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宋氏瞪了雲陽侯一眼,轉頭,溫聲細語朝徐西媛說。

徐西媛抹著眼淚,弱不禁風般的道:“若是西寧能有一個哥哥或者姐姐,同是三嬸娘的孩子,那三嬸娘留下的那些東西,便就不都是西寧一個人的了。”

宋氏一愣,“可你三嬸娘就徐西寧一個孩子。”

徐梓呈反應過來了,“娘,我們可以讓三叔領養一個孩子回來啊。”

徐西媛說:“說什麽領養,就說是親生的,橫豎是十幾年前的事,誰能說一定沒有呢?”

徐梓呈登時一拍手,“還得是西媛的腦子,就是好使,對,沒錯兒,就是這樣,讓三叔帶回來一個小子,比西寧大上一歲兩歲的,就說是流落在外的孩子,也是三嬸娘親生的,如此,西寧手裏的東西就有那孩子一半。”

說著,徐梓呈忽然一個激靈,“對了,娘,你這邊的丫鬟,有人被徐西寧收買了,咱們這個計劃可不能讓徐西寧知道。”

宋氏臉色一沉。

徐梓呈道:“今兒徐西寧去行宮,就是奔著你去的,就是你這邊的丫鬟告訴的她,說你去行宮了。”

宋氏眼底騰騰冒上怒火,“哪個吃裏扒外的?”

徐梓呈搖頭,“那我不知道,她不肯說,娘你想想今兒你去行宮的事都誰知道。”

徐西媛道:“這個事不當緊,橫豎到時候又不用娘跟前的人去辦,還是先把三叔叫來吧。”

說著話,徐西媛又哭,“明兒我便要出閣,若是今兒不能把嫁妝拿到手,我在鎮寧侯府的日子必定艱難。”

宋氏心疼徐西媛,隻暫時將這件事擱下,朝雲陽侯看過去,“侯爺覺得行嗎?”

雖然手段下作些,可行不行的,眼下也隻能如此了。

若是能把徐西寧手裏那些鋪子直接攥進自己的手裏……

雲陽侯咳了一聲,說:“派人去把老三叫來,至於這個孩子,我好好想想選誰。”

自然是要選一個能拿捏得住的。

徐梓呈立刻自告奮勇,“我去,我親自去,這樣消息怎麽都不會走漏。”

從正院出來,徐梓呈一邊大步流星往外走,一邊問自己的小廝,“三小姐呢?可是回來了?”

他回府之後便派人盯著吉慶堂。

那小廝立刻說:“三小姐在吉慶堂呢。”

徐梓呈道:“你去一趟吉慶堂,和三小姐說,答應好我的事,什麽時候兌現,她若是推脫,你便纏著她,讓她現在就辦。”

打發了小廝,徐梓呈心情簡直好的要炸。

一麵害徐西寧,一麵又利用徐西寧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徐西寧那賤人,還自以為拿捏了他嗎?

真是蠢貨!

誰拿捏誰還未可知呢!

吹著口哨,徐梓呈直奔工部去找徐讓。

吉慶堂。

徐西寧坐在後院,朝王伯道:“我娘親有個紫檀木的手串,您可還記得?”

王伯剛剛給馬上完香,一邊擦手一邊道:“當然記得,那紫檀木的手串可是大小姐的寶貝。”

他們習慣叫徐西寧的母親大小姐。

“當初大小姐從家嫁過來的時候,路上丟了一次那手串,我們專門停車去找,找了兩天可才找到,才又啟程。”

娘親這麽當緊的東西,自己竟然一點不放在心上,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宋氏他們騙走了的。

王伯擦完手,回頭看了一眼被香火熏得打噴嚏的馬,在徐西寧對麵坐下。

“小姐怎麽想起這個?可是手串有什麽問題?”

王伯還不知道那手串已經到了太後手裏呢。

徐西寧也不瞞著了,老老實實的說:“我先前糊塗混賬,沒有守好娘親的東西,那手串,被宋氏送進了宮,到了太後手裏。”

王伯頓時皺眉,臉一沉。

徐西寧先前有多不親近他們多油鹽不進,他清清楚楚。

此時倒是不敢怨怪,唯恐一怨怪,三小姐好容易長好的腦子萬一再被刺激的縮回去可如何是好。

他得上多少香才能把這腦子在給她熏回來。

趕緊又把沉下去的臉色放敞亮點,搓搓手,斟酌著,“那個啥,既是到了太後娘娘手中,那便……算了,東西都是身外物,啥都比不上人要緊,橫豎現在小姐已經知道親疏遠近,大小姐在天之靈也安息的。”

王伯的反應讓徐西寧心裏有些發酸。

自己以前是多混賬啊,嚇得王伯甚至不敢說要把東西討回來的話。

心頭歎了口氣,徐西寧問:“王伯知道我娘親為什麽看重這手串嗎?”

王伯搖頭。

徐西寧又問:“那王伯可是知道,太後娘娘為何不喜我母親嗎?”

王伯一愣,“她憑啥不喜?”

徐西寧:……

王伯啪的一拍大腿,“我們大小姐,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學有才學,要功夫有功夫,要醫術有醫術,要錢有錢,她憑啥不喜?”

徐西寧:……

王伯咬牙切齒,“再說,大小姐嫁給徐讓便有了身孕,之後就一直在府裏,後來生了小姐沒多久就病故,又沒招沒惹她,她憑啥不喜!”

王伯三連反擊。

徐西寧知道了,王伯是真的不知道太後不喜她母親。

可太後那個樣子……

徐西寧轉頭看元寶,“你幹哥哥在宮中當值,你知道嗎?”

元寶搖頭,“我幹哥哥也不在太後娘娘跟前當值,不過,可以讓打聽一下。”

正說話,春喜啃著一隻雞腿從前堂掀簾子過來,“小姐,世子跟前的小廝來了,找您呢。”

徐西寧起身,“那我先回府裏,我娘那手串的事,勞煩王伯幫我打聽一下。”

至於傅珩要的荊棘沙,這可是琉倭的東西,徐西寧當然不會拖吉慶堂下水。

她另外想辦法拿到。

從後院來了前堂,一眼瞧見徐梓呈跟前的小廝,徐西寧沒什麽表情的問:“找我做什麽?”

那小廝皮笑肉不笑朝徐西寧行了個敷衍的禮,“我們世子讓我問三小姐,您答應我們的世子的事,什麽時候兌現。”

徐西寧很輕的挑了一下眉梢。

元寶說,當時徐梓呈急匆匆離開行宮去找宋氏,是因為聽到宮女議論說傅筠要尚公主的事。

這前腳因為這件事行色匆匆去找宋氏,後腳就來問她兌現承諾?

若是當真要緊那承諾,為何不當時留下來讓她當場兌現?

難道是傅筠尚公主的事情,他們已經商量好了解決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