她。蕭瑤沒有掙紮,她順從著,緊緊咬著自己的牙關,可是淚還是落了下來。
君闌書什麽也不說,蕭瑤這樣會多久,他不知道,可他也不會告述蕭瑤,雲煙和自己的約定。那是蕭瑤心裏的刺,君闌書不會容許任何人在蕭瑤麵前提起。
“小瑤,塞北近來戰事頻發,我啊,也不逼你了,若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蕭馳毅看著麵前的蕭瑤,隻覺得她比上一次見麵時瘦了很多,現在的她看著很是頹廢,眼裏什麽也沒有。
這讓蕭馳毅不由有些懷戀那時的她了,即使很是冷漠,可卻也不是沒有一絲感覺,現在的她除了能知道還是活的,蕭馳毅已經不知道怎麽說了。
蕭瑤回雁都之後,邊關就一直不太穩定,隻是那些日子蕭瑤還會時常去看看,也就沒有什麽事了,而現在,也不知是何人傳了“蕭將軍辭官還鄉”這樣的話去,再加上蕭瑤卻是很久沒有出去過了,所以不免也有人想試試真假了。
“哎……”
看著蕭瑤毫無反應的樣子,蕭馳毅也有些無奈,他看著蕭瑤,站起身。
“太妃這幾日身體也不太好,你若是……去看看她吧。”
蕭馳毅說著,轉身離開。
院外,君闌書還在守著蕭瑤,手上的短刀是從蕭瑤手上奪過來的那把,上麵的“慕雲”二字和蕭瑤的那把劍很是相似,想來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
“王爺,月兒姑娘的信。”
容影對於自家主子現在這樣也已經習慣了,隻是也難免有些為自家主子感到不值的。主子跟著蕭將軍這麽久,可蕭將軍除了她的那位妹妹,似乎眼裏就沒有別人。
每一次王爺和將軍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的希望,隻要那位一句話,將軍又刻意避著將軍了,這樣的日子,也不知將軍還要熬多久。
“說了什麽?”
君闌書微微偏頭看了一眼便問道。
容影聽著,打開信掃視一眼。便道:
“前些日子蘭先生去了月容山,尋到了一味草藥,說是前些日子主子托蘭先生找的,問主子藥收到了嗎?”
君闌書聽著,雖麵上沒有什麽反應,但他還是拿過了容影手中的信。
“……”
君闌書還未看清信上的字,手中的信便落到了蕭瑤的手裏。蕭瑤隨意的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卻更加的不好了。
信上“……小姐托王爺轉給將軍的信,王爺是看了的,那信上的真假別人不知,王爺倒也心安……小姐心善,到是成全了王爺……”
蕭瑤沒有抬眼看君闌書,她將信紙握在手中,慢慢的捏做一團。
蕭瑤回過身,又進了屋內,隻是她還是沉默著,讓人看不出反常來。
那日君闌書給自己的信是雲煙寫的?蕭瑤回想著信上的的那些內容,不明白雲煙為何要如此,隻是試探嗎?所以雲煙沒有做?她隻是試探自己嗎?
蕭瑤問著自己,為什麽那時候自己就不能多信任雲煙一些呢?為什麽就隻是看著信上的內容就信了呢?為什麽不試著好好和雲煙說說呢?蕭瑤不明白自己那時心裏在想些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君闌書不告訴自己,隻是因為不喜雲煙?還是因為自己對雲煙太過在意了?
不是,蕭瑤否認著,自己從來沒有多在意過雲煙,隻是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在意她的,隻是在心裏說著自己是在意她的,自己什麽也沒有做,那裏能說是在意的呢?隻不過隻自我感動而已了。所以雲煙隻是在告訴自己,自己沒有在意過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