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寧半垂著眼,臉上帶著一種憐憫的嘲諷,“我不知道啊,我就試探你一下,沒想到你自己說出來了。”
傅·王八蛋·珩一下笑不出來了。
徐西寧朝他點點下巴,“笑啊,不是實在太好笑了嗎?”
傅珩:……
為什麽每次他要試探徐西寧,結果都是以他被套話而結束。
傅珩想吐血。
但,大概是體內的血流失的實在太多了,竟沒吐出來。
這下該徐西寧笑了。
“傅筠最近丟人現眼害的鎮寧侯府風評受損,想要尚公主來挽回損失呢,結果你不配合,你猜,他會放棄嗎?”
傅珩僵在臉上的笑,收起來了。
徐西寧笑的更開心了。
“他會用別的辦法弄死你吧?一麵想要在外做大事,一麵還得提防家裏人背後捅刀子,快樂嗎?”
傅珩:……
徐西寧衝著傅珩吹個口哨,“巧了,你的大恩人我呢,就見不得傅筠過得好,不讓他身敗名裂萬劫不複我就不痛快,所以,我幫你收拾傅筠,你告訴我行宮琉倭人的事?”
“你要收拾傅筠,我憑什麽和你交換?”傅珩反問。
“就憑你讓長公主把我帶去了太後娘娘麵前,就憑你知道有人要刺殺太後娘娘,就憑……”徐西寧看著傅珩那張過分蒼白的臉,“你正巧上了我的馬車。”
傅珩無話可說了。
“是我讓長公主殿下帶你去太後娘娘麵前的,但我並不知道有人要刺殺,至於上了你的馬車……好吧,我確實想要和你做個交易。”
徐西寧一臉洗耳恭聽的樣子。
傅珩咳了兩聲,道:“我想要荊棘沙。”
徐西寧登時眼神一凜,“要這個做什麽?”
傅珩笑,“我會告訴你琉倭人的事,但同時不會詢問你為什麽要來行宮。”
言外之意很明顯,隻是交易,你也不要問我多餘的問題。
“你要多少?”徐西寧從善如流。
“一瓶。”
“可以,但一瓶值得兩個交易,第一,我要知道行宮琉倭人的事,第二,我想要個特訓犬。”
傅珩大概後背的傷扯得他疼的厲害。
坐在馬車地板上,動都沒敢動。
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子,他這次沒多廢話。
“我是從青靈山悍匪那裏摸索到的消息,那天雖沒拿到活口,但我的人意外聽到他們談話,琉倭細作要去行宮。
但具體他們要在行宮做什麽我不確定,更不確定刺殺是不是唯一的目的。
和我交手的,都沒留下活口。
至於特訓犬,現有的特訓犬都登記在冊,徐三小姐若是想用……”
他聲音打了個停頓。
又改成,“給我荊棘沙的時候,可以送你一條。”
“成交。”
大概是她答應的太痛快,傅珩有些狐疑,“吉慶堂現在就有荊棘沙?”
徐西寧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知道?”
一句話給傅珩懟回去了。
“爺!”
才說完,外麵傳來發財一聲喊。
傅珩咬牙手撐著馬車的座位起來,傷口扯得疼,整張臉白的像紙,徐西寧不明所以但伸手扶他一把,“你要幹……”
噗!
剛剛想吐血沒吐出來。
現在,猝不及防,一口血直接吐了徐西寧扶在他胳膊的手上。
傅珩看著徐西寧白皙的手背上那幾片殷紅,“我說我是無意的,你信嗎?”
徐西寧:……
“滾!”
嗖~
徐西寧原本隻是一句怒罵。
沒想到,有人把怒罵當成了命令,直接從馬車的車窗衝了出去。
徐西寧一驚,眼睜睜從車窗簾掀起的空隙裏,看到傅珩鑽出去的那一個瞬間,馬車隔壁正好有一輛馬車貼的很近,傅珩順順利利從那馬車的車窗鑽了進去。
徐西寧:……
這還是病的不夠重!
抄起旁邊那藥瓶兒,給傅珩丟了過去。
隔壁登時傳來傅珩悶聲倒吸冷氣的聲音和砰的一聲悶響。
大概是直接砸了傅珩腦袋上了。
兩輛馬車交錯而過,徐西寧直奔吉慶堂。
雲陽侯府。
宋氏臉色鐵青的坐在椅子上,怒不可遏啪的在桌上拍了一下,“他們鎮寧侯府,欺人太甚!”
對麵床榻上,雲陽侯的臉色也極其的難看。
徐西媛坐在宋氏旁邊,低著頭直抹眼淚。
徐梓呈站在當地。
“……若非徐西寧要去行宮,我被她纏的沒辦法去了,咱們還不知道這事兒呢,我聽得清清楚楚的,兩個宮女在那兒議論,說是傅筠要尚公主,要迎娶九公主。
“偏巧,今兒在行宮女賓湯泉池子那邊,九公主就暈倒在那湯泉池子裏。
“要不是徐西寧和章敏過去,還不知道誰要和九公主一起出現在湯泉池子裏呢,反正當時鎮寧侯夫人帶著皇後娘娘興師動眾的過去,明顯是要捉奸。
“這次不成,我看鎮寧侯府是不會放棄的。”
宋氏氣的心口疼,朝雲陽侯看去,“侯爺,這可如何是好,讓媛兒做個貴妾,已經是莫大的折辱,難道媛兒頭上還要騎一個主母嗎?那九公主雖無根基又是個軟性子,可到底也是公主。”
宋氏原本想著,現如今雖然是貴妾,可徐西媛將來生下孩子,他們雲陽侯府這邊再努努力,徐西媛畢竟是正兒八經的侯門嫡女,被扶正也不是多難。
哪能想到,西媛還沒進門呢,那邊就準備正妻了。
她快嘔死了。
雲陽侯黑沉著臉,怒其不爭的看了徐西媛一眼,“若非她不爭氣,肚子裏懷了孩子,至於成如今?”
宋氏被雲陽侯一句話氣的跳起來,“怎麽就怨怪西媛?難道不是老夫人逞強,非要謀算什麽,才害的西媛在普元寺丟臉?若非老夫人鬧騰,咱們府上至於丟了麵子又賠了銀子?”
提起老夫人,雲陽侯讓堵得啞口無言。
他不能衝著自己的親娘撒火,何況老夫人現在還昏迷不醒。
咬牙切齒,雲陽侯道:“這事兒,說來道去,還是那一筆嫁妝鬧得,鎮寧侯府是認定咱們拿不出豐厚的嫁妝,若是咱們能從徐西寧那裏得一筆,拿錢堵住鎮寧侯府的嘴,他們也就不會鬧騰著什麽主母了。”
提起嫁妝,徐西媛紅著眼睛抹著淚,“我倒是有個法子,隻是不知能不能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