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夫人相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道理。
這穆家三少夫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知書識禮的。
能和她家聽雪談得來的,想必骨子裏性格也定然不是一般尋常人家的閨秀能夠比擬!
不得不說,勇毅侯夫人眼光狠辣。
翁青檸若不是和符聽雪一樣是個膽大包天的人,也斷不會有同穆靖山提和離的念頭!
“娘,我們過去吧!”
符聽雪扯著自己老娘就往翁青檸她們那邊去。
夫人被扯的一個踉蹌,回頭便給了這個頭疼女兒一捶,這死丫頭!勁兒真大!
穆踏雪見師父過來,小跑著過去,抱住符聽雪的大腿來回得蹭了蹭:
“師父,師父!我好想你啊!你最近怎麽樣都不來教我習武了?”
符聽雪一看稀罕的不行,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臉,將人抱起來:
“乖徒兒,師父我也想你啊,可惜有人攔著師父,不然師父早就看你去了。”
符夫人一聽便白了符聽雪一個白眼,這不明擺著在這兒告狀嗎?
她可真好意思,當著外人的麵,告自己啊老娘的狀!
符夫人也不是個和善的脾氣,但凡是,也生不出來符聽雪這樣女兒!
符聽雪的這個脾氣性子跟符夫人年輕的時候可謂是一模一樣!
當時便氣得要伸手掐一下這個不分裏外親疏的傻閨女!
但是她的動作卻被奶聲奶氣的一聲師奶奶給打斷了。
“你,你喊我什麽?”
侯夫人一臉驚訝,滿臉地稀罕朝著穆踏雪看去。
穆踏雪將頭靠在符聽雪的下巴處,歪著頭,眨巴著人畜無害的大眼睛,掰著小手指在那算:
“三嫂嫂說過做人必須知禮,尊師重道,您是師父的娘,那便是我的師奶奶!”
一邊說著,一邊在符聽雪的身上掙紮著要給符夫人行禮。
“乖徒兒~真聰明!”
符聽呼嚕了一把踏雪的腦袋,臉都笑爛了,真是為師的好徒兒!
幸好有踏雪的這一聲師奶奶,才讓自己脫離親娘的魔掌!
“師奶奶~”
踏雪趁機甜甜的喊了一聲,本來還在板著臉的侯夫人,終是忍不住緩了臉色。
看著踏雪這奶呼呼又冰雪聰明的小模樣,心裏軟了一大片!
符夫人是極喜歡孩子的,也羨慕別人家兒孫滿堂。
可惜啊,自己的身子不行,在有了踏雪之後,便再難有身孕。
她曾勸侯爺納妾,為侯府開枝散葉。
可侯爺死活不依,侯爺這態度倒是讓自己欣慰,可也覺得可惜。
在這個世道,若是娘家沒人,嫁人之後少不得要委屈。
聽雪也沒個兄弟姊妹,若是自己和侯爺百年之後,聽雪受了委屈,誰能給她撐著?!
符夫人看著踏雪那是一個越看越喜歡,踏雪討好賣乖地朝著她伸了伸手。
符夫人便誠惶誠恐的接了過去,像是碰著什麽絕世珍寶,生怕摔了碰了似的。
“唉,娘你這小心翼翼的做什麽?”
見自個老娘這般輕手輕腳如同抱著一個易碎花瓶似的滑稽模樣,頓然一陣好笑。
“你當踏雪丫頭是你啊?”
“師奶奶,你怎麽知道我叫踏雪!”
踏雪高興的環住符夫人的脖子,符夫人從先前的拘束,逐漸到享受。
翁青檸看了也是無奈搖頭,五妹妹啊,哄人撒嬌本事越發地有一套了。
“你師父回家這幾天,經常在師奶奶麵前念叨你,師奶奶想不知道都不行!!”
符夫人越看踏雪便越稀罕,索性將自己手上的鐲子扒了下來,往踏雪手腕上滑。
“夫人這可使不得!”
翁青檸一看這就要送禮,那鐲子成色水頭極好。
記得前兩次見符夫人的時候她手上戴著便是這鐲子,可見對它的喜愛重視程度。
“這太貴重了。”
翁青檸無奈推拒著,可符夫人白了一眼,將她的手推擋了回去:
“這是送給我徒孫的,再貴重又如何?”
符夫人倒是不介意,踏雪滴溜溜的大眼睛瞧著翁青檸。直到看見翁青檸點頭,她才歡喜的接過來。
隻是這鐲子對於現在的踏雪來說,有些太大,帶不了,隻能拿在手裏把玩。
瞧著母親連她最喜歡的陪嫁首飾都送出去了,符聽雪覺得自己好像失寵了。
不過,跟自己徒兒爭寵,未免有些丟臉,就這樣吧!
至少以後娘不會再攔著自己去將軍府了!
在踏雪被眾星捧月的時候,南星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絲豔羨。
翁青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伸手攬住了她瘦小的肩膀,護在了自己懷裏。
南星先是一愣,隨後鼻子一酸,趕緊低下頭來,生怕自己紅了的眼眶被人發現。
哭,可是很丟臉的!
“好了,踏雪快下來,別累到夫人了。”
楚氏看著勇毅侯府的夫人這麽喜歡自己家的孩子,也覺得與榮有焉。
踏雪聞言乖乖的下來,看著踏雪這般乖巧聽話,符夫人心裏更是歡喜的不得了。
她瞪了一下身旁這個親生的,符聽雪一頭霧水,她娘這個移情別戀也太快了吧!
符夫人隻是擔心踏雪這麽乖的丫頭跟著聽雪習武,怕不是被教壞了!
“你也是真放心把踏雪交給這丫頭。”
符夫人笑嗬嗬的看著翁青檸,翁青檸不卑不亢的回著:
“聽雪是極好的,性格率真,心地善良,踏雪能有這樣的師父,才是她的福氣呢!”
“聽雪,踏雪,聽著就有緣分”
“是吧,是吧!”
聽母親一說緣分,符聽雪立馬順杆爬。
侯夫人寵溺的瞪了她一眼:
“這多年了,你也就幹了收這麽一個好徒弟這一件好事!”
符聽雪嘿嘿一笑,渾不在意,她就當娘是在誇她了!
符夫人並沒有同翁青檸她們在一起敘話太久。
說是怕她們不自在,將聽雪留下,便自行離開。
翁青檸能明顯的感覺到,符夫人這次對待她們的態度,不像上次見麵時那麽冷淡。
符夫人在遠處駐足看著女兒和穆家的人站在一處笑的開心的模樣,臉上也不自覺浮現笑意。
“夫人,您真是為姑娘操碎了心。”
跟在符夫人身邊的林媽媽,也是從小看著符聽雪長大的,看她也像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翁氏的娘家,是清流人家,她那個祖母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見過的。
是個再聰慧不過的人,且行事做派最是剛正不阿。
聽說這翁氏是自小養在她膝下的,由她親自教導,想必是差不到哪兒去的。”
“可是穆家……”
林媽媽說了一半便停住了,符夫人知道這個從小便隨著自己一同長大,不是姐妹勝似姐妹的林媽媽。
“穆家雖為皇帝忌憚,但穆家滿門隻為忠君,從不站隊也不參與黨派之爭。
穆忠同我們家老侯爺也有交情,都是知根知底的。”
侯夫人瞧著她擔心的模樣,輕笑:
“你呀真是老了,這有什麽好擔心,我又不是要聽雪嫁到他們穆家。
隻要她同這翁氏有情誼,同我那乖徒孫有師徒之情。
我同侯爺百年之後,若聽雪受了委屈,也可有人為她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