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老夫人開口,周采薇先噘嘴了。
“景繁哥哥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覺得我煩?”
章景繁沒接周采薇的話,隻朝老夫人道:“這次來,帶著朝廷的任務在身上,住在府裏不太方便,等下次我專門來玩的時候,一定住府裏,今日還有事,就不多叨擾了。”
他如此說,徐西寧便跟著起身。
朝著老夫人屈膝一福,“確實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去辦,本來是打算先去辦差事的,隻是章世子惦記您,所以才特意繞道過來。”
周全了老夫人的顏麵。
徐西寧看得出來。
老夫人是很想留下章景繁的,但是二房這位劉氏,似乎也確實是不太把老夫人放在眼裏。
老夫人似乎對劉氏,很無力。
徐西寧說完,周采薇不太高興的說:“我還想晚上和景繁哥哥聊天呢,你們怎麽就要走啊?去哪裏住呢?”
徐西寧笑道:“去府衙住。”
周采薇立刻笑道:“我和餘州知府家的小姐關係很好的,要不然,我也住過去吧,這也咱們還能在一起。”
“不得胡言亂語!”老夫人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嗬斥一句。
周采薇噘著嘴看向劉氏。
劉氏朝老夫人笑道:“采薇也是許久不見景繁,稀罕的緊,母親您就讓他們小輩自己玩吧。”
老夫人氣的臉色都青了。
章景繁和徐西寧眼見如此,連忙告辭。
周采薇還要追著章景繁一起出來,但被章景繁沒留情麵的直接拒絕了。
從周府一出來,章景繁簡直滿頭大汗。
春喜打趣章景繁,“章世子真受歡迎啊!”
元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但是聽春喜這話的意思……
元寶活泛的心思轉了個彎,問春喜,“怎麽?他們家要給章世子說親?”
春喜笑嘻嘻道:“差不多,人家姑娘可喜歡顫著世子了,但是世子榆木疙瘩。”
元寶巴不得章景繁和旁人成親。
好歹他和發財倆人把日子過好,也好過再加一個章景繁。
立刻朝章景繁道:“有些事,章世子還是不要太任性。”
章景繁簡直想要給他一下子。
徐西寧知道章景繁的心思。
但也知道元寶的心思。
她攏共就一個春喜,給誰都覺得委屈春喜,從來不幹預。
主動權從來都在春喜自己手裏。
徐西寧隻朝章景繁問:“你舅奶奶不太能做二房的主?”
章景繁歎一口氣。
“二舅母娘家兄弟去年年底升遷了,二舅和大舅的官職一直不溫不火的,二舅想要升遷,就要靠著二舅母家的兄弟拉拽。”
徐西寧明白了、
春喜不解,“那為什麽不求到你家門上?”
章景繁苦笑,“先前,我家還自身難保呢,陛下在位的時候,成國公府的日子就跟傅珩的病似的。”
皇上被普元寺方丈控製了思想。
成天就想著遏製武將的發展。
徐西寧也歎息一聲,“好在現在二皇子脫胎換骨。”
說著話。
一行人往餘州知府的府衙去。
去之前就先派人過去打了招呼。
餘州知府早早就守在府衙門口等著,
他們一來,知府忙上前,“下官問章世子的好,問鎮寧侯夫人的好,下官原以為兩位是住周府那邊的,便沒敢去打擾,兩位快裏麵請。”
餘州知府長得白白胖胖,有些慈和。
尤其一笑的時候,更是慈眉善目。
隻是身上的官服,袖口處打著補丁,衣擺處也打著補丁。
意識到徐西寧的目光,餘州知府苦笑道:“讓您看笑話了,咱們餘州雖說富庶,可府衙不比商戶,這幾年,朝廷的俸祿也是斷斷續續的發,著實日子艱難。”
他說著話,將徐西寧和章景繁往裏麵帶。
府衙不比京都或者濟南府或者宣府府衙的氣派,甚至略顯寒酸。
院中幾個灑掃的仆人,也是老翁老嫗。
餘州知府搓著手,帶著些局促,“這些都是沒兒沒女的,自己留在家裏也是孤苦伶仃,府衙雖然發不出多少月例,但起碼給他們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還供一日三餐和衣裳。”
餘州知府看著前麵灑掃的老嫗,歎了口氣。
“都是可憐人啊,這幾年,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富的人富得流油,窮的人窮的叫苦。
“兩位這邊請。”
餘州知府說話,徐西寧和章景繁誰都沒接。
一路沉默著,跟著餘州知府進了後院的一處偏院。
餘州知府笑道:“咱們府衙雖然大,但是因為人口少,好些院子都荒廢著,平時也就存放一些府衙的文案卷宗之類的,這個院子,是下官得知兩位大人來,立刻收拾的。
“條件雖然不比京都,但也是咱們府衙最好的了。
“一處大院子中間砌了牆,有門,方便兩位大人住著的時候有個什麽事,好相互照應一下。”
說是最好的院子,但院中也隻是整潔,甚至院中的桌子都是破爛的。
章景繁先跟著徐西寧去了徐西寧住的那一處。
推開門,裏麵簡單的家具透著一股子陳舊的氣息,那桌椅床榻的樣式,怕是十幾年前的樣式了。
現在想買可能都買不到這種的。
也就床榻上的被褥還算是新的。
徐西寧笑著朝餘州知府道:“辛苦您準備了,已經很打擾了,這就很好了、”
餘州知府有些訕訕,“其實兩位大人住在周府,要舒服些,畢竟是餘州大戶人家。”
章景繁笑道:“我們帶著朝廷的差事來,住那邊反倒不方便。”
環視一圈四周,章景繁在屋裏那破椅子上坐下,“這裏挺好的,簡單大方。”
餘州知府沒坐,陪著站在那裏,謙虛的問,“世子這次來,是為的什麽差事?”
章景繁和徐西寧對視一眼,笑道:“你也知道,陛下駕崩,二皇子殿下即將登基,可二殿下後宮空著也不太好看。”
餘州知府有些疑惑,“二殿下是來選秀?可這,這陛下不是才駕崩?”
徐西寧笑道:“但是太後娘娘身體不太好,催二殿下催的緊,想讓二殿下趕緊大婚。”
餘州知府滿目震驚,“太後?她,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