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去吉慶堂報信。
徐西寧和傅珩上了馬車。
一上車……
呔!
直接就對上二皇子那張笑嘻嘻的臉,“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高不高興?開不開心?”
剛剛還在朝堂上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的二皇子,此時此刻笑的牙床都要露出來了。
徐西寧:……
傅珩:……
“有沒有什麽想要問本王的?本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二皇子一臉得意,抱臂靠在馬車壁上,看著眼前兩張震驚中伴著無語的臉,翹起了自己的二郎腿。
徐西寧:……
傅珩:……
傅珩先扶著徐西寧坐穩,然後自己坐下,掀起一點窗簾朝外瞥了一眼,回頭看二皇子。
“宮門口,剛散朝,二殿下就這麽鑽進了臣家裏的馬車?”
二殿下笑的十分得意,“但卻無人發現,本王是不是很足智多謀又靈活?”
傅珩:……
你可真會運用詞語啊。
既是二皇子人都坐在這裏了,傅珩也就開門見山,“永安王與西寧的關係,殿下為何要如此高調的公之於眾?這樣不是就將西寧推向風口浪尖?”
二皇子啪的一拍大腿。
然後——
掏掏索索。
掏掏索索。
從身上摸出一封信函。
遞給傅珩。
傅珩狐疑看了二皇子一眼,接了。
打開信函,和徐西寧一起看。
“昨日下午,本王收到可靠消息,三日後,匈厥部落有人要抵達京都,三年前,傅珩率兵一舉直搗匈厥老窩,這三年匈厥都老老實實的沒再進犯邊境分毫。
“現在,我們前腳鬧出點亂子,後腳匈厥就派了使臣來,還是悄默聲的來。
“他們必定是不安好心的。
“偏偏太後鬧出這麽大的事,蔣煊怡人都死了,屍體都讓掛了城牆上,澄明他們那夥賊人也沒有一點動靜。
“我們想要用太後來釣出藏在京都的那個地下錢莊,但失敗了。
“若是匈厥人突然來訪,那地下錢莊趁機作亂,再加上朝中那幫心懷鬼胎的皇室宗親各圖所利,還不知道藏在哪裏的澄明蔣國公再來一次暴動的話,隻怕江山要完。”
二皇子靠在馬車壁上。
哪怕此刻收斂了笑意,說話也給人一種混不吝的感覺。
“本王不知道朝中到底有多少人忠心耿耿,又有多少人各懷鬼胎,沒辦法,隻能來一個突然襲擊。”
徐西寧目光從那信函上收回,看向二皇子,“突然襲擊,就是把臣婦推出來?”
二皇子笑,“別說的這麽難聽嘛,我不是把你推出來,而是想要告訴你們,不論發生什麽事,不論你們做什麽,我都不會與你們為敵,今日封賞,是本王的誠意。”
傅珩剛要開口。
二皇子抬手在他手背上摁了一下。
搶先一步。
“你身後,有西北趙巍,你夫人身後,有永安王兵符,而我今兒,把永安王一脈,徹底名正言順了,我的誠意還不夠嗎?
“我若是想要害你們,肯定會想辦法搶了徐西寧手裏的虎符,將兵權占為己有。
“但我沒有,我把虎符歸徐西寧所有這件事,告訴了所有人,所有人現在都知道,徐西寧拿著兵符是名正言順的,因為她是永安王的後人。
“若是哪日西寧找到一個孩子說這孩子是永安王的親兒子或者親孫子,你們就能名正言順讓那個孩子登基上位。
“因為昨日在宮門口,禮部尚書當著所有人的麵,懷疑了父皇的血脈問題。
“我這個誠意,夠不夠大?
“再者,西寧拿著永安王的兵符,這件事,遲早會被人知道,到時候被人悄悄奪了去,豈不是更危險?
“什麽都不如今日過了明路,便是有人要搶,那人也先占一個狼子野心的罪名。”
他目光赤誠而坦然的看著傅珩和徐西寧。
“我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我真的隻是希望,你們做事情的時候,不要有後顧之憂,我和父皇和太後,不一樣,我想讓這個江山好。”
徐西寧沉默一瞬,道:“殿下要讓臣婦如何?”
二皇子便笑道:“以富康公主女兒的身份,名正言順的挖出地下錢莊,三日內。”
富康公主女兒的身份,的確是能讓徐西寧在做事的時候,更方便些。
傅珩挑眉,“若是三日內挖不出來呢?”
二皇子哈哈一笑,“那就等著匈厥人來了之後,咱們一起迎接對方的壞心眼。”
傅珩:……
徐西寧:……
說著話,馬車忽然晃了一下。
二皇子掀起一點車簾,瞧了一眼外麵,“國之將亂,還望我們能齊心協力。”
說完。
他從馬車車窗縱身一躍。
正巧,另外一輛馬車就在旁邊,順著車窗,二皇子穩穩進了旁邊的車裏。
兩輛馬車擦肩而過。
徐西寧轉頭看傅珩。
傅珩摸摸鼻子。
當初他和徐西寧相互試探的時候,他也曾帶著一身的傷,從徐西寧的馬車裏這般回了自己的車裏。
明明才過去沒有多久,卻恍若隔世。
傅珩牽了徐西寧的手,“匈厥人要來京都,我一點消息沒有收到,想必章景繁那裏也沒有消息,匈厥緊鄰西北,三天後匈厥人就要到京都了,但西北卻一點風聲沒傳來。”
徐西寧任由傅珩牽著手,沉默了一瞬,道:“要麽,二皇子有一張強大的消息網,要麽,西北出事了,我更傾向於前者,兵符一事,我實在看不出二皇子能得什麽利。
“他說的沒錯,將我放在明麵,就等於將永安王這一脈整個放在明麵。
“威脅到的不光有皇室宗親,還有他自己。”
猜不透二皇子的真正意圖。
徐西寧籲一口氣,道:“橫豎是要查那地下錢莊的,先查吧。”
吉慶堂後院。
徐西寧和傅珩一過去,便被一院子的煙熏繚繞嗆得眼淚直流。
王伯打頭。
後麵跟著春喜元寶和吉慶堂上上下下的小夥計。
哦。
還有高老頭和沐沐,
整整齊齊,一人手裏一把手臂粗的高香,正對著院子裏那兩匹苟延殘喘的馬,上香。
徐西寧簡直哭笑不得,“這馬遲早得成精了,一人給他們一腳!”
沐沐聽見動靜,轉頭過來,看見徐西寧,蹬蹬蹬跑上前,“姐姐快來上香,王伯說,今兒這馬要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