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國信仰佛教皆是因為太後曾兩次遇險皆受佛門相助,在還是皇貴妃時更是有百日在普陀寺中為國祈福修行。
當今聖上為表孝心,便在全國各地廣修佛寺,讓大安國的老百姓都崇信佛教。一時間禮佛風氣愈發濃鬱。
穆靖山不用想也知道此事必定是那位今日未現身的許知州所為,更少了他侄媳婦李夫人的助力,不然萬佛寺此事如何能這麽快傳到太後的耳朵裏。
大費周章地搬出太後來捉拿他,怕是這其中定是動了上麵某些人的利益。
“此事聖上已然知曉,下令由本官暫收了你的虎符,穆少將軍可有什麽意見?”
穆靖山在軍中職位雖隻是前鋒副將,但他們穆家卻是整個玄甲軍的魂,對於這個虎符,他早就眼饞了多年。
“末將不敢。”
穆靖山不甘地將虎符遞交出來,雖說這東西早晚都得上交,可如今卻是因這樣的事被奪了,心裏難免是有些不爽。
可又能怎麽樣呢,玄甲軍是聖上的,他這個少將軍不過是為皇帝帶兵打仗的工具罷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如今要的不過是一塊鐵疙瘩。
穆靖山連同著羽書一起被臨時關押在薊州牢房,待上邊公文下來再押解上京由聖上太後定奪其罪。
穆靖山沒有任何反抗,甩了一下衣襟便跟著官差離開,阿婆沒有因他被無辜牽連。
但穆靖山依舊很是擔心阿婆會遭難,此番牢獄之災來的唐突,便是神仙也難提前預料。
“穆少將軍。”
“你還有臉來?”
羽書見到柳永清就撲到了他麵前,若眼神能化成刀,柳永清已經被羽書千刀萬剮了。
“那阿婆我已經接到了我家中,你可放心她的安全。”柳永清沒有理會羽書的敵意,隻是和穆靖山交代了一聲。
“你想拿阿婆威脅我們?”
“你覺得呢?”
柳永清這話不是衝著羽書說的,他問的是穆靖山。
穆靖山此時正在閉目養神,身姿筆挺,雖身在牢獄之中但絲毫不顯狼狽,反而似一柄利劍,寒光閃耀,將這昏暗的牢獄劃開一道露出天際的口子。
“你覺得為何是太後下令捉拿。”穆靖山睜開眼,眼中淡淡的,沒有一點自己身在囹圄的緊迫感:“是否依舊相信李夫人是無辜的?”
太後能知道此事,必然是後宮中的人所講,這後宮之人誰的人在薊州,這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而穆靖山為何會被抓,必然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
“我會盡力幫你。”柳永清複雜的看了穆靖山一眼。
“那我還真有件事需要麻煩柳大人。”
“請講。”
“我需要紙筆。”
柳永清閉眼頗感無奈地歎口氣:“這個怕是不行,那田章壽定了規矩,不能讓你聯係將軍府。”
“嗬,不過是想要跟我家夫人說一聲,我要晚些歸家讓她無需擔憂。”
柳永清想了想猶豫了好一會這才說道:“紙筆不能給你,但我可以派人去將軍府傳話,一定會把話帶給穆少夫人。”
此時的將軍府根本不知道穆靖山被抓之事,翁青檸她們正準備著前往睿王府赴宴的事宜。
“哎呀,真不敢相信這竟是王妃親自下的帖。”
楚氏笑的滿麵紅光,今日穿戴也比往日要隆重上了許多。
一大早她便打扮妥當興致衝衝地來到翁青檸的院兒裏等,反複i看著那邀帖笑的合不攏嘴。
可不是嘛,自從她嫁進穆家,就很少收到邀帖,別說王妃的,就連各家夫人的都很少收到。
主要是將軍的夫人已故,將軍又未有續弦,隻有兩個姨娘在。
誰家邀帖會下給姨娘呢。
楚氏剛嫁進穆家的時候倒也收到過邀帖,不過才幾個月夫君便戰死沙場,一下子便成了遺孀,要為夫守靈。
像他們這樣官宦門戶自然更講究些所謂的規矩,為了避嫌也就更少出門,昔日要好的手帕交也漸漸沒了來往。
如今王妃下邀帖,可真真是把楚氏高興壞了。
直呼著,都是沾了三弟妹的光。
翁青檸製止了還想往頭上插珠釵的絳香的手:“夠了,夠了,就是一場賞花宴,尋常打扮即可。”
“這怎麽能夠呢?如今少夫人走出去可是代表著將軍府。”絳香看著大少夫人滿頭的珠翠再看看自家姑娘頭上兩根珠釵,怎麽都嫌不足。
原先京中風言風語還未散去,若是再打扮的寒酸了,豈不是更叫人笑話。
她雖身為婢子可也是極為知道這些夫人姑娘的,那些人別的沒有最是愛聚在一起說閑話。
“太累了!”翁青檸可不想頂著一頭的珠翠,那真的會累得要命。
上一世她倒是夠體麵,走哪都是穿金戴銀珠玉滿頭,不過都是給人看的,一天下來頂著那一頭的釵環真是脖子都要酸死。
這一世自然是怎麽輕鬆怎麽來,隻要不失了禮數便好。
何況她又不是這場宴會主角,打扮的那麽精致做什麽,沒得更遭閑話。
“可是,您看大少夫人...就再一根步搖吧。”
“嫂嫂是將軍府的嫡長媳,長嫂如母,自然應當莊重的。”
翁青檸隻管自己,不想左右旁人,而且楚氏不過是打扮的比往日隆重了些,既不失了禮節也沒到喧賓奪主的地步,也是正好。
“時辰不早了,弟妹收拾好了嗎?”
楚氏聽外麵丫鬟來報,馬車已準備好了,便進來看翁青檸。
“哎呀,弟妹,你怎麽打扮的這麽素啊!”
楚氏見翁青檸隻是簡單了挽了一個發髻上麵插了兩隻百蝶串花的金玉簪子,一襲蓮青色銀線雙織錦緞攢珠裙,麵上更是粉黛未施。
“時間隻怕是來不及了,嫂嫂我們快走吧。”
翁青檸不打算解釋糾纏,隻說時間差不多到了。
楚氏果然不再多說,畢竟現在再重新收拾肯定是來不及了,王妃的席麵更是不能誤了時辰,隻能快走。
“不過弟妹,你就算是如此,也難隱蓋你國色天香的的美貌。”
楚氏在車上挽住翁青檸的手。
她這是實話實話,瞧著翁青檸的眼神充滿了豔羨,年輕就是好。
這如白瓷一般的肌膚吹彈可破,眉不畫而黑唇不點而朱,那眸子更是精巧靈動,瞧人一眼便如沐春風。
“嫂嫂慎言!”
翁青檸連忙打斷楚氏的話,這國色天香怎可隨便亂說的,今日是王妃的席宴,若是傳了出去定要被說一句不敬皇家,不敬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然,麵對楚氏的羨慕,翁青檸看在眼裏,年輕固然是好,但她也不怎麽在意容貌。
畢竟上輩子活了那麽久,早就知道人老色衰的道理,也早早就經曆過了。
心境自然不一樣。