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踏雪不適合跟她學。”翁青檸垂了垂眸子,繼續解釋倒:“南星手上的功夫都是見血封喉的殺人之術,是野路子。

她現在的這身功夫,不知道是在多少刀光劍影裏拚殺出來的。

踏雪是穆家人,穆家人走的都是正統的習武路子。

要先打好基礎,日後不指望踏雪會是什麽武學奇才,但,至少能夠強身健體,不至於虛虛弱弱被人欺負了去。”

符聽雪雖然武功一般,但基礎打的還算不錯。

畢竟從小也是有她爹勇毅侯在一旁偷偷指點著的,幫踏雪練好基本功是不成問題的。

“嘁!”符聽雪聽著不滿,手指閑不住地勾著茶壺把玩著:“我瞧著我那小徒兒可實在是能算得上一個習武的好苗子!”

翁青檸笑了笑,踏雪怎麽著也算是將門虎女。

穆家人在這方麵的確是有著超乎旁人的天賦,這天賦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符聽雪來靜謐軒就是想打聽打聽南星的事兒,沒再多待,便迫不及待的回穆踏雪那邊親自跟南星切磋切磋了。

符聽雪剛走,翁青檸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絳香來報,說茗香堂宣哥兒來了。

宣哥兒?

翁青檸一抬眸,絳香便領會出門將宣哥兒給帶進來。

宣哥兒一進門,撲通一聲便跪下了,翁青檸瞧著他,也沒說話,隻等著宣哥兒自己開口。

“三嬸嬸!”宣哥兒磕了一個頭,聲音有些哽咽,但眼眶裏的淚水始終憋著不落下:

“還請三嬸嬸幫幫我們。”

翁青檸瞧著他這模樣,微微歎氣,真是可憐這孩子了,有個扶不起來的娘。

“起來吧。”翁青檸示意絳香將他扶起來,但宣哥兒性子強,絳香拉了兩回愣是沒將人拉起來。

翁青檸見狀無奈,隻得開口道:“宣哥兒,你娘知道你來我這兒嗎?”

宣哥兒的堅定倔強的臉上,劃過一絲黯淡,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方才在茗香堂說過的話依舊算數,但你也應該明白。

此事並非是我想不想幫,而是你娘願不願意。”

“我娘……”宣哥兒頓了頓,眼眸不自覺垂了下來:

“我娘她是傷心過了,總是對他還抱有一絲期待,覺得他會改。”

這個他,自然指的就是穆二,宣哥兒對穆二連爹甚至都不想叫。

“所以,你知道症結所在,若是你娘想不開,你再如何求我也是無用的。”

“三嬸嬸,我會勸我娘的!”宣哥兒跪著朝前移了幾步,似乎是有些激動:

“我來見嬸嬸,就是希望嬸嬸不要寒了心。

我知道嬸嬸是好的,是真心實意想要拉我們一把的。”

翁青檸也明白了,宣哥兒來此隻是為了要自己一個承諾來安心。

“隻要你能說服你娘,你可隨時來尋我。”

得了翁青檸的這句話,宣哥兒瞬間眼眶發紅。

穆二將他打的遍體鱗傷的時候,他都能咬著牙忍著。

一滴淚也不掉,但是對著翁青檸的承諾,宣哥兒實在是忍不住。

人就是這樣,在深處寒淵的時候,哪怕被一點溫暖照射到,都能感動的熱淚盈眶。

“穆二爺呢?”

“他……他出門了。”一提到穆二,宣哥兒的神色便冷了下來。

他被符聽雪和南星好一番折騰,但傷的也並不重。

在翁青檸等人走後,穆二一肚子火氣,本還想著衝宣哥兒母子二人發泄。

隻不過剛舉起手,就感受到了身上的疼痛。

想起翁青檸警告自己的話,罵罵咧咧得離開了茗香堂。

現在恐怕是不知道又鑽到什麽地方瀉火去了。

若不是穆二離開,宣哥兒也不會來靜謐軒,他還得守著他娘。

看著宣哥兒臉上的巴掌印,翁青檸皺了皺眉,吩咐絳香:“找個郎中來,悄悄去茗香堂給他們看看。”

“三嬸嬸!……”

宣哥兒咬著牙,低下頭有些難堪。

李氏往日裏挨了打為了顧及麵子,從不喊郎中,都是自己硬扛著。

要不就是偷偷出去,去藥房裏拿些活血化瘀,跌打損傷的傷藥,自己回來悄悄的用了。

“你放心,絳香會帶著郎中一同去,你娘不會拒絕的。”

宣哥兒點了點頭,三嬸嬸說的話,他信!

宣哥兒到底還是不放心他娘,也擔心自己出來的時間久了,李氏找不到他擔心,便先告辭回去了。

絳香去尋郎中,翁青檸特意交代了幾句,若是李氏不願看郎中,便告訴她,若是她落下什麽隱疾,過世的早,就想想留下的宣哥兒該怎麽辦?

李氏雖想不開,但宣哥兒她也是真心疼的。

“少夫人,奴婢知道了,您歇一會兒吧。”

絳香看著翁青檸臉上露出的一絲疲態,有些心疼。

先前在翁家,一大家子人,雖然日常也會有拌嘴摩擦,但翁家可沒有像穆二這種極品親戚。

夫人是翁家嫡出的姑娘,在翁家是那也是過得順風順水,不曾受過什麽委屈憋悶,老夫人雷厲風行,將一大家子人管的是井井有條。

這嫁進穆家之後可倒好,從大婚之日開始便不消停,糟心事是一樁接著一樁,眼瞧著夫人一日比一日沉悶,她心裏也不好受。

絳香哪裏能知道,如今翁青檸的沉悶,乃是因為她是兩世之人。

而現在所謂的這些糟心事,與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麽,甚至都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翁青檸現在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鋪子的生意上,如今賺錢才是最要緊的事。

但此事急不來,翁青檸還等待時機,這個時機,按照上一世的記憶來說,應該很快就要來了。

絳香帶著郎中去了茗香堂,先是給宣哥兒看了無大礙隻是受了些皮外傷,養上兩日便可痊愈。

但說要跟李氏看看的時候,卻被拒之門外,直到絳香搬出翁青檸先前給她的一道說辭。

又等了半晌,本以為夫人的這套說辭沒用,郎中都打算離開了。

門竟突然開了。

隻見李氏略帶局促的站在門口,絳香連忙帶著郎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