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聞言,也站起了身,看向樓下。見著樓下喧吵著的人群,麵上淡漠的沒有任何表情,就連開始時的無措,都淡了下去。唯一的就是心裏緊緊揪住纏繞著,不知道為什麽還是不能平靜。
“小姐,……”雲煙的房間內,月兒和蓉姨站在雲煙身旁,看著細描著眉眼的雲煙,有些無措,又擔心。
雲煙嫻熟的點著腮紅,將本是蒼白的麵容遮去,紅豔的嘴唇透著一絲魅色,精致的樣子就像如同嬌豔的鮮花,引人入勝。
“規矩是我自己定的,違了約,日後如何與那些個無賴說。”
雲煙放下手中的眉筆,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微微抿唇笑了笑,看著氣色好了許多,確定看不出不同之後,她便輕聲對著月兒說著。
“去,把我的琵琶取來。”
月兒看著自家小姐,麵上雖是擔心,但她還是聽從的將雲煙的琵琶抱了過來。
“小姐。”
雲煙接過月兒手中的琵琶,細看了一眼,輕輕的拂了一下。
“沒事的月兒,你家小姐我心裏有數。”
雲煙的聲音聽著還是有些有力無氣的樣子,但她對著月兒微微笑著的樣子卻讓月兒莫名的就信任。
“是啊,月兒,雲煙她是有分寸的。”蓉姨見著雲煙此時的樣子,沒有勸她,因為雲煙是個固執的人,決定了的事就不會放棄,現在勸她,是勸不動了,所以與其勸她,不如替她準備好所有的一切,等她回來了,在讓她好好休養才是。
月兒沒有說話,小姐帶病上場,本就不是一次兩次了,可這些天月兒就是感到很是不安,她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覺得小姐在一步步離自己遠去。
雲煙繞過月兒,緩緩朝著屋外走去,她輕回頭看向月兒,輕聲說著:
“月兒,我們等的已經很久了。”
說完,雲煙便下了樓,樓下的眾人看著雲煙,大聲的喧嘩了起來。
月兒看著自家小姐離開的身影,她輕閉了下雙眼,也跟著下了樓。
雲煙帶著淺淺的笑意,一步步踏上戲台,她朝著台下的眾人看了一人,隨後又回過身,看向樓上的雅間,之後便優雅的轉身坐下,輕撫起手上的琵琶。
優雅而又動聽的琵琶聲響起,眾人靜了下來,視線聚集在台上的雲煙身上,如癡如醉。
蕭瑤也看著台上的女子,她身上的氣質不同這裏的女子帶著一絲紅塵氣息,而是有點清冷的嫵媚,她看向眾人的視線也不是那般誘人,倒像是有些茫然的孤寂。
“今日雲煙在此呢,感謝各位客官的捧場,現在,雲煙決定在此為各位客官獻上一舞。”
雲煙微微有些柔和的說著,透著些懶散的樣子,她輕笑著,微微朝著眾人微微行了一禮。
“聽說雲煙的舞技在整個雁都也是一絕。”
“倒還不至於,隻是被人誇大了而已。”顧煥霖回著君闌書的話,他的視線也落在雲煙的身上,見著雲煙將手中的琵琶遞給已經站到她身後的月兒手中。月兒微微停了一下,看了雲煙一會兒,便離開了戲台。
蕭瑤的視力一直以來都很好,她看著月兒離開時停頓的那一下,明顯的感覺到月兒似乎不願下去的樣子,想來應該是有些什麽顧慮。
樂曲起,雲煙便隨著音樂舞動了起來,她的身姿很是輕盈,腳尖輕輕一點便躍起了身子,曼妙的身姿不停地舞動著,讓人一不開眼,微微帶著笑意的臉上,引人遐想。
本是讓人入迷的舞姿,卻隨著雲煙的腳尖落地而倒向台麵,她的眼角含著笑意,似乎本是故意一般。
“小姐!”月兒見著,驚慌的大喊到,她匆匆忙忙的的跑上戲台,將雲煙的身子扶起靠在自己的懷裏。
蕭瑤見著雲煙倒向台麵的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她立刻就想從窗戶跳下來,隻是她才準備要跳,君闌書便及時的抓住了蕭瑤的手。
“你瘋了?”君闌書看著蕭瑤此時的樣子,微微有些微怒。
蕭瑤焦急的皺起了眉頭,她看向台上等我雲煙,心裏更加的慌亂了。
“放手。”蕭瑤說著,就要甩開君闌書的手,可惜君闌書的握力很緊,讓蕭瑤的手動不了一下。
君闌書沒有理蕭瑤,直接便拉著她的手走出雅間朝著樓下走去,而原與蕭瑤他們同在雅間的顧煥霖不知何時,已經下了樓。
“雲煙。”一下到樓下,君闌書就放開了蕭瑤的手。
蕭瑤一失去束縛,便扒開人群朝著台上的雲煙跑去。此時的顧煥霖正將雲煙抱起朝著樓上走去。
蕭瑤迎上去,看著雲煙無力低垂著的手,慌亂的對著身後的君闌書說道:
“快讓人去請大夫。”
“已經去了。”君闌書回著蕭瑤的話,微微有些失神。君闌書從未見過蕭瑤如此焦急的樣子,他心裏有些失落,又有些不甘。可對於這樣的她,自己卻還是什麽都不是。
雲煙的房間內,月兒坐在自家小姐身旁,悄聲的落著淚。
“身體都成這樣了,怎麽不告訴我。”顧煥霖斥責著身後的蓉姨,他看著臉色蒼白的雲煙,更加的生氣了。
“昨晚我來看的時候已經好許多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嚴重了。”蓉姨抽泣著說著,拿著手中的手帕輕抹著眼淚,也是滿上的傷心。
“今日月兒也去找過大人的,可是大人你沒來啊。雲煙又是個固執的人,她決定的事,誰有勸得了她。”蓉姨說著,把自己倒是說的盡職盡責了,讓人都不忍心再說是她的錯了。
蕭瑤走出房間,站在樓道裏,看著那些此時已經散了的人群,有的懷抱著美人去了別間,而有的已經出了樓,本是熱鬧的看台,此時卻無比的冷清。
“蕭將軍。”
顧煥霖叫著蕭瑤,他快步走到蕭瑤身旁,有些匆忙的說道:
“不知將軍今夜可有時間?”
“顧大人有事不妨直說。”蕭瑤此時沒有同人客氣的心情,她淡漠的說著,看向顧煥霖。
“今夜下官還有些急事要處理,所以不能守在這了。”蕭瑤聽著,心下也明白了過來。
“無妨,顧大人放心,末將定會照看好雲煙姑娘的。”
“下官在此謝過將軍了,改日若是有機會,下官定會重謝將軍。”顧煥霖說完,匆匆忙忙的便離開了怡花樓。
蕭瑤看著他的匆忙身影,想著這麽繁忙的人也會為了來看一眼雲煙而抽出時間,想來是極其在意的。可既然如此在意,為何不直接將她贖出去呢?這樣讓雲煙常年待在這,不是過於自信,還是假意在乎?
“顧煥霖回去了?”君闌書看著獨自一人著的蕭瑤,他輕聲走到她的身旁,問道。
“嗯。”蕭瑤應著,有些無力的樣子。
“你呢?不回了?”
蕭瑤沉默了一會兒,才回著君闌書著。
“嗯。”
對於蕭瑤的回答君闌書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畢竟蕭瑤對雲煙有著不知的在意。君闌書本想著或許隻是一時的好感,可蕭瑤對雲煙的在意太過於執著了,似乎有著某種原因。
蕭瑤一向是沉穩內斂的人,她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對於自己的情緒也管理的毫無波瀾,所以從沒有人或事能讓她慌亂,就連當年大兵壓境,孤軍被困數日,她也還是一樣的穩重。可自見了雲煙之後,蕭瑤的臉上出現了許多不曾有過的表情,她的行為和舉動都像是受著雲煙的影響了一般,不斷地在偏離。
“時辰也不早了,王爺不回嗎?”
蕭瑤見著君闌書沉默著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有些不太自在的感受,她避過君闌書的視線,問著。
“若是我回了,那將軍且不是很無趣?”
君闌書比蕭瑤高了個頭,所以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吐在蕭瑤的身上,讓蕭瑤更加的難受了。她微微側了下身,背過君闌書輕聲說著:
“在塞北時,末將也並未感到無聊。”
在塞北時,同蕭瑤一般的人極少,蕭瑤又是個沉悶的人,所以能與她說上幾句話的人極少,所以她一直都幾乎是一個人。除了君闌書在塞北的那一年,其餘的時間幾乎都是一樣。
“將軍還真是不給人麵子。”君闌書說著,也不惱,蕭瑤的性格他自是認為自己是了解的,所以對於蕭瑤的話,也隻是過濾一些罷了。
“王爺比以前更厲害了。”蕭瑤說著,她淡漠的語氣讓人聽不出真假,卻讓人覺得無力。
“是嗎?我倒沒怎麽覺得。”君闌書微微側目,隨意的回著。
“王爺當年真是被害去的塞北?”蕭瑤說著,回過身漠然的看向君闌書。
君闌書微微有些驚訝,但卻還是麵不改色的樣子,落在蕭瑤身上的目光幾乎沒有絲毫的變化。
“那將軍以為是怎樣的呢?”君闌書對著蕭瑤,總是能很好的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的好耐心,不管蕭瑤如何說,如何做,他都是一臉的溫和。但這個樣子也隻是隻有當著蕭瑤一人的時候,才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