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邊塞傳來捷報,嘉國已經和我們和談,聯手攻打坤國了。”

湛雲兮聞言勾唇淺笑,目光卻複雜難辨,良久才低低一歎,罷了,罷了,這輩子就當自己欠的他吧!

紫依在旁邊輕聲提醒道:“主子,您該換衣了,壽宴快要開始了。”

湛雲兮收起複雜的心緒,點了點頭,“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一切準備就緒。”

湛雲兮頷首。

“嘭啪”“劈裏啪啦”,鞭炮的聲音連綿不絕。

京城從之前的大公主君靈嫣大婚之後就一直沉寂,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件喜事,百姓們都紛紛圍觀。各級百官差不多都來了,雖然有些人看不起萊國公湛明德,但到底還是要看在湛明軒的麵子上。

湛雲兮的馬車一停下來,就引起陣陣驚疑的視線,當然要歸功於將馬車重重圍住的禁衛軍。

“那是皇後娘娘的馬車嗎?”

“皇後娘娘現在不是有孕在身嗎?怎麽會過來呢?”

“今天這位老夫人是皇後娘娘的祖母,聽說當初可是很疼愛皇後娘娘的,所以現在皇後娘娘過來也算是正常吧!”

“主子,到了。”

紫依撩起車簾,一支纖纖玉手探了出來。

湛雲兮被紫依小心地攙扶下來,周圍的百姓和府門前的人都立刻跪下道:“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平身,本宮今天是來參加祖母的壽宴的,不必多禮。”

所有人都發出陣陣歡呼。

府門的管家立刻迎了上來,“娘娘,您裏麵請。”

湛雲兮麵色淡淡地點頭。

管家本來還準備找丫鬟引路的,卻被湛雲兮阻止了。

“不必了,本宮也是在這府裏住過不少時間的,路,本宮還是記得的。”

管家迎上湛雲兮似笑非笑的目光,頓時有些尷尬。

湛雲兮向著榮禧堂走去,漓竹小心謹慎地護在旁邊,生怕湛雲兮被什麽人給衝撞了。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給湛雲兮福身行禮。

湛雲兮一到榮禧堂,就遇上了從屋中出來的蓉雲。

湛雲兮勾唇喚道:“嬤嬤。”

蓉雲一驚,抬起頭看到湛雲兮,臉上的神情又是驚喜,又是激動,“娘娘,您怎麽會過來?”

湛雲兮故作傷心道:“嬤嬤,這是不歡迎本宮嗎?”

“這是哪裏的話,娘娘能來,不僅是老奴十分開心,老夫人肯定更高興。隻是您現在身子金貴,這要是磕著碰著,該如何是好啊?”

湛雲兮無奈地笑道:“嬤嬤,本宮哪裏那麽脆弱,小心一點總是沒問題的,再說這是祖母的壽宴,本宮怎麽能不來呢?”

蓉雲聞言,臉上的笑意更加止不住了。

“誒呦,瞧老奴這記性,怎麽能讓娘娘一直在外麵站著呢,娘娘,您快請進。”

“老夫人,您快看,誰來了?”

“祖母。”

“兮丫頭?你怎麽來了?”

榮禧堂中其他陪坐的女眷立刻站起來行禮道:“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平身,今天本宮是來給祖母過壽的,你們不必多禮。”

老夫人本來想站起來的,卻被湛雲兮給阻止了。

“娘娘,你快坐,你現在身子這麽金貴,我一個老婆子的壽宴,怎麽能勞煩您呢?”

“祖母,你這是哪裏的話,您之前可是很疼愛我的,我過來給您過壽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好好好。”老夫人笑得跟朵**一樣。

湛雲兮垂眸,心中閃過愧疚。祖母是真心實意疼愛自己,自己卻......

有了湛雲兮,在座的女眷都收斂了許多,都盡量維持著端裝矜持的一麵,反而是湛雲兮和老夫人兩人聊得很開心,下麵的人不時附和一兩句。

過了小半個時辰蓉雲進來稟報,“老夫人,娘娘,該去正堂了。”

湛雲兮在紫依的攙扶下起身,回頭抿唇笑道:“祖母,我們走吧!”

正堂,幾乎所有的賓客都已經到齊,看到湛雲兮和老夫人相攜而來,都紛紛躬身福禮,“皇後娘娘萬福金安,老夫人壽比南山。”

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湛雲兮唇邊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免禮,大家隨意。”

“多謝各位來我這個老婆子的壽宴,大家今日隨意一點。”

下麵紛紛傳來,“老夫人客氣了。”

等到所有人落座後,湛雲兮才隨著老夫人一起坐在首桌。

湛明軒、林挽歌還有湛雲暮已經坐在那邊等著了。

“爹,娘,暮暮。”

林挽歌登時紅了眼,“怎麽又瘦了呢?”

湛雲兮無奈地笑道:“娘,我哪裏瘦了?紫依她們可是將我養胖了許多呢!”

湛雲暮已經是一個個翩翩少年,與湛雲兮如出一轍俊美的臉上已經多了幾分成熟穩重,隻是此時見到湛雲兮還有一些難掩的激動,“姐姐。”

“嗯,暮暮又長高了。”

湛明德和沈薇都眼熱地看著,卻也深知湛雲兮的脾氣,不敢隨意上去攀關係。

旁邊坐著的溫潤清雋的男子是大房嫡子湛雲裕,還有被養得怯怯縮縮的湛雲瀾。

痛失愛女的湛明厚顯得更加沉默而蒼老。

湛雲兮掃了一圈,低低一歎。丫鬟們開始傳菜。

就在眾人準備動筷時,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看來本王來得不是時候啊!”

眾人一驚,紛紛向門口看去。

隻見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袍的男子,臉上覆著麵具,坐在輪椅上,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管家匆匆上前,喝問道:“你是什麽人?”

沒有得到回答,反而被男子身邊的人一掌拍飛出去了,在場的眾人不禁都慌亂起來。

湛明軒和湛雲暮見狀,目光暗沉。

湛雲兮垂眸一閃,抬起頭來,彎唇淺笑道:“晉王,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君淩訣哈哈大笑,“難為皇後娘娘還能記得本王啊!”

湛雲兮抿唇笑道:“一個僥幸逃走的老鼠,雖不至於造成什麽傷害,但是總是出來鬧人還是不好的,所以還是早日記著點,將礙眼的除掉才好。”

君淩訣目光陡然陰沉下來,“皇後娘娘果然沉得住氣,到了這時候還能談笑自若,就是不知這次還能有誰來救娘娘呢?”

湛雲兮垂眸,低低地笑道:“晉王還是那般盲目自信啊!”

君淩訣麵色更沉,心中隱有不安,卻因憤恨而下意識忽略了。

君淩訣掃了慌亂的眾賓客一圈,勾起一抹不懷好意地笑,“皇後娘娘還是識相點,自己跟我們走吧,免得連累了旁人,這裏已經被我的人包圍了,插翅難逃。”

在場的一些賓客都悄悄用餘光打量著湛雲兮,目光中夾雜著惱恨。

湛雲兮自然覺察到這些惡意的目光,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將那些看過來的人的臉都記在心中。

湛雲暮擋在湛雲兮大的麵前,擰眉警惕地看著君淩訣。

君淩夜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看來皇後娘娘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君淩訣一偏頭,做了個手勢,後麵的黑衣人魚貫而入。

“啊!”驚叫聲乍起。

紫依和漓竹圍在湛雲兮身邊,保護湛雲兮。

另一批人突然從暗處躥出,對上黑衣人。

君淩訣目光一寒,雙眼冒著怒火,看向湛雲兮,“你早有預謀?!”

湛雲兮抿唇笑道:“知道某隻老鼠不安分,怎麽能不早做安排呢?”

從門口衝進來更多的人,將君淩訣包圍起來。

君淩訣沒有理會對著自己的刀鋒,隻是緊緊盯著湛雲兮,“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我明明在坤國安排了傀儡。”

湛雲兮挑眉,笑得狡黠,“你投奔了赫連烈,赫連烈既然收留你,就說明你還是有利用價值的。但是赫連烈上了戰場,你卻沒跟過去,留在坤國,那時我就感覺不對勁,幾日前,燁國和嘉國聯合,攻打坤國,赫連烈連連敗退,而在坤國的你沒有半分動靜,那時我就無比確定那個隻是個誘餌罷了,那麽真正的你會去哪兒也就顯而易見了。”

君淩訣聽完癲狂地大笑起來,,“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你的引蛇出洞,哈哈,不愧是湛雲兮,哈哈,是我敗了,是我輸了!”

湛雲兮別開眼,沒有再看,“壓下去吧!”

君淩訣卻突然大喊道:“你再聰慧,為君淩夜做再多又如何,可惜君淩夜現在有了新歡,可是半分不記得你了,哈哈哈!”

紫依和漓竹一驚,同時扭頭看向湛雲兮。

湛雲兮臉色沒有半分變化,隻是眸光冷了下來。

“關進天牢。”

君淩訣被押走了,眾人也沒有享受壽宴的心情,草草敷衍,也就散了。

“祖母,今日之事是兮兒對不住您,攪了您的壽宴。”

老夫人歎了一口氣,語氣柔和,“兮丫頭,我不過也就是個老婆子,壽宴辦不辦的也沒有什麽,都是一家人,不必放在心上。”

“祖母不怪罪我就好了,那兮兒就先回去了。”

“嗯,回去好好休息吧!”

馬車上,紫依和漓竹小心翼翼地瞄著依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的湛雲兮。

“君淩訣說的是真的嗎?”

紫依和漓竹頓時坐直了身體,相看一眼,俱是苦笑,知道事情大概要瞞不住了。

紫依垂眸開口道: “等到回宮之後,就把一切告訴主子。”

湛雲兮輕輕嚶嚀了一聲,算是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